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天見

  也許是才結束了清水寡湯般的孤家寡人生活,鄭建國發現自己對於女性荷爾蒙的感知力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以至於當伯莎和傑奎琳飄來的眼神中好似藏著點點繁星時,他的這種感覺便會特別的強烈,然而事實卻是兩個小時前,他才和楊娜來了場友誼賽,兩人的磨合度才有了更深的體會。

  而對於女人,鄭建國潛意識當中和絕大多數的爺們一樣,那都是希望多多益善到每天開後宮才好,這也是他當初被菲歐娜拉進房間裡,便沒按耐住那想要上馬的槍,想想當時連潛伏到身旁的HIV都扔到了腦後,堪稱是清蟲上腦被下半身支配了的典型。

  特別是考慮到當時和楊娜的關係,鄭建國是犯了所有爺們都會犯的錯誤——

  好在,當時鄭建國已經想起HIV的感染途徑主要是以血液傳播為主,而發生關係之所以也被歸納到傳播途徑當中,主要還是雙方摩擦過程中,會因摩擦係數增大導致黏膜出現破損出血,這才會給HIV病毒以可乘之機。

  所以,初期HIV患者主要是集中在同性戀群體中,蓋因摩擦係數加大導致的最直接後果,便是黏膜破損讓HIV病毒得以順利進入血液,感染的機率與正常的男女摩擦相比會更大,否則發生一次關係就會傳染,這個病怕是比任何鼠疫還要可怕。

  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面對著明顯眼神有異的伯莎,鄭建國是早就給她打了個敬而遠之的標籤,上次在那個漢堡王快餐店的服務員十有八九便得了這個病,那麼可想而知這個狼人殺遊戲,是已經敲鑼開場了。

  伯莎如此,傑奎琳自然也會如此,鄭建國飛快的縫完後看著自己打的結,便站起身讓開了位置脫掉手套後開口道:「注意拆線前傷口不要沾水,而由於這個傷口在膝蓋部位,活動的時候注意不要動作過大,預防傷口再次撕裂——你這個傷口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的吧?」

  「嗯,在換燈泡的時候木梯橫叉突然斷了,然後膝蓋被梯子上的釘頭刮到了。」

  皺著光滑的額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傑奎琳衝著鄭建國點了點頭說過,只是在想起拆線前傷口不要沾水也就罷了,可不能劇烈活動就有點麻煩:「什麼時間能拆線?我是學校的啦啦隊隊長,我們畢業時還有個比賽——」

  「普通傷口大概一周左右,而你膝蓋上的這個位置屬於張力比較大的部位,最少一周半到兩周的時間,至於你的比賽就只能放棄了,除非你想要讓傷口崩開,那到時候你穿黑色的蕾絲也沒用了。」

  鄭建國搖了搖頭算是確定了醫囑,那麼個大的傷疤即便是放在穿大褲衩的爺們身上,那也是挺讓人在意的事兒:「堅持下吧,記得半周來換次藥。」

  「好的,謝謝你,鄭醫生。」

  傑奎琳皺著眉頭眼瞅著鄭建國不願意更改醫囑,也就只得在畢業比賽成績和未來的裙子間做出了選擇,然而讓她沒想到的卻是在放棄了比賽成績,並且按照醫囑換了四次藥後,鄭建國的說法卻發生了變化:「你這個傷口癒合的有點慢——」

  「阿嚏——你不是說最長兩周就能拆線了?」

  打了個噴嚏的傑奎琳用紙擦了擦鼻子水,掛著淡妝的臉上閃過疲憊之色後,淡藍色的眸子望著鄭建國和他旁邊的醫生,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現在怎麼還是不能拆?」

  「阿妮婭,把病例給我——」

  普利尼轉頭瞅了瞅鄭建國,飛快給他了個隱晦的眼神,接著沖阿妮婭手中接過病例後飛快掃過,再次落在好似才癒合半周到一周的傷口上,皺著眉頭開口道:「我看了下病例上的醫囑沒問題,現在看來你的傷口癒合速度比旁人要慢的多,而且在上次換藥過程中發現還有血液滲出,現在看來你的傷口還需要一周半到兩周的時間才能癒合,當然前提是你的膝蓋部位動作不要太大——」

