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這是不可能的

  倫敦到紐約的距離是6000多公里,跨越了5個時區的後果就是提前了4個小時,鄭建國21點30上的飛機,飛上三個小時到達紐約的時間,就是不列顛時間24點30分,只是扣掉時差的話,便成了紐約當地時間20點30分,這也是鄭建國為什麼那麼說的原因。→

  當然這種對比強烈的差距也只有協和飛機與白天鵝能做到了,這會兒普通航班的波音737巡航時速在800左右,8個小時的飛行到達後扣掉4個小時的時差,也就相當於飛了4個小時。

  很快喬安娜瞅過兩人坐在一起的樣子轉身離去,鄭建國便拍了拍卡米爾讓她站起,只是就在空乘組送來茶點的時候,旁邊的電話跳起,鄭建國示意她們倆先吃的接了起來:「餵——」

  「我羅剛,建國你找我?」

  話筒里的羅剛氣喘吁吁,顯然是在路上踩的自行車有點快,鄭建國想到這裡也就笑了:「姐夫,你還騎著那輛自行車呢?」

  「啊,不騎自行車我又沒有摩托車。」

  下意識的嘀咕句,羅剛說完才醒悟到這話有些要東西的感覺,不過就在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鄭建國便開口道:「上次我看郝運有輛偏三輪摩托,還想著送他輛來著,正好也給你一輛,對了,你知道俺爹娘怎麼了?」

  「這個——」

  話筒里的聲音陡然消失了會,只聽羅剛好似在和人說什麼後,他的聲音再次傳來:「要說咱爹和咱娘的表面矛盾,那是因為咱爹借了點錢給佘正的媽媽,讓咱娘發現了。

  而要說整件事的起因過程和結果,就是佘正的媽媽借這個錢是因為佘正的父親在單位把同事打傷了,動手的原因是那人說咱爹給佘正的爸爸戴綠帽子。

  當時咱爹借出這個錢的時候還不知道原因,佘正媽媽拿了錢給人家後佘正父親才從拘留所放出來,可他聽說這個錢是借咱爹的就把咱爹打了,然後又被抓進去了。」

  「——」

  鄭建國終於明白杜小妹為什麼會要到不列顛來了,鄭富貴和佘正的媽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老娘心中肯定氣炸了的,當即是帶著對鄭富貴的無語開口道:「那,咱爹沒事吧?」

  「就是臉上挨了一拳便被人拉開了,片子和檢查結果都沒事兒,人也沒什麼不——利索的。」

  羅剛是想用不舒服來形容的,可想想鄭富貴臉上挨了一拳,疼肯定是要疼上幾天,當然他對這個老丈人也是有些怨念,不過是面對著這個小舅子不敢說而以:「不過咱爹又讓派出所把人給放了,說是沒什麼事兒。」

  「——」

  鄭建國只感覺心中幾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以他兩輩子對鄭富貴和杜小妹兩口子的了解來說,這肯定是鄭富貴心虛了——為什麼心虛呢?!

  「這也是自己這隻蝴蝶翅膀太厲害了?」

  想起上輩子裡兩位老人直到最後都沒鬧成這樣,鄭建國倒也明白這是條件和眼界變了,自己這個樣子家裡也是這個樣子,想到這裡也就開口道:「行吧,既然他們處理好了,那就和我沒什麼事兒了,對了,剛哥,你的英語學的怎麼樣了?」

  「我?在學了,沒事兒我和你姐都在學。」

  不知怎麼扯到了自己,羅剛是下意識的說了,這是鄭冬花當時沒去美利堅時就叮囑過的事情,現在算來也有年把時間了:「你問這個幹嘛?」

  「俺娘要到不列顛來,我想著你們兩口子也跟出來就算了,到時候三姐在這邊生孩子,拿個不列顛籍,以後對你們都有好處,你又不想當官的,對吧?」

  想起鄭富貴要去進修學校上課,杜小妹要到不列顛照顧楊娜,鄭建國這會兒能做的便是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調整,不過隨著他的這句話說完,羅剛卻是磕巴起來:「這個,我現在調到縣教育局來了,秋花調到縣財政局裡了——」

