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他的吧

  「又漲了又漲了三十五美分——」

  歡呼的聲音隱約傳來,鄭建國的眼皮微微顫抖了下,睜開眼睛瞅著天花板上的霉斑定了定神,迷離的眸子逐漸清晰變的通透,門外又響起歡快的歌唱聲:「一樹桃花千朵紅,多多帶笑舞春風,桃花伴著春風舞——」

  「瑟琳娜怎麼聽起國語歌了?」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鄭建國翻身爬了起來,裹上睡衣後拉開了門:「瑟琳娜,我好不容易可以睡到自然醒——」

  「哦,我在練習普通話,你感覺我唱的怎麼樣?」

  頭戴耳機的瑟琳娜看到鄭建國出現,飛快的摘掉後掛在耳朵上說過,接著拔掉了耳機插,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就從她的錄放機里傳了出來:「天生姣美不愛誰,只愛哥哥氣如虹——」

  探手按下暫停鍵,瑟琳娜小嘴輕起吟唱起來:「天生姣美不愛誰,只愛哥哥氣如虹——」

  「我感覺你應該唱只愛弟弟氣如虹~」

  隨著瑞貝卡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傳來,鄭建國知道別看瑞貝卡是四分之一國人血統,然而卻是他遇到普通話最好的,倒是看上去應該是熟練的范戴琳也比不上她,當然這在兩人的互相學習下提升了不少,不禁看了看瑟琳娜滿臉好奇:「你怎麼想起學中文了?」

  「現在是中國節~為了迎接共和國的領導,外邊都在說共和國的事兒,而想要了解共和國就要去學習她的文化,而文字和語言作為文化的最大載體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切入點。」

  瑟琳娜聳了聳肩將鄭建國的眼神吸的晃悠著說過,又插上了耳機插戴上後自顧自的點著頭學了起來,他也就點點頭進了洗手間裡,拿起牙膏牙缸牙刷的收拾過,瑞貝卡的嗓門傳來:「三明治做好放在桌子上了,你吃過後瑟琳娜送你去機場,記得叫她~」

  「好的,謝謝!」

  自打二十多天前在范戴琳的建議下買了白銀期貨,鄭建國與四人的關係愈發好了起來,當然他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魅力方面的原因,很大的改善劑應該是白銀期貨又漲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情況下親切點再正常不過:「你們賺了多少?」

  「沒有你的多,我們入場時太晚了,不過也賺了二十萬?嗯,有三分之一是我的。」

  瑞貝卡說著到了門口瞅著鄭建國,毫不避諱的看他穿戴一新後點了點頭:「要是你的鼻子再大點眼眶再深點,就更帥了~」

  「我又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待了大半個月,鄭建國算是對這四個「同居」的女人有了大致的了解,除了這位看上去小巧玲瓏像是國人印象中的乖乖女之外,其他三個看著有些不正常的才算是正常——最起碼對待伴侶的選擇上是這麼個情況。

  「那是你對我不了解~」

  瑞貝卡瞅著比自己高了少許的鄭建國,雙臂抱在一起下巴微抬,滿臉挑釁的開口道:「我以前是有男朋友的——」

  「咳,好,抱歉~我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陡然想起這姐姐之前的事兒,鄭建國也就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言戳中了人家的傷疤,果然就在他道歉後瑞貝卡點了點頭:「看你沒成年的面子上我原諒你了,快去吃飯吧,別路上再堵了車,你的新年晚宴就泡湯了。」

  瑞貝卡說完轉身走了,鄭建國取下大衣到了客廳掛在門後,范戴琳早上有事兒自己跑了,卡莎娜是去上班了,瑞貝卡是才下了夜班回來,瑟琳娜則是已經準備結束醫學院的學習,準備畢業的事兒了,只是看她這個興奮勁兒和賺到的錢,就是不知她還會不會參加醫學院的畢業分配。

