第五百七十九章 告訴你個好消息

  「那是大約翰父親的遺願?」

  鄭建國是先為大約翰在心中點了個贊,然而再看到面前昂然而立面帶傲然的老約翰,便明白過來這是大約翰的老爹成家後才生下的這個娃,才對他有了這麼個期盼,等同於望子成龍。→

  如果以管家這個職業的最高標準來看,大約翰的老爹,那個不知叫什麼的約翰應該是沒有達到標準,也就是像老約翰這樣孑然一身,將畢生奉獻給主人。

  搞明白了大約翰原來還背負著這麼個重擔,鄭建國雖然是主從雙方的既得利益者,可也被這種有些畸形的價值觀給震了下,他這一代人誰要是有終生不娶的想法,那是早就被老爹打死的?

  便是放在鄭建國身上,要是他的兒子敢去搞這些,他雖然不會直接打死,也不可能會把這個家業交給對方,至於養老——

  鄭建國還真沒想過養老的事兒,上輩子裡面他在醫院裡見過多少久病床前無孝子的事兒就不說了,這輩子裡面進了急診室還遇到過病逝後聯繫不上家屬的。

  而至於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個說法,如果是上輩子還有那麼個可能。

  畢竟這個俗語作為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延伸,沒錢雖然可以苦熬過活,可遇上意外情況就容易抓瞎。

  單是治療費用就足以讓普通家庭返貧不說,還要在床前沒年沒月的伺候,親情也極少有能撐得下去的。

  至於他真要是考慮養老的話,鄭建國再次打量過面前的老約翰和旁邊的戈登,他便感覺這個管家的最高標準真是太美妙了:「那這個事情就由老約翰你安排了。」

  微微鞠躬致意過,老約翰轉頭看了眼旁邊的戈登,開口道:「戈登,今天你整理下53號後和52號的范女士做下交接,明天一早去帝國大廈找我,有問題嗎?」

  戈登身形不動的開口道:「沒有問題,約翰先生!」

  老約翰好似滿意的回過了頭:「先生,您如果沒有安排的話,我就回紐約了。」

  搖了搖頭,鄭建國面帶微笑的開口道:「沒有,你這樣獨來獨往的,也應該帶個助手在身邊的。」

  精神矍鑠的面頰上露出個笑容,老約翰又看過戈登後繼續道:「我馬上會帶兩個助手在身邊了——」

  老約翰說完後將旁邊包里的文件拿出,交給了鄭建國後說過審計上的問題,後者也就掃了幾眼發現不是建國公司的問題,便將文件還給了他:「按照公司規章制度的要求來,該報警的報警,該打官司要賠償的就打官司,規章制度和法律法規就是給這些人準備的。」

  面對著公司運營上的問題,鄭建國並不想在忙成這個樣子時再去插手,特別是前面想到的要擴大管家們在公司里的重要性,這讓他更不想去插手了。

  以後這些管家沒事兒的時候管理物業上的問題,有事兒的時候可以監督各個分公司的運營情況,不過這就需要管家們掌握商業管理和基本的會計審計知識。

  想著以後要有一幫子以奉獻忠心為職業的手下,鄭建國是在把老約翰送出門的時候,還沒忘了提醒他:「管家學校的事兒,您也要放在心上。」

  「當然,先生!」

  再次點了點頭,老約翰應下後上車走了,鄭建國是望著車子消失在路上,便低頭看過手腕上的表,對著旁邊的安迪開口道:「咱們去趟研究所。」

  時間雖然已經進入三月中旬,可波士頓的天氣還是有些反覆無常,白天的碧空萬里陽光普照,這會兒才吃過晚飯的時間天上便又找不見了星空。

  等到鄭建國坐車到了麻省總醫院消化中心停車場時,更是飄下了密密麻麻的毛毛細雨,他也就接了安迪遞過來的傘,撐開後進了消化中心的大樓,守在門口的警察是看到他便打起了招呼:「鄭先生,晚上好!」

  搭眼看了看這個小警察有些面生,鄭建國是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晚上好,警察先生。」

