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曾經眷侶,雞飛狗跳

  正說間,武海棠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便聽「呼」的一聲傳來,鍋碗瓢盆砸來。武海棠抽身一閃,悉數躲開。

  門內傳來怒罵聲:「婊子!臭婊子!你滾!」那聲音沙啞且歇斯底里,蘊含無窮憤怒,武海棠聽後,眼眶中的水霧頓化為水珠一滴滴落下。

  武海棠道:「周郎,我分明是救你,你怎…怎這麼恨我呢?」周天罵道:「你背叛我,我沒你這樣的妻子。我周天命將休矣,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武海棠慌道:「不會的,不會的,周郎,我帶了神醫回來。定能將你治好。」

  周天罵道:「哼!我看庸醫才是!我這怪病決計是治不好的。」聲音忽提三度:「倒是你!你這婊子,嫌我起不來床,便與外面人不清不楚,紅杏出牆!我恨啊,我恨啊,我殺了你!」言罷,鍋碗瓢盆全部丟來。

  武海棠也不去躲,一邊被砸,一邊卻又默默忍下,只不斷抽泣。李長笑說道:「周兄,你患了何病,我或能幫你看看。」

  李長笑一出聲,躺在病榻上,身上蓋著厚重被褥的周天,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當即朝他望來,眉頭一皺,定神觀察良久,才看清李長笑面容。

  緊接著周天臉上怒容不退反增,神情猙獰可怕,抓起床邊的鍋碗瓢盆高高舉起,欲砸向李長笑。卻突的頓住,改換方向,又是砸向武海棠。

  瓢盆落在地上,「哐當」「哐當」聲傳來。周天罵道:「婊子,去青樓讓我蒙羞還嫌不夠!你帶一小白臉回來,是當我面,羞辱我麼!我縱死也不讓你如願!」情緒太過激動,一口黑血吐在床邊。

  武海棠哭成淚人,忙拍撫周天胸膛。周天一手將她甩開,但已氣得無法說話,用手指指點點兩人。怨恨的瞪著李長笑。

  李長笑輕輕一嘆,如今的周天,已形如中年男子,滿臉鬍渣,皮膚黝黑。再不見昔日貴公子一絲一毫跡象。

  昔日變法大會路上。武海棠、周天再來去客棧相遇。兩人相見投緣,全只因兩人皆為名氣不敵的小天驕,卻生得甚是俊俏。後結伴離開來去客棧,不知多少人,羨慕這對神仙眷侶。

  李長笑曾想:「這二人有彼此相伴。縱然是靈氣枯竭,怕也不會寂寞。我本修士,雖盡求長生,但倘若活得太久,餘生儘是苦痛。倒不如活得盡興,活得開心,活得無憾。」真心祝願過二人。

  怎知再見,卻已人非物也非。李長笑見兩人似有誤會,心想好多誤會,言語間是萬萬解不開的。縱使雙方坦誠相待,盡訴心中哀腸,亦是解不得開。

  誤會一結,便是一生。但李長笑卻自有妙計。他想著治病救人,自該救全。先救人心,再救人病。於是不理會周天,反問武海棠:「你對他真是一心一意,絕無他念麼?」

  武海棠重重點頭。李長笑再問:「我有一計,可解你二人誤會。你若真無二心,立時迎刃而解。」武海棠大喜:「請…請神醫賜教。」本欲喊李長笑真名。卻發現心中全無印象。或時間沖刷,記憶力減退,已記不起過往的小事。

  李長笑笑道:「神醫神醫云云,太過見外,你叫我李長笑,長笑兄弟、李兄、小李都可以。」武海棠道:「萬萬不敢,我…我還是叫你李神醫吧。」李長笑十足不喜歡被人懼怕,被人恭維,笑道:「你不必如此。可還記得,我倆在半路相遇。我那美嬌娘可對你那馬兒喜歡得緊。」

  武海棠道:「美嬌娘?」李長笑道:「就是我身邊的小毛驢,它啊…眼睛賊溜溜的,馬中色驢。」武海棠道:「這名字倒也怪得緊嘞。」

  李長笑道:「你便把我當做初次相見。我幫你,不圖匯報,全只是朋友間順手而已。你若太過敬我、怕我,我豈不反倒『師出無名』了?」

  武海棠噗嗤一笑,說道:「好,那我便喊你李兄。」周天見武海棠肺腑一笑,又余起鍋碗瓢盆亂砸。可惜左右摸索,床邊已然無物。適才剛口吐鮮血,氣血起伏。總覺一口氣堵在胸口,罵也罵不出。

  武海棠「呀」一驚呼,連忙照看周天病情。李長笑問道:「你倆生了誤會,結了心結。海棠妹子,你若問心無愧,我可施展夢術,讓周兄觀你夢境。屆時誤會自解。」武海棠道:「我待周郎絕無二心,莫說夢境了,便是把心拋開,全被周郎看,只要證得我清白,叫周郎知我心意,我便無憾了。」

  周天罵道:「婊子,婊子,你莫要裝了,我不信你!」武海棠一番言語,實已掏心掏肺,任誰聽說,皆難免動容。偏偏周天死不相信。李長笑眉頭一皺,只覺另有異樣,但並未細究。

  他手指點在武海棠眉心,提出一點幽藍光暈。此乃武海棠夢境所化,全注入周天腦海中。

  周天眼睛一翻,立時昏厥而去。武海棠將周天扶好,蓋好被褥,擦去眼淚,壓下情緒問道:「李兄,周郎怎麼了?」。李長笑道:「待他消化夢境,誤會自解。我再將他醫好,你兩自然可重歸於好。」武海棠感激萬分,幾次想下跪謝恩。但想起李長笑先前話語,覺得既是朋友間的相幫,下跪謝恩自是不大合適,不如做一桌下酒菜。

  於是將地上鍋碗瓢盆拾起,入後廚煮飯做菜。不一會,香味飄出。

  李長笑注視著周天,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