  當鄭建國懷揣著這個念頭坐上由瑟琳娜開著的普利茅斯車時,便將這個疑問問了出來:「瑟琳娜,你還參加學院的分配?」

  「剛才有別人在,我沒想說你。」

  說著熟練的打火起步開上燈塔街的大道,瑟琳娜將額頭上的遮陽鏡放下後看了他一眼:「我聽說共和國內稱呼上都喜歡帶個稱謂什麼的,比如我姓楊,考慮到咱們之間這不近不遠的「同居」關係,你應該在稱呼我「楊姐」的,對吧?」

  「嗯,看樣子你是在研究共和國了~」

  鄭建國瞥了眼頭髮恢復了平直的金色長髮說過,便見瑟琳娜飛的白皙面頰上嘴角扯了扯滿是副你繼續的樣子,也就繼續開口道:「是的,的確是這樣,只是我怕太熱情了會讓人誤會,比如咱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要是喊,嗨,楊姐,你好啊~」

  「嗯,那樣會讓我感覺你是個在搭訕的壞學生。」

  想像了下這貨要是一開始見面就這樣,瑟琳娜也就滿臉贊同的點過頭,雙手抓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瞅著前面的情況開口道:「那以後喊我楊姐,咱們現在也算認識了,等到你十八歲的時候,姐姐給你介紹幾個女朋友~她們的上圍最小的也八十,臀圍更有個是一百~」

  「這個還是算了,我來這裡是學習的,機會難得。」

  鄭建國飛快的搖了搖頭滿臉敬謝不敏的樣子說了,就在他以為這姐姐會繼續當月老時,沒想到她竟然點了點頭道:「嗯,還不錯,連女色都不沾,你沒出來前肯定是個了無生趣的書呆子,看書看傻了的那種,不過你能收拾自己的外表,比你那個同夥布魯諾強多了~」

  「——」

  饒是鄭建國已經來了快一個月,對於美利堅人的直爽有了切身的體會,可也沒想到這姐姐先前是在和自己客套!只是當他這個念頭浮現還沒消失,便感覺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里:「這是看上自己了???」

  「昨天白銀又漲了,漲到8塊了!」

  就在鄭建國自作多情的時候,瑟琳娜陡然間來了個神轉移,說完後看到他滿臉無語的樣子,立體感十足的臉上露出了個燦爛的笑來:「他們說你不止做研究可以,對期貨也很有一套~」

  「那就60萬了?」

  鄭建國二十萬是在9價位時用十分之一的保證金,也就是十倍槓桿後的兩百萬價格買入差不多三十四萬盎司的合約,那麼即便是去掉以一萬盎司當做手續費,這會兒的價格也達到了兩百六十多萬,也就是說他的二十萬不到一個月時間就翻了三倍的成了60萬。

  「算上本錢就是八十萬了,你現在是五分之四個百萬富翁了。」

  瑟琳娜挑了挑眉頭說過,接著發現鄭建國好像沒有什麼感覺似的,也就繼續開口道:「要不你提前交割吧,百分之十的違約金也才8萬,然後交割後提現再用五倍的槓桿去買,那也是三百多萬的合約,嗯,買了後漲個兩塊就什麼都回來了。」

  「八十萬去掉違約金手續費後應該剩七十萬,五倍槓桿入場就是三百五十萬除以市價8塊購入43萬盎司合約,升到十塊就是430萬,八十萬的帳面收益——還真是什麼都回來了?!」

  鄭建國心動了,他沒想到原本打算是找地方扔錢以表示自己對金融方面是小白,打的算盤還是等到半年一年後的時候,自己把使用的炒作手段都用過了,再用負面新聞強行拉一波自己頭上的熱度,好保持螺桿菌的致病性在公眾面前的曝光率,以達到爭取早點拿到那座諾貝爾獎的目的——

  否則,以這會兒二十萬美元的概念來說,鄭建國再笨再不懂做生意,也知道把錢換成人民幣去偉大的首都買四合院,然後過上美滋滋的包租公生活的,只是沒想到會誤打誤撞的走到這步,投入的二十萬翻了四倍,成了八十萬。

  鄭建國也就陷入了心動狀態,他上輩子是接觸過炒股炒期貨的,當然都是使用各種APP軟體投個幾千塊折騰,只是這些錢都被某銀行的石油給吞了不說,幸虧那卡里沒有錢也不是退休金帳戶,這才保證沒上徵信黑名單。

