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南海怪事

  張茉歷經波折,總算是修行有成,化險為夷,心中只道武道修行當真好不容易。心下高興之餘,不免難言羞赧。又怕被李長笑以此取笑,當即快快提起舊事,直入正題。

  對於這一話題,李長笑自是大感興趣。但當下還是暫且放緩,將馬車駛向附近城鎮,尋一客棧,洗漱一番,再換一身衣物,再加詳談。張茉面色更紅,嗅得微微酸味,摻雜幾分發香。實不算難聞,但想起之前處境實則窘迫,自己堂堂武學宗師,實在無地自容。

  好在行兩個時辰不到,傍晚時分,成功入一小城。夠了兩間房。李長笑早為張茉備好衣物,一件彩色衣裙,髮簪、手鍊、飾品吊墜具有。張茉看後大是驚奇,心中難言欣喜,想著這臭修道的,還有一點良心。雖總旁觀見人出溴,但淡淡的關心,總叫人如沐春風。不住想道:「如此便好,何必貪心太多。」

  換洗完衣物,李長笑又點了酒菜,兩人坐在大堂,談及舊事。張茉告訴李長笑,萬仙填海後的第八年,她抵達了南海。

  說起這一程,她遇到諸多怪事,好些至今不解。是大是小,她全不好判斷,更不敢輕易亂說,唯有面對李長笑,才覺無話可不說。

  於是娓娓道來。原來葬海後第八年。張茉因未親臨現場,導致心中遺憾,便一路向南,意欲一覽南海壯闊。此一程,本平平無奇。

  李長笑道:「怪!怪!」張茉心道:「我還沒說道怪事呢,難道他已覺察?」連忙道:「哪裡怪了?」李長笑道:「你確定平平無奇?」張茉努力回想,抵達南海前,確平平無奇,平平淡淡,無風無波便點頭。李長笑道:「怪便怪在此處,你竟沒遭人擒拿。」張茉登時面紅,正談及正事,哪想李長笑竟拿此事調侃。

  張茉道:「你…你聽不聽了。」心中羞氣,但不得不服氣,因為再之後,她確實又被人擒獲。好在運氣好,自己逃出生天。她只暗暗氣節,自己這鬼命格,有時當真沒話好說。一件尋常事,到自己頭上,總會衍生極多波折。不涉幾次大險,便好似不算圓滿一般。

  但也索幸涉險,武道閱曆日漸豐富,武道愈走愈遠。

  李長笑哈哈一笑,心中卻稍顯凝重,因見張茉方才表情太過嚴肅,猜想此事不小,故此活躍氣氛。插科打諢一陣,再入正題。

  張茉抵達南海前,確風平浪靜,但抵達南海,租賃一艘小船出行時,情況便大不相同了。張茉自信武功絕世,出海籌備甚是簡易。只帶一劍,一些吃食,一條小木舟,揚起帆來,便乘海風出海。

  海上行數日,見海面有時漂浮修仙之物,她便撿起來,日後打算做一衣冠冢,也算讓那葬海修士有所歸。

  張茉趕赴南海,本只是有感而至,並未抱有什麼目的。打算回程時,忽見一群海匪作亂,她想:「好啊,既被我瞧見,便算你們倒霉!」於是跳上海匪船,將奸惡之人悉數殺盡。

  又想:「此船留在海中,若被其它海匪撿去,又當用來作亂。我何不開去岸邊,再拿劍毀去?」當即借海匪朝朝岸使去。

  怪事便此發生,大海漫漫。張茉一日忽從夢中驚醒,又遇幾艘黑船。那黑船已經圍來,二話不說,便要展開圍攻。

  張茉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自當抵抗,手中飛劍凌厲,與數人僵持不下,發現竟都是修士。但對方人多勢眾,張茉終於敗下陣來,長劍被挑飛,再無反抗之力。

  昏厥前,自知小命丟矣。依稀聽道:「此女甚怪,武道好生強悍,殺是不殺?」「倘若修士,我早一掌斃了,但如若是武者…還需好好考量。」「先將此女擒拿,押在船艙當中,聽唐壇主發落罷。」

  聽到此處,張茉兩眼一黑,徹底昏厥。再度醒來,已經身受重縛,動彈不得。說道此處,張茉話語一頓,喝了些小酒,吃了些肉食,談起當日之兇險,實不弱於遭除魔盟圍攻一事,至今仍心有餘悸。

  張茉道:「擒拿我的,應是極惡宗人。此宗門無惡不作,按理說本該殺我。為何卻不殺我,此事甚怪。」

  李長笑亦道:「確實。」張茉道:「我醒來後,已難動彈,一人無聊,便各種猜想。我本猜測極惡宗遠赴難海,怕是要搜尋鮫人族屍首,用作培育長生花粉。呀!一事忘記與你說了,大衍花宗的長生花粉,實是用鮫人製得的!」

  李長笑笑道:「我知道。我曾去過大衍花宗舊址,看到你查的案件。我順道接著你的後面,繼續查完了。」張茉道:「原來你早知道了。」又將南海之事道來。

  張茉被關押船艙,一關便是數日之久,期間動彈不得,不見陽光,不聽聲音,不飲滴水,不吃粒米。當時張茉便想:「這極惡宗手段殘忍,不直接殺我,莫非是想將我活活困死,餓死此地?叫我受盡折磨而死?」心下無限絕望,自知船上有修士看守,張茉絕對打不過。但不願放棄,還是運起「龜息延命功」,即便滴水未進,粒米未食,也能維持生命體態數月。但卻會愈來愈虛弱,愈來愈虛弱。

  如此持續一月之久,事情仍未見轉機。張茉說道:「我當時料定他們要將我活活餓死,想了好多,全憑一點不甘,死死撐著。」如此又過一月。張茉忽聽船上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