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李長笑聞言,臉上多了一分笑意,覺得有些開心,追問道:「是哪位長老?」
「你問這做甚,難道你還認識大衍花宗的長老不成?」水鬼反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打趣。
李長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喝上一口酒,悠悠緩緩的答道:「我倒還真認識。」
「吹牛把你。」水鬼嘟囔一聲,表示並不相信。
「那可是大衍花宗耶,總宗的長老,那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啊,普通人那有那麼容易認識?」
「那位認識還差不多。」
說著。
水鬼瞥了一眼,那位走在最前頭,梳著高馬尾的靚麗少女。
李長笑也扭頭看了過去。
他能感受到,這個趙秋十分年輕,年齡不過是二十有餘,早早便踏足延壽一路,她的壽元還十分充足。
這樣的人,就是天地間新生的花朵,有一股獨有的傲氣,這很正常,誰年少時不覺得,自己是天地間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呢?
李長笑從不反感這種傲氣,所以趙秋的那些許不太禮貌的回應,他並未放在心上,此刻上下打量這名少女,眼中多是欣賞之色。
他想看看,如今這座天下,新生的花兒,長成什麼樣,是否朝氣蓬勃,對萬事萬物都那般好奇。
趙秋並未讓他失望。
只是趙秋卻誤會了李長笑,覺得那目光中,帶有幾分別的意味,這讓她感到不喜,卻也只是埋藏在心裡。
「哼。」趙秋從拳頭大小的錦囊中,取出一根火摺子,輕輕一吹,燃起明亮的火光,將四周通通照得明亮。
她也聽到了二人的談話,傲嬌的輕哼一聲後,答道:「大衍花宗當屬白域第一宗門,威名遠揚,不過…我倒還真認識幾位長老。」
她淡淡道。
話語中,其實不免有幾分炫耀之意。
對於這種小女兒家的心思,李長笑通常會抱之一笑。
「甚至…進來此地的那名長老,我還與其有過不淺的交集。」
說到此,趙秋眼睛微亮,這位一直以來,表現得傲氣凌人的女子,眼中終於出現了幾分崇拜之色。
「他是你偶像?」李長笑閒著無聊,打趣般的問道。
「偶像?」趙秋愣了一愣,詫異的看向李長笑。
李長笑微笑著作出解釋:「就是榜樣的意思。」
「那倒也是。」趙秋眼中綻放出強烈的光芒,「我的確想成為她那般的人。」
說到這裡,趙秋突然一愣,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
真是的。
和這酒鬼說這些幹嘛?
趙秋討了個沒趣,便繼續趕路,找尋遺蹟內有趣的事物。
遺蹟並非古墓,所以機關危險,會相對少許多。
就算有危險,只要小心謹慎一點,大部分都可以規避。
途中,李長笑看到有一地堆滿了乾柴,綢布,他心生一計,取來乾柴與綢布捆起來,做成一條可以持續燃燒的粗陋火棍,再以火摺子點燃。
火光更亮,照亮了四周,這座掩埋的地底深處,又周圍環繞著地下水的遺蹟,才在眾人眼前,顯露出半點真容。
李長笑目力極強,即使未曾修行瞳術,也能看清四周黑暗。
他無需依靠火光,但目之所及,臉上同樣露出了幾分動容之色。
這座遺蹟比他想像得,要宏偉數倍不止。
他入過不下百座的遺蹟,然而有如此規模的,卻一座都沒有。
「這到底是何勢力?」李長笑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幾分。
「好宏偉啊…這建築…簡直就是天跡!是天跡!」水鬼仰頭四望,十分失態,雙眼閃爍著貪婪之色。
趙秋也是瞪大了眼睛,被哄在了原地。
尚且年少的她,即便自命不凡,可並未真正意義上的,見過大世面。
幾人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根無比巨大的石柱面前。
這一根石柱,高几乎百米。
直通圓頂。
上面雕刻著精美的麒麟祥瑞之紋,栩栩如生,火光照射下,甚至能隱約看到流光划過,麒麟腳踩祥雲,在天頂飛騰。
「好美…」
「這是何等氣派。」
趙秋被深深震撼住了。
可想而知,這根百米之高的白玉石柱,對她的衝擊力,究竟有多麼大。
「這真的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嗎?」她忍不住問道。
聲音在這片遺蹟中迴響。
「要是能帶上去就好了,我都不敢想像,這根石柱的價值,究竟會有多恐怖!十萬兩?不,千萬兩,千千萬兩,恐怕也不及其一二!」
水鬼站在一旁,也只覺得口乾舌燥。
心情很激動。
又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李長笑悠悠一嘆,這……確實是曾經人類,所擁有的輝煌,獨屬於人族的輝煌。
他輕輕撫摸這白玉石柱,眼神中不可避免的,浮現出幾抹複雜意味。
這份輝煌。
未來還有可能恢復嗎?
李長笑不知道,但他希望可以,他不會因為有人天賦強過他,修行快過他,實力碾壓他,而感到嫉妒憤怒。
因為他本就不是那種,事事爭第一的人。
曾經群星閃耀,他感到落寞,因為他只是看客,無緣那一場場波瀾壯闊的爭鋒。
如今群星黯淡,他依舊感到落寞,即使他還是那個看客。
此中複雜,外人難以體會。
李長笑輕撫白玉石柱,不易察覺的嘆了一口氣。
「白玉刻麒麟…」
「此地遺址的前身,定然是超級大宗!」
李長笑心中想到。
未曾想,本是隨意探訪,卻遇到這樣一座大「貨」!
扶搖天下石柱雕紋,向來有森嚴界定。
唯有承天下氣運,護天下安寧的超級大宗。才有資格在宗門石柱上,刻上「真龍」「真鳳」「麒麟」等祥瑞之獸。
其他宗門的石柱,雖也時常出現龍紋,鳳紋,但卻不敢用「真龍」「真鳳」,即便是偷偷刻上了,也沒有那種「韻味」。
而這一根石柱上的麒麟,栩栩如生,靈氣枯竭多年,到了如今還隱有異效流轉,攝人心魄。
顯然這宗門,是一尊頂尖超級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