  「你現在不舒服嗎?我看你鼻頭髮紅好像不時在流鼻涕?」

  鄭建國說著看了眼旁邊的普利尼,後者仿佛醒悟到了什麼,也就從大褂里摸出了個小手電筒衝著她開口道:「我能給你看看嗎?」

  「好吧,我是有點感冒,不過我已經在學校醫院裡看過了,他們給我開了藥——」

  傑奎琳滿臉無語的瞅著兩人,最終還是選擇接受這位明顯比鄭建國像醫生的要求,只是隨著普利尼的檢查結束,她聽到的卻是和醫院校醫迥然有異的說法:「有輕微感冒的症狀,另外我看你頸部淋巴結有點腫大,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一開始是全身酸痛和鼻塞,後來吃過幾天藥後有點疲勞和虛汗,有時候早上才起床吃過飯,就感覺運動了一天那樣想要回到床上——」

  回想著這段時間的身體上明顯沒有過的感覺,傑奎琳一邊說著看向了鄭建國:「校醫還以為我的傷口出現了感染查看過,發現除了癒合比較慢也沒什麼問題——」

  「除了癒合比較慢——這還叫沒什麼問題嗎?」

  鄭建國抱著膀子迎著傑奎琳的目光,他很不想將腦海中浮現的念頭放在這個才高中畢業的女孩身上,只是當聽到普利尼收集著她的症狀時,便感覺除了自己想到的那個詞,也是沒什麼病能讓她變成這樣了:「要不做個全套的生化檢查吧?」

  「這個——」

  普利尼下意識的看了眼鄭建國,後者也就聳了聳肩開口道:「如果你有顧慮的話,我來開也行,當然主任肯定還會找到你的頭上——」

  「那還是我來開吧,正好我也想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了。」

  普利尼笑著說過,這會兒的生化檢查可不是鄭建國記憶中幾十年後那麼方便,在沒有集成了計算機晶片的儀器幫助下,這些檢查全部都需要人工去操作化驗,和國內查血象差不多要等好久。

  所以費用方面,也是遠高於螺桿菌篩查的兩百美元,整套下來差不多達到五百美元,一般情況下在急診室裡面,是除非面對重症患者才會開到醫囑裡面去,現在面對個感冒發熱的患者就加入,搞不好保險公司都會找過來:「如果保險公司扯皮的話,那這筆錢就我來出好了。」

  「呵呵,這麼說的話還是你來開——」

  將病例板塞進鄭建國的手裡,後者也就接過筆飛快寫上了要求,才抬起頭來看向傑奎琳:「當然這是基於你的身體健康才決定的,最終選擇權還是在你這裡,你願意接受這個醫囑嗎?」

  「我這是得了什麼大病了嗎?」

  傑奎琳精緻的面頰上有些驚恐,這兩位先前的溝通內容讓她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當然也同樣由於這個感覺,讓她更不敢去拒絕醫生的這個建議:「這樣就能找出來我得了什麼病嗎?」

  「是的——」

  「不一定——」

  普利尼和鄭建國齊齊開口過後,這下不光是傑奎琳感覺不好了,便是旁邊的阿妮婭也有了要出事兒的想法,好在兩人就見鄭建國繼續開口道:「這樣就會讓我們知道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然後才能對症下藥採取有效的治療辦法——」

  「那還不是就能知道她的病了?」

  普利尼轉頭瞅了眼鄭建國說過,只見傑奎琳的一雙眸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倒是也未遲疑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做吧,我也想知道自己身體這些天怎麼了——」

  「那你現在需要辦理住院,不知道你家裡人要不要醫院通知?我看你好像還沒成年——」

  普利尼接口上下打量過傑奎琳,這個女孩打扮雖然顯著比較成熟,然而她的病例上寫的年齡距離十八歲還有一個多月,理論上這時還處在未成年範圍:「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去說。」

  「不了,我不想住院,我可以做完檢查後回家休息,這邊的空氣不是太好——」

  傑奎琳飛快搖了搖頭,她家裡就只有一個不喜歡和外人交流的哥哥在家,而自己這次要住院的話,勢必會讓他到醫院這種半開放的場所來:「我不會住院的。」

  「好吧,你也可以做完檢查後回去——」

  鄭建國點了點頭又給她開了些藥,美利堅的醫院裡並不直接賣藥,而是開出藥方交給外邊的藥店,再由患者去藥店自己取藥,費用方面則由藥店或者是醫院直接和保險公司結算,這樣就算是最大程度的切斷醫生和藥企之間的利益鏈,雖然之前便有吃回扣被抓到除名判刑的法律,可在利益面前是沒誰能忍得住不去拿——

