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確切的來說

  「這個,是你口裡不用太多的錢,還是對普通人來說不用太多的錢?」

  白皙的瓜子臉上閃過道狐疑,趙亮亮盯著鄭建國手腕上的表看了看說過,後者飛快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口裡太多的錢,也不是對普通人來說,我這個形容詞是對國家來說的,幾十萬美元算是到頂了,至多不到一百萬。

  否則原理我都說過了,讓國內的軍工專家研究下,想必也不會是太麻煩,實在不行花個千兒萬把的買幾個回來逆向一下——」

  鄭建國的想法很簡單,在他看來這個玩意的核心技術應該就是燃料製劑上面,而以他對軍事裝備的了解來說,和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甚至是幾千萬的大炮飛機軍艦相比,這個實驗性就能得出的技術並不是太值錢,當然這是對於國家層面來說的。

  畢竟面前這位二秘的工資,換算成人民幣也才不到230塊——

  「好吧,我會把你的建議和崔秘說下的。」

  趙亮亮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於這貨不務正業的能力算是有了切身的了解,飛快收起後笑道:「知道你要去上班,我們過會吃完飯就走了——有事兒打電話,就說家裡有沒有什麼特產過來。」

  「這是暗號嗎?」

  鄭建國停下抬起的腳步問了,趙亮亮也就點了點頭道:「當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就會在三天內過來——」

  「那好吧,我感覺這邊電話線路也不保險的。」

  腦海中閃過上次在布魯斯家裡聽到的建議,鄭建國也就到了客廳里和江路說了幾句話,這才敲著表腳步飛快的到了車庫裡,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七分鐘就過去了,距離他上班打卡的遲到就還有13分鐘。

  「嗚哇嗚哇——」

  趕在救護車前面開進醫院主道,鄭建國掃了眼後面的車子拐進了停車廠里,顧不得對這輛車子的製冷效果腹誹下了車,他才拐上過道就見一輛救護車又開了進來:「嗚——」

  「這是哪裡有出事兒了?」

  小跑著衝進了急診室里,鄭建國衝著戴了個帽子的馬妮翁問過,便見她搖了搖頭道:「沒有聽說,你怎麼那麼問?」

  「外邊停了兩輛救護車~」

  擺了擺手,鄭建國心中的某個念頭消失,腳步也就邁開向著更衣室跑了過去,便聽身後傳來了她的聲音:「兩輛車很正常吧?咱們可是麻省總醫院急診室——」

  「咔嚓——」

  自顧自的到了打卡機前在7點59分打上卡,鄭建國才衝到更衣室門口便被裡面出來的擋住了下:「哦,慢點,知道你要遲到了,但是打完卡就不算遲到了——」

  「外邊來了兩輛車,這還沒到8點。」

  鄭建國說著進了更衣室飛快換過衣服,只是等他收拾過到了服務台前才見到卡爾特正嘀咕著什麼:「怎麼塞那裡去了——」

  「塞什麼?」

  下意識的開口接過,鄭建國探手拿起了四五個病歷板看起,只是沒等他聲音落下,卡爾特歪了歪頭道:「塞進了尿道口,一根火柴——」

  「把火柴塞進了尿道口裡?他那麼恨自己的老二?」

  鄭建國瞬間眨了眨眼後瞪大了眼睛,不想服務台里的髒辮卡爾特衝著他身後看了過去,嘴裡嘀咕著什麼:「鄭醫生,我感覺他是來找你的——」

  「找我?」

  轉頭順著卡爾特向著身後望去,沒想到只見一堵牆似的喬治已經到了自己面前,便感覺眼前一黑已經被人拎著大褂的衣襟扯了起來,濃濃的口臭撲面而來:「鄭,如果你葬送了伯莎的事業——」

  「放開他,喬治,放開鄭醫生!」

  鄭建國被喬治拽著白大褂提離地面的時候,同樣穿著白大褂的伯莎從急診室的大門裡沖了進來,飛快的拍打著喬治的粗壯胳膊拼命壓低了聲音道:「喬治,你想被吊銷醫生執照嗎?」

  「我不會對他動手的!」

  面色複雜的看著神情焦急的伯莎,喬治說完後輕輕的將鄭建國放下,還探手替他抹平了被自己拽皺的白大褂,面現兇狠的點了點頭:「我尊重她的選擇,但是希望最好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否則你會後悔的,我向你保證。」

