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被呵斥住，李東升便有些不爽，再加上先前在酒桌上沒和楊鋼喝出高低，當然心中還是不滿他的故作高深，頭一歪眼角挑起的開口道：「一天多少？」
左右看了眼，發現最近看來的人都在十幾米外，楊鋼壓低了聲音道：「平均1個億，日進斗金。→」
「億？！」
李東升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說他已經早有猜測，可也被這個親耳聽到的數字給嚇了一跳：「那你們還賣這麼貴？」
「明年就會便宜了。」
楊鋼知道這幾位由於知識面的局限是真不懂，便開口解釋起來：「去年最貴的黃瓜5塊錢一斤，今年就4塊了，知道為什麼會便宜嗎？」
「沒用飛機運了。」
李東升對這個還真的研究過，畢竟他也想和趙遠一那樣搞過大棚種植，不想楊鋼搖了搖頭道：「不是，是物流公司砍掉了批發模式，改成了自己的直營店，城裡那些大大小小的臨街菜超，就是賣菜的超市，將定價權拿到了自己手裡——」
「那你們還賣這麼貴？」
李東升再次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叫起，楊鋼點點頭道：「擱給你，你會賣便宜嗎？」
「——」
李東升沉默了，楊鋼看他沒再說話，也沒指望他開口服軟，自顧自的開口道：「這個現在還是暴利階段，等到賣上一年兩年，就會有那手裡有錢的人，自己買車去善城收菜賣，善城周邊的地區也都會開始種大棚，到時價格——」
「那他們也進不了你們的物流中心和超市吧？」
李東升的大紅臉上濃眉皺起問到，楊鋼臉上的笑容依舊：「這要看他們的價格了，建國說只要價格合適，都好說。」
聽到鄭建國，李東升便沒再多說，旁邊董方看到這裡，開口道：「這個事兒咱們知道就行了，就別往外說了。」
「這麼多的錢——」
李東升眨了眨眼時，楊鋼卻自顧自的說了句：「建國在蘇維埃那邊也搞了幾個大棚種植園，聽說今年迎來了個開門紅。」
「大棚種植園？」
李東升雖然聽說過這個事兒，卻沒具體了解過，不過有著國內這個模式在，他相信蘇維埃那邊的情況也會差不多，他好奇的是這麼個稱呼：「和咱們的工業園區那樣？」
「是的，搞了一萬畝地蓋的只種大白菜，那才是真賺錢，國營商場上門收，連自己運都不用運。」
楊鋼簡單說了句，李東升這次沒再發問，而是再次嘖嘖出聲道：「嘖嘖，大白菜——」
嘴上下意識的禿嚕了半句停住，李東升便見董方拿眼看來，於是改口道：「那邊誰在負責？你沒過去？」
「李鐵，建國的那個發小，我不方便過去。」
楊鋼神情依舊不變的說了，李東升才想起這茬來，楊老爺子雖然退了，可他那級別和身份也沒啥區別，確切的說面前這些人狀態差不多，於是跳過了這個話題道：「想起來了，他有一輛奔馳，不過好久沒見了？」
「運去港島了，她媳婦在開。」
楊鋼說著面現古怪之色，瞅著李東升笑的愈發燦爛：「不過聽說在莫斯科養了個小的，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現在正打國際官司來著。」
「哈，這是向建國學習與國際接軌了啊——」
李東升露出了個會心的笑容時，旁邊的趙遠一飛快開口道：「李哥，建國可沒結婚來著，我記得李鐵岳父是寇清凱的連襟羅樹強，現在羊省主管經濟的常務副，這個事兒鬧大了可不好處理。」
「羅蘭和建國是朋友，就看他怎麼處理了。」
李東升當然知道這個事兒的關鍵人物是誰，趙遠一和楊鋼幾人面露贊同後沒再多說，渾不知在五里地開外的勞斯萊斯車上，鄭建國正瞅著羅蘭的留言而頭疼。
當然，羅蘭的留言裡沒有說這要讓鄭建國負責，也沒有說讓他進行裁決，而是說了個看似和兩人婚姻沒啥關係的內容：「我懷疑安娜是蘇維埃的間諜，為了李鐵的安全你也得把他撤回來。」
撤回來當然好撤，鄭建國一句話就能讓他回來，可回來之後先不說交給誰，單單對蘇維埃釋放出的信號就是負面的，且不說這個安娜本身又是個燕子，回來不回來的也沒啥區別。
不過，這裡的沒啥區別，是對鄭建國而言，羅蘭肯定是不乾的，這姐姐和李鐵結婚兩年同居更長，結果到現在都沒懷上孕？