  「???」

  先是眨了眨眼,鄭建國是又仔細回憶了下,才發現好像是沒人和自己說過這個事兒,不過想起羅剛的叔叔羅樹強連升三級成了羊省的對外聯絡辦事處主任,即便是拋開自己這個關係,善縣能這麼安排也算是個應有之意,便開口道:「那,你們是怎麼想的?」

  「我想的是,我們出去生孩子,會不會對現在我們有什麼關礙?」

  羅剛的聲音有些遲疑時,鄭建國也就明白他怕是在教育局裡面應該是幹部,否則一個最基層的辦事員考慮這個就扯淡了:「現在不會,以後不知道,你去找那個郭懷懷讓他給你和三姐辦簽證。」

  「那大姐二姐那邊——」

  聽到鄭建國下了決定,羅剛是當即想起了另外倆連襟來,以為鄭建國是把他們給忘了:「她們倒是經常去看咱爹咱娘。」

  「大姐家不願意挪窩,二姐家不願意接受我的照顧,人各有志強求不得。」

  眼前閃過大姐夫王來二姐夫趙兵的面頰,鄭建國倒也不是沒對這倆關心過,鄭冬花上次還和他說起了,離得近的大姐夫兩口子被范萍安排人調進了保溫瓶廠,現在是一個正在家裡休產假一個每天上下班,二姐夫則是進了微湖鎮上的裁縫店,二姐在家裡帶孩子。

  兩家人都有個共同點,不願意進要整體轉為合資公司的三里堡大隊。

  當然三里堡大隊也有人說是不願意失去土地,實際上感覺這個影視基地沒啥前途,認為給建國公司打工就是給資本家打工。

  鄭建國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對於兩家人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其實換個角度去說,都進廠當了工人,這就是一輩子的幸福了。

  倒是對於羅剛,鄭建國的期盼比較多,這哥哥吃過寄居籬下的苦,又有懂得感恩的心,人也是比較聰明,對他從沒有掩飾過結交的心,不像那倆姐夫連個信都沒寫過,姐夫的派頭足足的。

  可惜這哥哥現在打算混體制——

  鄭建國又說了幾句算是敲定,放下電話後給家裡撥了過去,很快隨著鄭富貴的聲音傳來,他卻有些遲疑起來:「爹,俺娘說要過來照顧楊娜,確切的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同意她出來嗎?」

  「我,我得去上學,你娘既然想出去照顧楊娜,就讓她出去吧,要不然咱爺倆都不安生。」

  不知是錯覺還是電話的問題,鄭富貴從話筒里傳出的聲音有些飄,只是語氣中的淡然卻讓鄭建國沉默了會:「那行,你們兩人商量好。」

  「嗯,你娘來了,你還要給她說下嗎?」

  鄭富貴的聲音傳來,鄭建國是才想開口的時候便聽杜小妹開口道:「我和他說——建國你問完了嗎?」

  「問完了,我也打過招呼了,三姐和三姐夫陪你們過來,我讓他去辦理的護照,三姐在這邊生孩子。」

  聽到這兩口子平淡的語氣,鄭建國也是沒了半點脾氣,他雖然是早在聽說過佘正媽媽後有過預料,可也沒想著會發生的這麼快:「不過可能要點時間。」

  「嗯,那沒事兒我就掛了。」

  杜小妹又說了句後掛上電話,鄭建國是又找出了不列顛文化參贊的蘭斯號碼,卻在按下號碼後醒悟到這都22點了,也就放下了電話。

  「鄭,怎麼了?我看你不開心了?」

  放著茶點的桌子前,卡米爾滿臉關切的望來時,鄭建國是扯了扯嘴角在她旁邊坐下,百感交集:「我們都知道做人的道理,可是沒誰能做到最好。」

  「我感覺你想讓所有人不受傷——」

  將小巧的提拉米蘇咬下半個,卡米爾到了鄭建國面前熟練的坐好後說著,不顧旁邊的喬安娜將剩下的給到鄭建國,滿眼好奇:「但是你比我更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噢,你知道怎麼不可能?」

  眼前一亮的鄭建國將她手上的提拉米蘇吃進嘴裡,知道自己先前是鑽進了牛角尖,妄想讓父母按照他記憶中的樣子過下去,也不想讓楊娜或者是卡米爾以及那個孩子受到半點傷害,雖然心中積聚的埋怨想要暴打楊娜一頓,然而這都是奢求了。

