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確實起到作用了。
雖沒有直接增加壽元,但香火的浸潤下,壽元的流逝速度,卻大大降低了。
用更形象的話來說。
兩人如今的生命流逝速度,是其餘人的0.8倍。
但這……
已經是極限。
自那日師徒二人會合後。
慕琴不再將自己置於高堂,一味閉關苦研,而是行走天下,親自去到了每一座河母廟,聆聽百姓的祈禱,不吝伸出援手。
如此這般,數年之後,香火一道再進一步。
慕琴驀然回首,終於醒悟,自己此前,只是徒有香火,卻沒能將這些香火消化。
「消化香火」並非是說,需要二人親力親為,實現每一位香客的願望,而是要二人擺正自身,打從心底認同神祇之位與百姓的聯繫,出自內心的布施善緣。
頓悟出這個道理。
慕琴才發現,自己此前的所為,其實與香火一道,完全相悖。
倒是多虧了某人。
消化後的香火,仍舊不能用來修行。
不過,卻能藉此,在不動用靈氣與修為的情況下,施展一些簡單的法術。
當然只是在她眼中簡單,若是在那凡人眼中,也是貨真價實的仙人手段了。
至此。
慕琴才是敢說,自己香火一道,入門了。
但也僅僅只是入門罷了。
「在靈氣枯竭前,香火一道並非我之路,我了解並不多。」慕琴淡淡搖頭,感到有些遺憾。
司念問道:「師傅,我記得靈氣枯竭前,有不少門派涉獵香火一道,那是不是說,如今,他們若想研究此道,天然便有優勢?」
「亦或者說,以前修行香火一道的修士,靈氣枯竭後,受到的影響,比我等要小一些?」
慕琴聽後,搖了搖頭,「靈氣枯竭前的香火之道,大多是用於塑造金身,修煉術法,煉製法器等等方面。」
「他們的修為根基與普通修士,差別並不大,所以受到的影響,都是一樣的。」
說到此,慕琴竟覺得有些好笑。
這似乎是最公平的一次。
她繼續說道:
「而且,雖然同時稱為『香火一道』,但二者含義,卻是相差甚遠,據我所知,那些門派口中的香火,並非這種民間香火,他們瞧不上,而是一種清氣。」
「類似於浩然正氣,玄黃氣等的清氣。」
世間之氣,統分為兩個大類:清與濁,大體含義便是好與壞,正與邪之分,算是有別於靈氣的奇異能量。
常常會作為修士的手段所出現,甚至有些功法,是以這些清濁之氣為根基,加已修行利用。
但靈氣枯竭後,世間無數種清濁之氣,也隨之消散了,無人能避開此劫。
說到此。
司念已經大致明白。
不過她的話,倒是給了慕琴一個靈感。
雖說兩種香火一道,相差甚遠,但未必沒有,可以借鑑學習的地方。
如今她面臨瓶頸,正是需要各種各樣的思想碰撞。
「久香寺…」她目光微閃。
這個勢力,曾經可是香火一道內,數一數二的存在。
她萌生了一個念頭。
而在她思索間。
司念似乎想到了什麼,「師傅,似乎萬仙峰會就快到了,還差兩年。」
「我們……要去嗎?」司念問道。
「當然去,也必須去。」慕琴斬釘截鐵地說道。
態度堅決。
「萬仙峰會修士太多,如若爆發戰鬥,或是有人來著不善……」司念問道,這是她一直所擔憂的。
她其實隱隱猜到,自己的師尊,已經死過一次了。
她師尊擁有大道雙生體,具備兩條命,兩種樣貌,可自有切換。
以師尊的名氣,在修行界仇敵很多,如若再丟一條命,可就真的死了。
這才是她的擔憂所在。
「放心吧。」慕琴道:「此會乃道宗魁首李尋道主持,事關重大,甚至關乎全天下修士的存亡。」
「以他的能力,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道宗魁首李尋道。」司念默默重複了一遍,「師尊就如此信任這道宗魁首?萬一他也居心…」
此話還未說出口。
慕琴便出言打斷。
慕琴說道:「要說這世間修士,最該信得過誰,恐怕就是這道宗魁首了。」
「若是他人住持這場萬仙峰會,我定會下意識的懷疑,前去是否有風險,邀請我是何居心,冒險前去是否能有收穫…等等。」
「但,如果是李尋道的邀請,超八成的修士,會義無反顧的前去。」
「你修行時間尚短,並不了解李尋道這個人。」
慕琴一邊說著,一邊朝外走去,輕輕合上河母廟的大門。
月光下。
街道已經沒有人。
遠處偶爾傳來犬吠,隔壁街遠遠傳來,打更人的「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與銅鑼聲。
慕琴淡淡說道:「此人啊…絕世之才也!」
司念瞳孔一震,很少聽到師傅,如此評價一個人。
慕琴繼續說道:「其一,此人在道宗出生,輩分頂天那種,張龍虎你可還記得,扶搖天下少數幾個,掌控雷法的強者之一,你以前曾和他的弟子交過手,不分勝負。」
「記得。」司念點頭。
慕琴說道:「他是張龍虎的祖師爺。」
「此外,他出生之日,異象恐怖,道宗上方一朵青色蓮花遮天。」
「神算宗那日卜算天機,當時的神算宗宗主,吐了三口血,只算出了四個字:應劫之人!」
「自那日起,神算宗與道宗交好。」
慕琴之所言,均是修行界的秘聞。
慕琴沒再強調李尋道的厲害之處,道宗魁首與應劫之人這八個字,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
她轉而告訴司念,之所以能如此信任李尋道這個人,是因為他所修的道……
至聖道!
早在元嬰境界時,他便將自己的七情六慾通通斬下,不過有別於無情道,無情道是斬得徹底,甚至直接殺親證道,而至聖道是只斬情與欲,卻留有情根欲根,依舊有情與欲,卻不會被其左右抉擇。
正是因此。
無情道不會站出來。
至聖道會。
所以,他註定是站出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