  「鄭,你怎麼了?我看到他好像對你動手了——」

  隨著聲音兩個警察出現在了喬治旁邊,其中年紀大的尤蘭·博查德絲毫不以對方高大的身形為意,而是衝著鄭建國問了句,也就把喬治和伯莎的注意力都給吸了過來,只見鄭建國盯著喬治開了口道:「喬治醫生有點誤會,是吧?喬治醫生?」

  「嗯——」

  又寬又長的馬臉上面色微皺,喬治又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伯莎,接著點了點頭開口道:「是的,我是誤會了鄭醫生,現在沒事兒了,要不你問他?」

  「嗯,誤會解開就好,大家畢竟都是一個醫院裡面的同事——」

  鄭建國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的伯莎,後者也就點了點頭露出了感激之色,只是等她轉過身後看向喬治時卻又掛上了層寒霜,竟是連開口都懶的開口直接出了急診室。→

  後面的喬治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鄭建國,也就抬起腳步跟著追了了出去,留下鄭建國回過頭後望著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的主任內森·貝克森,便見主任大人拍了拍手道:「有鑑於伯莎醫生調離了咱們急診室,所以我和奧利佛醫生推薦了普利尼擔任新的住院總——」

  「伯莎醫生調到哪裡去了?」

  馬妮翁下意識的開口問過,內森看了看她後發現旁邊的人也都看著自己,也就開口道:「伯莎醫生調到消化中心的實驗室里去了,你們也知道她的住院醫培訓馬上就要結束,開始為下一步的專科培訓做準備了——」

  「噢,恭喜你,普利尼——」

  馬妮翁好似渾然不知的現出恍然之色,接著沖旁邊頂著個光亮腦門的普利尼點了點頭,後者已經是面色通紅的露出了傻笑,好在他這會兒還沒忘了是在工作時間,當即擺了擺手道:「內森主任,今天這邊來了個患者,他昨天,根據主訴來看是不小心——把一根火柴忘在了尿道裡面——」

  「他是用尿道口表演劃火柴工作者嗎?」

  馬妮翁聳了聳肩好像還翻了個白眼,鄭建國倒是飛快想起了這個主訴的名字來:「尿道異物?」

  「咦——」

  轉頭看了看鄭建國,內森咀嚼了下這個頭次聽到的詞彙,便感覺倒是非常的貼切:「不錯,尿道裡面多了些奇怪的東西,嗯,還真是尿道異物。」

  「不過他這個是嚴重的,火柴頭不知是不是三硫化二銻和氯酸鉀成分,放在尿道裡面過了一夜——」

  鄭建國挑了挑眉毛看著內森和普利尼說過,便見普利尼很快接上開口道:「現在腫了,排尿排不出來,我打算做個尿路切口放置輸尿管,先讓他把尿排出來,否則我怕他的膀胱會炸了——」

  「嗯,那就去手術室吧?」

  內森·貝克森點了點頭走了,留下的普利尼盯著鄭建國瞅了瞅,就在後者以為這貨是想問些什麼時,便見他歪了歪頭:「走吧,咱們進手術室。」

  「哦,手術室?」

  鄭建國愣住了,接著面現狂喜的開口道:「真的?」

  「你不想去嗎?」

  已經轉過頭去的普利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鄭建國當即抬腳跟上開口道:「看你這麼說的,我肯定想去啊,我只是沒想到而以——」

  要是早知道把伯莎調走自己就能進手術室,鄭建國怕是早就想辦法把她弄走了,便感覺這位患者來的還真是時候,一個尿道異物就讓他進了手術室,只是這個尿道異物需要做手術嗎?

  鄭建國並不奇怪尿道異物這個病狀,畢竟與被當做X教育案例的高爾夫球事件相比,作為人體身上的諸多孔道之一的尿道,在他記憶里就見過把體溫計給塞裡面去的半大孩子——

  當然,這是鄭建國當時的主任身份來說,真正接觸最多的還是泌尿科醫生們為主,所以他聽到能塞進去的東西就包括了火柴在內的橡皮筋、原子筆芯、竹籤、紙卷、鐵釘、體溫計、別針、牙刷等等等等。

  可絕大多數情況下,沒誰會把這些東西留在身體裡面過夜!