  如果能夠打一頓楊娜就回到從前,鄭建國會毫不猶豫的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臭娘們這啦那拉的事兒精,欠揍。

  「你在想瑟琳娜?」

  敏銳的察覺到鄭建國眼中的異樣,卡米爾便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你抱著我的時候在想她?」

  「沒有,我是在想咱們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瞅著卡米爾嬌嗔的模樣,鄭建國違心的是扯了個謊,果然就見她又跑到了面前,眨著眼睛歪了歪頭道:「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但是咱們沒有時間,晚上要去練習芭蕾,鋼琴,表演,聲樂——」

  發現卡米爾好像忘乎所以了,正大口吃著司康餅的喬安娜開口提醒了下她,便轉頭看向了鄭建國道:「鄭,你不是想學跳舞嗎?」

  「對對對,還要教你跳舞。」

  才想起了那比白天課程還要多的輔導課,卡米爾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接著便轉身又拿了塊提拉米蘇和鄭建國分享了,於是三人吃過後卡米爾到乘務組那裡找了盤磁帶,便和喬安娜輪流強化起了鄭建國的舞技。

  只是很快兩個小時後,鄭建國就吃不消了:「不行,我得休息下,你們倆輪流來,我得休息下——」

  「不過你的技術進步的很快,不是嘛?舞技想要增加,就必須要經常跳,而且有些舞蹈還可以強身健體。」

  瞅著鄭建國總是在布魯斯舞上轉悠,喬安娜是早就想讓他換個舞種了,然而也就是看著卡米爾和他抱在一起時的融洽,便知道兩人都在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於是說完後擺了擺手道:「我也有點累了,你們跳吧,我在這裡休息下。」

  「你要不去隔壁房間休息吧?」

  卡米爾突然開口的時候,鄭建國便牽著她的手到了旁邊坐下:「要不咱們去看看錄像帶?休息下也該到紐約了——」

  「那好,姐姐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們去看錄像帶了。」

  卡米爾點了點頭說過時,喬安娜卻是搖了搖頭:「我害怕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會打擾到你們的,先前你們那樣也沒在乎過我啊。」

  「那就去看錄像了。」

  鄭建國接口說著算是做了決定,三人又吃了點東西後到了門外向著另一個方向的影視間過去時,卡米爾突然想起了個事兒來:「對了,咱們還沒拍照來著,我去拿相機。」

  「換卷新的膠捲,別弄曝光了。」

  喬安娜望著遠去的卡米爾提醒過,鄭建國已經到了影視廳里,沒想到裡面竟然有盤《青春珊瑚島》的帶子,他就來了精神:「那個,咱們看這個怎麼樣?」

  「不行,這裡面有全果鏡頭。」

  不知想到了什麼,手裡拿著個Nikon F3的卡米爾搖了搖頭,只是說過後看了眼鄭建國:「雖然是替身的,那我也不想讓你以為是我。」

  「好的,沒事兒。」

  看到她這麼大的反應,鄭建國將帶子放回了盒子裡面,便見卡米爾蹲在旁邊拿著雙眼睛望來:「我聽說你們的想法是很傳統的,女人不能露的太多?」

  鄭建國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麼個話題,原本想表示下自己的大度和開明的想法一閃而逝,便在說出口時改了口道:「這個以後注意就可以了。」

  前文說過,鄭建國雖然是出生於新中國,更是經歷過四十年後的所謂花花世界以及公知們的洗腦,可他骨子裡還是個傳統的共和國人:「雖然這會讓你有被束縛的感覺——」

  「嗯,我以後不會拍那些了。」

  甜甜一笑,卡米爾飛快從裡面拿出了盤錄像帶:「咱們看這個吧?還是赫本的《哄堂大笑》,這才上映三個月就出錄像帶了?」

  「可能票房不理想吧?」

  點了點頭,知道看不了多長時間的鄭建國也就到了座位上坐好,卡米爾飛快的把錄影帶放進去後坐到了他旁邊,拽起他的胳膊後鑽進懷裡,找了個姿勢後瞅向了大電視:「赫本以前是真的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