  小警察面上還帶有幾分稚嫩:「鄭先生,我是奧蘭多,很榮幸見到您。」

  「嗯——」

  不置可否的衝著小警察點了點頭,鄭建國便轉身進了燈火通明的中心,腦海中閃過莉莉·哈維極盡嘲諷的話語,是到了實驗室里見到面帶驚喜的艾斯特,不禁開始懷疑起這個姐姐是不是也像莉莉那樣的想法:「去辦公室吧,我想和你說點事兒。」

  「你們繼續。」

  轉頭衝著手下們指派了,艾斯特便跟著鄭建國出了實驗室,卻是在進了辦公室後面現遲疑:「那個,我今天不方便,菲歐娜也不在——」

  扯了個嘴角,鄭建國掃了面帶遲疑的艾斯特,就知道她是誤會了,當然想起之前自己來找她或者是菲歐娜,也就開口道:「我來找你們說事兒的,莉莉帶著我的卡跑了,還留了封敲詐信給我,說我要是不按時給她的卡打錢,就會舉報咱們的關係,還有我意圖騷擾她的行為。→

  我是考慮到咱們還要繼續培訓下去,也為了避免咱們的事情曝光,所以決定按照她的要求給她打錢,你和菲歐娜要注意別給她透露信息了。」

  艾斯特已經傻了,白皙的面頰上是傻了好久才露出震驚模樣,瞅著鄭建國的眼神也變的複雜起來:「我們在看到她時,就感覺她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挑了挑眉頭,鄭建國是撫過了她的唇角,才咽了口唾沫後開口道:「嗯,我知道這是個教訓,對我花心的教訓,我打算把每個月給她的錢,當做對自己的警醒,用以提醒我自己長的並不帥——」

  「她還說什麼了?」

  敏銳的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自信沒了神情暗淡,艾斯特是在探手摸住了他的手後,好看的眼睛又睜大少許,藍色眸子裡波光閃動:「要不我——」

  探手按住艾斯特的唇,鄭建國搖了搖頭道:「不用,我只是在這個事兒上反省了下,發現以前是真的以為女孩們都想睡我。」

  捏住面前的手指咬了下,艾斯特是再傻也知道莉莉·哈維肯定是還說了些什麼,只是她並不想表現的不聽話,張嘴道:「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麻省總醫院裡面想睡你的女人,我感覺能從這裡排到哈佛醫學院大門口,告訴你個好消息,有個受精卵開始有絲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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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亮,鄭建國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了,想想這個想法還是去年12月初萌發的,到現在都已經是3月中旬了,四個多月的時間下來終於有了好消息,便感覺花的十幾萬塊還是物有所值:「你們辛苦了。」

  為了避免過早暴露研究意圖,鄭建國在研究所開設的輔助生殖實驗室並未向醫院或者是其他實驗室,比如試管嬰兒技術的開創者愛德華茲教授取經。

  而是通過對已經發布的學術期刊檢索,將所有需要的文章或者是技術進行收集儲備,並在正式啟動前對所有試驗項目進行多次重複驗證。

  好在,由愛德華茲在1978年完成的第一代試管嬰兒技術,在這會兒還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將蝌蚪和卵子放在培養皿中,讓蝌蚪依靠自身的運動進入到卵細胞中以達到兩性的遺傳物質結合,進而形成受精卵移植回子宮內。

  其概念便是讓蝌蚪免去了奔波之苦直接鑽進卵子,等到發育成初期胚胎後再移植回子宮內,針對的主要是女性不孕的症狀。

  同樣由於保密的原因,鄭建國的這個實驗室就沒有選擇和醫院的內科生殖方面的醫生合作,而是直接財大氣粗的向生物公司訂購了一批猴子,交給實驗室的研究員們進行重複試驗,所以很快便掌握了第一代試管嬰兒技術中采卵采精培養和移植等核心技術。

  然而,單蝌蚪注射技術之所以被稱為0版,其技術性要比0的采卵采精培養和移植,多了選精和注射兩項更為複雜和尖端的核心技術。

  而這兩項核心技術的核心,便是在高倍顯微鏡下利用注射器選擇蝌蚪,再將注射器移轉至被顯微固定針捉住的卵子上,刺入透明帶和胞漿膜吸取到少許胞漿,再吸入儘量少的聚乙烯砒咯烷酮,重新注入胞漿內。