  兒童發生這種事兒主要是因為好奇,偶然間看到了丁丁上的孔後旁邊還有牙籤棉棒或者是體溫計火柴這些,就有概率拿著試一試。

  青春期的則是礙於X教育的可憐,不知道自己身體上出現了什麼狀態,偶爾得知這玩意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後,就會產生濃濃的好奇心理,實際上卻是在想怎麼揍飛機。

  而成年人,則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好奇心驅使之下——

  「你怎麼把它忘掉在裡面的?」

  跟著普利尼進了手術室,鄭建國便聽他開口問過,便見躺在手術床上的稚嫩男孩開口道:「我原本沒有放那麼深,誰知道它會自己鑽進去——」

  「鑽進去?」

  旁邊的助理麻醉師滿眼都是濃濃的詫異之色,鄭建國看了對方一眼開口接上道:「尿道並不是直通的一根管子,而是有恥骨下彎和恥骨前彎兩個曲度,當尿道異物過於深入就會刺激到尿道括約肌,後果就是引起強烈收縮並產生推力和牽扯力,使得異物逐漸進入尿道深處——」

  「被吸進去了?」

  助理麻醉師頓時滿臉震驚,鄭建國搖了搖頭道:「確切的來說,是被括約肌推進去的,而如果這個時候正好被兩個曲度卡住,那就是放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能別告訴我的父母嗎?」

  稚嫩的聲音好似沒事兒人般想起,鄭建國便聽普利尼開口道:「有鑑於你未滿16周歲,所以這個要求是無效的,不過我們會好好和你的父母溝通,這點你可以放心。」

  「一定要做手術嗎?」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可也只是在見到這娃的丁丁後便消失了,雖然他對於某些發育超長的丁丁有過了解,可也沒想到能見到這麼大個的,也就趁著普利尼到隔壁消毒室的功夫跟他進去,飛快開口道:「我感覺還是做個尿道切開術吧?」

  「你以為我沒想到這點?可你也看到了他的丁丁,腫的都那麼大了,得先消腫再說——」

  普利尼帶上口罩後開始清洗雙手,鄭建國想起先前看到的情況,滿臉詫異:「他那個現在是腫了?我還以為是受刺激海綿體充血了——」

  「都是充血——」

  普利尼帶著鄭建國出了消毒室後,手術台邊上的助理麻醉師已經做過了麻醉,於是兩人到了手術台上瞅著患者裸露在外的皮膚,好似空調有點低的,甚至鄭建國都看到了那上面的雞皮疙瘩,只是隨著手術刀落在普利尼手裡後,注意力便被他給扯了開來:「鄭,今天是你第一天進手術室,所以我準備讓你做收尾的縫合——」

  「嗯,好的。」

  鄭建國兩眼掃過普利尼的眼睛,這會兒他也穿著個淺藍色的手術服,臉上戴著個透明的護目鏡以及大大的口罩,只是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刀上時,眉頭便是微微皺起。

  於是,在普利尼使用鋒利的柳葉刀毫不費力的劃開患者的表皮後,鄭建國的視線便落在了拿著吸引器和吸血棉清理掉血液的護士手間,可就在普利尼手中的刀再次衝著真皮層劃下去之際,他猛然抬起了頭來:「——」

  「怎麼了?」

  迎著滿是詫異目光的鄭建國,普利尼雙手依舊熟練的捏住手術刀在動著,不說兩人相處的時間這麼長了,便是頭次見到他的助理麻醉師和護士們都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很快就聽他開口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學習上的東西。」

  「哦,學以致用才是學習的目的——」

  嘴裡下意識的開口說著,普利尼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鄭建國是沒想到伯莎離開能讓他上了位,便是普利尼本人自己也沒想到這點,可他心中的感激之情還是溢於言表的,於是就異常大方的把這貨帶進了手術室里,想當年他是在幹了半年住院醫後才摸到了縫合的機會。

  只是手術在鄭建國有些生疏的縫合後告一段落,這位急診室的患者也就被轉移到了內科的泌尿科室,瞅著摘掉口罩和帽子的普利尼也就開口道:「先前第一次見到真的人體皮膚在面前被切開,我腦海中就冒出了個念頭——」

  「什麼念頭?害怕還是興奮?我當時是興奮的很,原來屍體和真人是那麼多的不同——」

  將帽子眼鏡口罩都扔進醫用垃圾箱裡,普利尼面帶微笑的說著看向鄭建國,不想便聽他開口道:「我在想柳葉刀是消了毒的,患者的表層皮膚也是消過毒的,可柳葉刀劃開了皮膚的同時也必然會觸到毛囊中的分泌物,於是在柳葉刀切刀真皮層和皮下組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