鄭建國的注意力稍微轉移了下，好在這事兒可處理的選擇不多，便在到了飛機上後給她打過電話，不知是已經休息了還是沒在家掛斷，又給她尋呼留了言才聯繫上，只是聲音有些慵懶和曖昧：「你終於想起我了~」
「——」
鄭建國心中一動卻沒接這話，聽著對面有些吵的背景音，開口道：「你沒在家休息？」
「你這人真沒意思，一個人都沒有的家，那能叫家嗎？」
羅蘭聲音中的曖昧消失，鄭建國便感覺這才是他認識的羅蘭，當即開口道：「既然沒在家，那就長話短說了，你的留言現在做不到，什麼時候回家了再給我打電話。→」
「我回家就能短話長說了？」
羅蘭聲音再次變的有些曖昧時，鄭建國這邊便沒能繃住，飛快開口道：「李鐵只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你當時要是——」
「那我能犯個女人都能犯的錯誤嗎？」
羅蘭的聲音里多了些認真，鄭建國便知道這個話題沒辦法說下去了，當然掛了電話的後果也肯定會激化矛盾，於是乾脆跳過了這個話題道：「我給你的建議是回來解決不了問題，而且還會激化你們之間的矛盾，最後還會成全他和那個女人。」
「可我就不用這樣自艾自憐了。」
羅蘭的語氣里多了些寂寞，鄭建國發現這個話題也是不能聊的，於是再次跳過了這個話題，開口道：「你沒事的話可以去找他生個孩子，這樣你就不會有自艾自憐的機會了。」
「女人就是要生兒育女的？」
羅蘭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時，鄭建國倒是沒有多想，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壓根就不能質疑：「當然，否則人類就不用分男女了，乾脆像蚯蚓或者是海兔那樣自給自足，即便在女女男男的感情觀裡面，也有男女角色在裡面，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磁鐵的原理。」
羅蘭不知想到了什麼給出個這種結論，鄭建國卻從她語氣中判斷人已經恢復，心中泛起這是需要人呵護和開解的念頭，嘴上也沒閒著：「按說我是沒資格向你說教的，不過考慮到我和你以及和李鐵的關係，我只希望你們能冷靜後再處理這個問題——」
「我一開始喜歡你。」
羅蘭平靜的聲音傳來，鄭建國腦海中雖然多巴胺增加了不少，卻知道這個話題扯到後面會帶來什麼：「異性相吸很正常，咱們認識這麼長時間，要是沒些好感才反常，不過你能說出來，這要比寇陽有勇氣的多了，她好幾次機會都沒能說出來，她應該沒給你說過這些。」
「如果當時我們倆有一個讓你選，你會選誰？」
羅蘭依舊平靜的聲音傳來，鄭建國則是連停頓都沒停頓的開口道：「考慮到寇叔叔和羅叔叔的身份，我誰都不會選。」
「嗯，果然是這個原因。」
羅蘭話里多了些釋然，卻直把鄭建國聽的腦海中閃過個想法時，電話里突然傳出了寇陽的聲音：「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會選擇，而你會都要嗎？」
「所以咱們是不可能的啊。」
心中一跳的鄭建國飛快說了，寇陽的追問緊隨其後而來：「如果楊娜沒有變成植物人——」
「我不會為了一朵花兩朵花而放棄整個花園，因為我擁有整座花園的能力。」
鄭建國想都沒想的開口打斷她的話，寇陽的聲音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你比我想像的還要無恥，你心裡對愛情有哪怕一點尊敬嗎？」
「因為我沒時間，就像我才參加完晚宴後便接到了四五個留言——」
鄭建國再次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出來，而且還是極其光明正大的那種：「因為我父母沒有給我優渥的條件，所以當年下工後挑燈夜讀就成了我改變自己命運的唯一選擇，而這種選擇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還有未來的對象和孩子，這些都需要我自己親自去拼搏賺來，如果我現在是個三里堡大隊赤腳醫生的兒子，你們會考慮選擇我嗎？」
