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國便是眨了眨眼,轉身出了病房區後看向了旁邊的艾斯特:「你去找下精神科的醫生來給那個凱特做個診斷。」
「好的,boss——」
艾斯特飛快消失在病房區門口,鄭建國倒是沒等多久就見她找來了個精神科的紳士,很快隨著紳士先生到了裡面沒多久,紳士先生穿著筆挺的白大褂出現在了他面前:「對外界的反應比較遲鈍,精神明顯異常,你以前沒找醫生給他分析過?」
「這個倒是沒有,他住院時的精神還是可以的——」
眼瞅著紳士問向鄭建國,艾斯特飛快開口把話攬了過去,便見穿著考究白大褂的紳士先生搖著頭走了:「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那給他吃點地西泮試試——」
「你說是不是這種病毒也影響到了凱特的精神狀態?」
望著紳士的背影施施然消失,鄭建國也就說出了自己的結論,艾斯特眨了眨眼後回想了下,便感覺今天的凱特症狀是比昨天加重許多:「你這麼說的話,我感覺應該是的。」
「嗨,boss,他們的蕁麻疹樣皮疹你看出來了嗎?」
隨著艾斯特的聲音消失,凱薩琳帶著兩個白大褂也就出現在了病房區的面前,鄭建國在她身旁的一男一女臉上掃過,也就衝著艾斯特看了眼,開口道:「艾斯特說應該是卡波濟肉瘤,你聽過嗎?」
「卡波濟肉瘤?」
凱薩琳滿臉問號的時候,她身後的男大褂開了口道:「別名多發性特發性出血性肉瘤,是種臨床上比較罕見的惡性血液腫瘤,由於初期和普通蕁麻疹樣皮疹相似,會導致經驗不足的醫生出現誤判,當然由於這種肉瘤比較罕見——」
「嗯,我知道了,你應該經驗比較豐富,正好可以到裡面去確認下。」
凱薩琳的冷臉掃向身後的新紮手下,男大褂也就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鄭建國,發現他沒開口便收起了手中抱著的筆記本,自顧自的進了隔離間裡。
鄭建國默默的掃了眼凱薩琳,點點頭帶著艾斯特轉身走了兩步站定,也就轉過頭看向了凱薩琳:「你問問新來的裡面有沒有是神經專業的,記得也給這些患者做下診斷,先前有個見到上帝的——」
「好的,boss,我知道了。」
凱薩琳開口應下,鄭建國也就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大步離開,不想到了電梯口才發現艾斯特還跟著自己,也就看了她一眼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去幫凱薩琳。」
「你是不是對她也有想法?」
飛快的前後左右看過,艾斯特滿臉曖昧的問了句,鄭建國便面現無語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的腦子裡面,就那點事兒?」
「那還有什麼事兒?我以前以為只是有愛情來著,沒想到會那麼舒服——我跟你去辦公室不好嗎?」
艾斯特面上的曖昧消失問過,鄭建國是差點沒被她的無知兼理直氣壯模樣給嗆到,好在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他也就搖著頭踏步進了電梯裡面,望著抿起了嘴唇的艾斯特消失在閉合的電梯門間。
HIV病毒是個可怕的字眼,然而在1980年7月初的時候,除了極少數像何大為與福奇這樣的專業人士給與了關注外,大多數的專家學者們並未感覺到這種病毒的可怕,所以鄭建國在《細胞》上的這篇論文只是在極小的圈子裡面引起了陣漣漪。
當然在這之外,便是鄭建國愈發的忙了起來,也可能是隨著他參與過膽囊切除術獲得了某種認可,所以哪怕是在阿方索的手腕恢復後回到了崗位上時,他也有機會被叫到手術室裡面。
不過乾的活倒是沒怎麼變化,不是扯著牽引器就是幫著用電刀止血,或者是用吸引器吸血。
這雖然是手術助理的活,可鄭建國卻是已經滿足了,畢竟想想他進到急診室才四個月,便已經和2年資的阿方索同等待遇,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做人,要知足!