  發現這弟弟閉上嘴不再出聲,瑟琳娜也知道這是涉及到人家全部財產的大事兒,於是也就不再開口繼續鼓動,直到車子停在候機廳的大門口,瞅著鄭建國下了車才想關門之際,連忙開口道:「你知道範戴琳去做什麼了嗎?她就是去辦理提前交割手續了,她說你不會和她那樣做——」

  「哦,謝謝!」

  鄭建國面現恍然之色才想說些什麼,便見透明的候機廳大門打開,幾個背著包的記者出現,也就擺擺手開口道:「走吧,回見。」

  「好的,一路順風!」

  難得的用普通話說過,瑟琳娜便放下頭上的墨鏡發動車子走遠了,留下一群記者中兩三個拿著照相機就衝車子猛拍,鄭建國已經被人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嗨,鄭,我看她不像是你的英語老師。」

  「我看比你的英語老師年輕——」

  「戴著個墨鏡,你的英語老師好像從來不帶的。」

  「鄭,你要去哪裡?去約會嗎?」

  「鄭,你的白銀又漲了,他們說是你讓漲的。」

  「昨天突破了八塊,鄭,你發財了~」

  「鄭,開車送你的是你的女朋友嗎?」

  亂糟糟的各種口音里,鄭建國是早已熟悉了怎麼應付這些記者,正準備說我沒能力讓白銀上漲,而是大家好像都喜歡白銀時,便聽到了最後的問題,也就開口道:「不,她只是范老師的朋友,我現在還未成年,哦,在我家裡未成年之前是不許談論感情的,因為那是對孩子,嗯,不負責的體現,畢竟成熟需要一個過程,人只有在成熟後才會擁有責任心,而責任心才是讓社會進步的積極面。」

  「鄭,你是在說文化差異嗎?」

  「鄭,你認為美利堅的家長對孩子的自由是不恰當的?」

  「鄭,你認為美利堅對未成年的感情不去關注是錯誤的?」

  聲音未落,七八個記者中有三人飛快的高聲發問,鄭建國也就停住了腳步開口道:「大家說話慢點,大家說話慢點,我的口語還不是很好,但是你們有人說到是不恰當的和錯誤的我聽到了,這種用詞是不對的,當然也許是我的表達有歧義。

  現在,我強調的是這些認知,是在我的家裡,也就是共和國裡面,屬於長輩們對於未成年人的認知,而我是生長在這個文化環境之中,我在這裡不是評價美利堅的父母對未成年子女的態度,我只是在說我個人的想法。

  我是個醫學生,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大家並不知道醫學生的課程是很繁重的,想要學好並不是智商高就可以了,還需要個人的心理素質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面對諸多壓力而不會產生負面影響,比如說我不行,我幹不了,我還能撐下去嗎等等。

  這種時候,由於醫學院錄取的是大學畢業生,所以醫學生普遍都具有比較成熟的想法,而我想這也是美利堅醫學院如此設置招生要求的原因,他們在面對一定的學習壓力和業務壓力以及研究壓力時,要比高中生強的多,這種情況下學習效率也比較高。

  而放在高中生階段,這個時候大家普遍都是未成年人,除了少部分熱愛學習的學生之外,大部分人的精力會放在課外活動上,悠閒娛樂運動這些方面,噢,抱歉,我在說什麼呢?噢,我在準備去參加一年一度的節日宴會,抱歉,我要走了——大家再見!」

  翻車了!

  鄭建國連連擺著手轉身了離開,他這突然終止講話的行為顯然驚到了這群記者,大夥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檢票口,才回過神來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的,漸漸也就散了開來。

  安檢口裡,接受過檢查的鄭建國拎起自己的皮包,滿腦子都是先前翻車的採訪講話內容,然後直到翻車的節點時腦海中有了些許明悟,自己先前在下車時腦海里便晃著范戴琳跑去提前交割的事兒,於是等他找到了候機室的座位上休息片刻,便在登機時在心中做出了個決定:「去他的吧,如果賠了,就算是用來給螺桿菌打GG用,如果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