「不會，我不想種地。」
寇陽乾脆利落的聲音傳來，鄭建國也就在心裡嘆了口氣，飛快開口道：「對啊，現在是我不想讓自己受委屈，我明明唾手可得，為什麼不去拿？」
「這不一樣，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寇陽的聲音里多了些情緒，鄭建國則是連想也沒想的開口道：「這沒什麼不一樣，你應該聽說過不拘小節這個成語，當年我為了改變自己和後代子孫的命運而苦讀，就該享受現在能享受的一切，你可以把這看成我的執念吧。」
說完放下電話，鄭建國就感覺被羅蘭擺了一道，他一開始還以為羅蘭趁著李鐵沒在跑出去嗨皮了，沒曾想應該是寇陽到了後出去玩，結果被套出了這麼多話——好處是終於和寇陽說開了。
對於寇陽，鄭建國心中早已沒了半點覬覦，當年他在才重生那會兒，就打定了主意要享受下上輩子做夢都沒有過的享受，否則如果還是要從走上輩子的感情經歷，那就是浪費了這個機會。
於是抱著這麼個想法，鄭建國即便得知了兩女的身份，也沒想著去通過接近她們來獲得什麼優勢，更在後面考上醫學院研究生時刻意保持過距離，結果就走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如果當時和兩人中的一個發生點什麼？
鄭超超肯定是不在了，和斯賓塞也必然要擦肩而過，沒了卡米爾和喬安娜，登月的夢想也自然不會再有！
剩下的，自由心證的鄭建國便有些不敢確認，而這會兒能無意間解決掉和寇陽的感情牽絆，這也算是個意外收穫？
只是大過年的，寇陽不在家過年，跑去港島做什麼？
寇清凱一家都去港島過年了？
這不可能吧？
以寇清凱那級別，出國過年？
鄭建國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沒什麼發現，便把這個事兒給扔到了腦後，直到白天鵝降落在希斯羅機場後上了白鷹直升機，才被斯賓塞一個詞帶出了忽略的東西：「卡米爾決定生個初一的寶寶——你在想什麼？」
「四姐難道去港島生孩子了？」
腦海中閃過這麼個念頭，鄭建國望著有些消瘦卻不失優雅的斯賓塞，探手摸了摸她的手道：「那幸虧是在國外，否則全家人都得跟著她去醫院過年，噢，要不叫鄭立初好了，一元初始萬象更新——」
「原來你起的叫什麼？」
已經坐到他腿上的斯賓塞開口問到，鄭建國看著打開的蕾絲襯衣注意力收回，只是手才探上依舊如初見時的領地，斯賓塞眨了眨藍色眼眸注意力轉移道：「我前天做了個夢，夢見懷了你的孩子，然後就被人發現了。」
「嗯，看樣子你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待的都共情了。」
鄭建國手中的動作停住，斯賓塞牽住他的手按在領地上，開口道：「我想要個咱們的孩子，你有辦法的，對吧？」
才動了下的手指再次停住，鄭建國下意識的便感覺這不是個好主意，誠然斯賓塞以前做過子宮肌瘤切除術，但還保留著卵巢以維持激素平衡，所以想要孩子當然沒有問題，可以通過已經在不列顛合法的代母手段生個娃。
然而以兩人的身份而言，這個事兒如果要是爆出去，那就坐實了兩人間那天下皆知的事實。
不過，鄭建國這會兒已經沒了退路，感受著指尖上傳來的突觸，他想到的是後面如何處理：「這娃你打算自己養嗎？告訴她真相嗎？」
斯賓塞面現正色的點點頭，開口道：「我們商量完了，奧黛麗會收養這個孩子，考慮到我是你所有孩子的乾媽，那樣我會自動成為她的乾媽——」
愣了愣神，鄭建國開口道：「卡米爾和喬安娜的孩子你也認下了？這樣不就是大家都會知道嗎？」
英挺的眉頭挑起，斯賓塞藍色眼眸里多了些疑惑：「你害怕大家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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