鄭建國便不止一次的這樣告訴自己,家產幾十億還有著如此耀眼的科研成果,他便感覺如果不知足的話,怕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由於有了這麼個念頭,鄭建國每天都是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當中,只是當時間進入7月中旬這天,早早的和頂著熊貓眼的阿方索辦理過交接後,便被患者旁響起的心率警報嚇了一跳:「他在室顫,除顫儀!200焦!」
「來了!除顫儀,200焦!」
緊跟著鄭建國的安吉拉連忙拉過了旁邊的除顫儀,雙手熟練的設定完200焦,便一手一個拿起了除顫儀伸了出去,不想才扒開患者胸衣的鄭建國轉身之際雙手伸出,摸上除顫儀金屬面的時候腦海中陡然閃過個念頭:「不好!」
「咣——」
最後的聲響傳來,鄭建國腦海里閃過了個念頭,接著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後,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便見眼睛前多了個太陽,很快有個熟悉的聲音開口道:「哦,沒事兒,他醒過來了——嗨,鄭,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嗎?」
「麻省總醫院的急診室里——」
歪了歪頭躲開刺眼的手電筒光,鄭建國的腦海里如潮水般涌回了先前的記憶,果然隨著他的視線還沒恢復,安吉拉的哭泣聲已經傳了過來:「對,對不起,鄭,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別哭了。」
探手摸了個200焦的除顫儀,鄭建國倒是以為自己沒什麼大事兒,卻不想才要坐起的時候,後腦勺便傳來陣刺痛,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嘶——」
普利尼的聲音傳來:「在你摔倒後都是安吉拉照顧的你,你的後腦勺落地的時候摔了下,不過從你的反應來看應該沒有腦震盪。」
「那拍個MIR片子給我檢查下吧。」
鄭建國強忍著傳來的疼痛感說過,普利尼也就開口道:「好的,我會給你開檢測單,不過需要你自己簽字,MIR的費用比較貴,保險還不會報銷。」
「ok~」
閉著眼睛抬起右手後打了個ok的手勢詭異,鄭建國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旁邊的安吉拉滿臉隱憂:「鄭醫生,我送你去吧。」
「好吧,看樣子這個活就交給你了。」
歪頭看了看安吉拉鼻頭上的雀斑,鄭建國便任由她找了個輪椅推著自己到了樓上的MIR室,拍完後再推回急診室的病床區,感覺好多了便慢慢坐起,心裡便嘆了口氣:「裝批被雷劈,知足被電擊?」
「鄭,你,你沒事兒吧?」
旁邊,發現鄭建國呆坐在床沿上的安吉拉依舊是滿臉忐忑,好在鄭建國用了這麼眨幾眼的功夫,對自己過去的兩年多時間裡的心想事成做了遍總結,等他才想開口時便聽安吉拉開口道:「我,我會支付你的治療費用——」
「算了,你那點錢自己就留著吧。」
下意識的開口說了,鄭建國也就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感覺著除了腦門有點沉沉外,倒是也沒什麼異樣,當然腦子裡面有沒有什麼問題,還要等片子出來才行,這麼想著探手摸了摸後腦勺,開口道:「出血很多嗎?」
「沒有,只是有創口,消毒後簡易包紮了下,再就是創口部位的頭髮剃了。」
聽到對方不要錢,安吉拉頓時面現感激之色,她能讀到大四醫學院還是用的助學貸款,先前推著鄭建國去做的MIR費用高達785美元,這可是筆能讓她存款清零的數字,所以這會兒聽到對方不要了,便以為是自己運氣臨頭:「你真的不要了?」
「以後還給我也行,算了,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你還給我了,別說我沒要,記住了?」
摸著頭上纏的頭套,鄭建國不知想到了什麼後又改口說過,末了還瞪大了眼睛瞅著滿臉問號的安吉拉,滿眼警告:「如果你和旁人說了我沒要你的錢,那我就會問你要這785美元,記住了?」
「你——」