  如果說0版本的技術是把蝌蚪送到卵子面前,那麼0版本就是直接把蝌蚪送到卵子胞漿內。

  與0版本的試管嬰兒技術所用到的常規器械相比,0的注射技術就涉及到了更高倍的顯微鏡,顯微固定針,穿刺針等專用器械。

  好在,鄭建國是才整出了針對原子級石墨層的隧道顯微鏡,知道這些玩意對於某些專業來說就是小意思,便通過麻省理工的工程專業搞了批需要的東西,回頭便交給生物公司申請器械專利去了。

  當然,這也是鄭建國在整個課題中出力最多的地方,其他的到都是由艾斯特自己帶領實驗室完成,再就是像現在這樣不定時的給他匯報下進展:「不過還在觀察中,明天早上差不多就有結果了,你感覺現在能寫論文了嗎?」

  鄭建國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這段時間研究所里是沒什麼重磅論文出來,艾斯特可能是有些著急了:「再等等吧,我知道你在這裡面蹲的時間長了,我打算利用PCR技術去分析下埃及木乃伊胃裡有沒有螺旋桿菌,到時候送你出去轉轉,伯莎這兩天表現怎麼樣?」

  「真的?」

  面現驚喜的問了,艾斯特是在鄭建國點了下頭後在他臉上吧唧過,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嗯,她是到點來到點走,去掉哺乳時間,每天能上六個小時的班?」

  對於伯莎到研究所來上班,艾斯特之前不是沒想過那個可能,特別是她在未知病毒實驗室的位置被人占了,如果鄭建國強行把伯莎安排回去,那搞不好會讓醫院認為他對未知病毒實驗室還有所想法。

  要知道之前的凱薩琳就是鄭建國安排過去的,如果這次再把伯莎安排回去,那就是在插手未知病毒實驗室的人事安排了,不說合作方的梅奧診所的沃爾頓怎麼看,便是醫院也會有意見的。

  基於上面這兩點,艾斯特是早就猜出了鄭建國可能做的安排,因為她知道伯莎是這個傢伙從急診室調過來的,如果他離開了麻省總醫院還可能顧不上她,畢竟他是那麼的忙。

  可是只要鄭建國在醫院裡面,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對伯莎的遭遇置之不理,所以艾斯特哪怕說出了抱怨的話,也不是在嫌棄多了個競爭者:「女人生了孩子,變化是真的足夠大。」

  艾斯特說著的時候面現感慨之色,鄭建國默默的打量了下後想起楊娜,再又想起這個姐姐的年齡也是不小時,艾斯特已經醒悟到自己怕是說了不合適的話:「你生氣了?」

  凝視著艾斯特的眸子,鄭建國搖了搖頭:「不是生氣,只是有些想法,我感覺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把你留在身邊——」

  「你想要什麼結果?」

  開口打斷鄭建國的話,艾斯特是抿了抿嘴唇後面上現出了陣落寞:「以咱們的職業去說,說是救死扶傷的天使,可我們能做的是什麼?那些普通人不知道,可你我都知道,咱們只是利用藥物和器械,去解決患者身上的病痛。

  而如果失去了這些藥物和器械,你我還能夠救治那些患者,讓他們從急症轉危為安,讓他們再站起來離開醫院,回到家裡和家人團聚嗎?

  不,沒有人能夠做到,真出現那樣的情況,我們只能是做著毫無意義的努力,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生命在眼前流走。

  然後告訴自己我已經盡力了,等到騙了自己後再去對患者的家屬說,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您親人的症狀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

  於是絕大多數的家屬都會痛哭流涕,少部分會對我們吼上幾句,更少部分會反過來安慰我們,感謝咱們。

  鄭,咱們只是在扮演著各自的角色,能有結果當然是美好的,然而卻不能去刻意強求,我只希望能夠活到八十歲,在患上阿爾茨海默忘掉你前死去——」

  再次探手按住艾斯特的唇,鄭建國開口道:「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情況,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因為我已經在推動人類基因組計劃了,如果在你放棄之後破解了生命的奧秘,那我會感覺到遺憾的。」

  輕輕張嘴咬過嘴邊的手指,艾斯特挑了挑細長的柳眉後正色道:「那樣你就會永遠的記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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