  醫囑開出,剩下的活就交給了護士們,阿妮婭帶著傑奎琳離開,鄭建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三十五時,旁邊便響起了普利尼的醫生:「好吧,你又到下班的點了!」

  「你又不讓我進手術室,那我就到點下班了唄——」

  對於普利尼或者說是內森·貝克森主任的堅持,鄭建國是也知道他的身份比較特殊,雖然已經畢業了半個月,可還有不少的患者在進了急診室後把他認出來,於是乎普利尼都被叮囑好多遍了:「那你還是下班吧,別的醫生犯錯只會讓同事們知道,而如果你犯了錯誤出了問題,那麼搞不好就要天下皆知了——這樣是為你好!」

  「有一種傷害叫為你好!」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鄭建國也就回到了醫生辦公室里找出咖啡杯洗刷過,沒想就在這時腰間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掏出瞅著到了更衣室內,面上也就露出了喜色:「總算是來了個好消息——」

  「什麼消息那麼開心,女朋友來接你了?」

  瞅著伯莎的實習醫生躲在更衣室里,鄭建國倒是沒想到有人會躲在這裡面偷懶,當然確切的說用休息二字也是很恰當的,目光在他胸牌上掃過,當即搖了搖頭道:「要是她能來就好了,嗯,她也很忙的——」

  「嗯,我聽說過你們倆,卡爾特說你和瑟琳娜是非常非常標準的男女朋友,學習都那麼好,年齡又那麼年輕,據說她還很漂亮——」

  伯納德·巴斯托坐在海綿凳上瞅著鄭建國換起衣服說著,後者倒是沒想到這貨來了半個月,就把去年離開的楊娜都打聽出來了。

  當然更讓鄭建國驚訝的是,白牙哥卡爾特竟然會給出那麼高的評價,雖然有男人誇獎楊娜漂亮還是讓他有點不舒服,倒也明白這很可能是人家拐彎抹角的想套近乎,也就點了點頭笑道:「是很漂亮,就像我的夢中情人——」

  「你在國內沒有女朋友嗎?我聽不少的華人說像你們這樣的,在國內應該也是有從小玩到大的鄰家女孩?」

  伯納德·巴斯托圓睜著不大的藍色眸子好似個八卦婆問了,鄭建國不禁是扯了扯會嘴角又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中文叫青梅竹馬,不過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可不是鄰家的,村支書的概念你怕是理解不了——」

  「哦,聽說你還賺了不少的錢?還是個遊戲公司的股東?」

  伯納德·巴斯托仿佛化身成了好奇寶寶問過,鄭建國是好懸都把這家遊戲公司都給忘了,接著想起自己上次畢業時也沒通知這群人,便感覺自己不靠譜也就罷了,公司里其他的幾個股東也沒有靠譜的,否則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個信息傳來?

  「嗨,伯納德,你在裡面嗎?」

  隨著聲音響起的砸門聲響起,伯莎的嗓門透過緊閉的門傳了過來,原本安坐在海綿凳上的伯納德聽到,面色一變飛快的站起,左右看了看後開口道:「在,伯莎醫生,我在找——紙,我要去趟洗手間,先前那裡面沒紙了。」

  「——」

  眼瞅著伯納德從旁邊的柜子里摸出了團紙巾扯了離開,鄭建國無語的坐在海綿凳上換了鞋子,瞅著落了灰塵的皮鞋想起楊娜給自己繫鞋帶時的情景,現在她走了自己的皮鞋也沒人擦了。

  腦海中浮現著淡淡的思念,鄭建國起身將工作鞋扔進更衣櫃裡,拎出精緻考究的西裝套在身上,又在懷裡的內兜里摸出了副墨鏡到門旁的鏡子前戴上,不想半掩著的門外,伯莎面帶溫潤的笑抬眼望過來,他也就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只見伯莎靠近兩步開口道:「要走趕快走~」

  「謝謝!」

  鄭建國說著也顧不得繼續臭美的出了更衣室,戴著墨鏡面帶微笑的衝著伯莎挑了挑眉頭,右手揚起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開口道:「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