安吉拉傻眼的時候,鄭建國已經微微的活動起了頸椎和脊椎以及腰椎,最後自我檢查過感覺和往常沒什麼異樣,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不想轉頭之際便見安吉拉還在旁邊,鄭建國也就開口道:「如果你和旁人說我沒問你要錢,那會讓旁人誤以為我很有錢,有錢到不會去為難旁人,從而在後面的工作中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有人說我不要你的錢,是圖謀你的什麼好處,所以咱們就說定了,如果你告訴別人,我就會問你要錢。」
「你是個好人,偽裝成壞人的好人——」
鄭建國的話音未落,安吉拉頓時滿眼小星星:「我會和人說錢給你了,只是錢要等以後我成了醫生才能給你,不過我會付利息給你——」
「嗯,這樣也行吧。」
眼瞅著自己的好心沒送出去,鄭建國也是沒想太多,經過這麼一耽誤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吃過快餐後下午普利尼和阿方索也沒安排活給他,畢竟腦門上纏了圈白布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給人看病的醫生,於是下班時便戴著這麼個玩意回到家裡,卻是把楊娜給嚇了一跳:「你和人打架了?」
「沒有,今天出了個狀況,新轉來的實習醫生把除顫儀上的電極板給我了——」
兩句話解釋過自己腦門上這圈紗布的來歷,鄭建國瞅了瞅廚房的方向開口道:「今天的菜沒放辣椒吧?」
「沒有,今天是燉排骨和可樂雞翅以及西紅柿蛋花湯。」
聽到MIR片子要第二天才能取,楊娜倒是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除了鄭建國外,她也是經歷過科室輪轉的經歷,這麼想著不禁是挑了挑眉頭:「我當時也想考聯合培訓資格來著,可惜初選就刷下來了。」
「沒事兒,你的男人幫你把這個資格拿來了。」
嘴上胡亂跑火車的扯著,鄭建國也就在接下來的飯點裡和鄭冬花以及范萍諸人解釋過,又是一頓熱熱鬧鬧的晚飯吃起,等到吃完放了碗時間也到了八點,他便準備好了咖啡和茶以及飲料,靜等著客人上了門:「歡迎您,裴先生,抱歉怠慢了。」
「怠慢稱不上,車接車送還訂了個大套房給我,按照哪個國家的標準都不能說是怠慢,再加上我聽說你是真的忙——」
裴聿銘身材不高面白無須,圓形的鏡片後眼睛不大卻明亮有神,說著的時候滿眼打量過過還探手和鄭建國握了握,也就注意起他頭上的紗布:「不過你頭上這個?」
「新手學習中難免亂中出錯,今天摸了除顫儀的電極板,便碰到了腦勺,真是有礙您的觀瞻了,抱歉抱歉,請坐請坐。」
感受著對方略顯粗糙的手掌,鄭建國便側身把裴聿銘讓了進來,這位大師自從半個月前在電話里接受了他改建帝國大廈的邀請,便跑到帝國大廈那裡研究了半個月,昨天才在電話里敲定了上門來的約定,也就把人讓到客廳沙發前坐下後,開口道:「不知您是用茶還是用飲料?」
「喝茶吧,想必你這邊有國內的好茶。」
裴聿銘面帶微笑的坐下,也沒和鄭建國客氣的抬了抬下巴滿臉隱含期盼的說了,鄭建國當即就笑了:「呵呵,您猜的還是挺準的,他們有人來時給我帶了點大紅袍,我這就去泡——」
「哈哈,好茶不怕等,倒是沒想到讓我真猜中了,早就聽說了這茶的大名,你快去快去——」
臉上露出了燦爛而又真誠的笑,裴聿銘說過後鄭建國也就轉身到了廚房裡面,不想楊娜聽到後滿臉問號:「我不會泡啊——」
「那個,建國,把茶壺和茶給我,我來給你們泡,這茶不好伺候,你去招待客人要緊——」
洗碗的水池邊上,范萍聽到後飛快的開口接上話,鄭建國也就開口到:「那麻煩你了,范阿姨。」
「你這孩子,趕快去,別讓客人久等了,這裡交給我吧。」
范萍說著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鄭建國也就轉身到了客廳里,到了裴聿銘面前坐定後開口道:「不知您對帝國大廈考察的怎麼樣?」
「大廈看完了,原來的設計圖也看過了,周邊也看過了——
裴聿銘說著從隨身包里摸出了個文件夾,打開後露出了兩張只能看出線條的草圖,放在了他面前道:「考慮到帝國大廈是以鋼為主的框筒結構,我就在來之前畫了兩張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