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推圖開始

  這天，教宗大人剛準備用自己的漂亮小刀刮鬍須，諾頓教士便敲響了他的門。

  「進來。」

  「冕下，博悅騎士的加急信件。」

  「又是他，一天天沒事兒不敦促手下平民多生崽，就知道寫信，一天四千字真就無壓力唄！」

  「那我替您去燒了？」

  「別，人家好不容易寫那麼多，你替我讀一下，把梗概告訴我。」

  「……冕下，博悅騎士讓我們小心應付貴族苑的特使。」

  鹿正康略略停頓手上動作，「貴族苑？在哪？」

  「全大陸都有，每個公國都有。」

  「哦，類似俱樂部是吧。」

  「俱樂部是？」

  「就是社團。」

  「社團是？」

  「就是組織。」鹿正康見諾頓還是一知半解，已經失去了解釋的耐心，「你不必再多問，問話再多，你自己要是不能明白，如何能真的明白？」

  「是，冕下。」

  「你便叫護教軍分出一支，將那什麼貴族苑的特使抓來，問清楚是個什麼來路，就順手去把身後主使人給滅了吧。」

  「好的，冕下。」

  諾頓微笑，他沒有說，所謂貴族苑全稱雅克提克貴族聯盟，根本不是教宗大人嘴裡輕描淡寫的社團組織，而是一個以聯姻關係與宗教信仰為連結的鬆散政治共同體，貴族苑裡匯聚當初統一帝國時期所有老牌貴族與帝國隕落後的大部分新興階級，貴族受封儀式就是在各地貴族苑舉行的。

  貴族苑派來特使，其實是全大陸的貴族都開始對飛面教進行關注。

  但，既然教宗冕下不想被這群愚昧的偽神信徒多說，就讓他們都去死好了。

  諾頓快步來到裁判所，邁入高深的鑄鐵大門，寬闊的黑暗空間裡矗立著一顆金玉為枝，幽魂為冠的巨大分叉型樹狀構狀體，底座是無數鍊金銅柱聚合的根系，浸泡在靈化藥劑池中，靈魂石基座正是這樣的活化銅柱製成的，如電路圖一樣規整精密。

  主幹延伸出去L型的分叉，一塊塊方形靈魂石模組遠近高低地安放在枝杈頂部，數目繁多，表面蜂窩狀的小塊靈魂石，核心是行刑人的靈魂，他們共同氤氳出一片繁美的淡藍色清光，如霧靄一樣低垂在地表。

  裁判所是生機勃勃的，還在一天天豐富充實起來，如此神秘高妙的造物，是他看著教宗冕下一點點用他富有神性的雙手創造出來的，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啊，煮就是有這樣的力量，創造世界之神化身，也有創造萬物的能力。

  「裁判所。」諾頓低聲說道。

  嗡——

  靈魂石陣列亮了一下，四十九位行刑人魂魄從各自的模組中浮起，他們魂體清淺，但依稀是生前的模樣。

  「諾頓教士，所來何事？」某一位行刑人低語，心聲迴蕩。

  「教宗冕下有令，抓捕潛入聖城優婆拉茲的貴族苑特使，拷問其背後主使，滅其國家，掠奪平民，夷平全族。」

  「以煮之名！」靈魂石陣列緩緩平息。

  優婆拉茲，今天是儒略528年3月1日。

  量子計算機加馮諾依曼機，這是強大計算力與生產力的結合。現有的魔法體系被快速推演出來，科技更是一日千里。

  發展了三個月後，魔動科學已經發展到了火符時代，差不多類比於蒸汽時代，但更加朋克一點，數百座巨大的火符蒸汽鍋爐塔沖天而起，這些有鹿正康參與建造的工程建築也是有鍊金特效的，很快，火車有了，汽車有了，蒸汽工程車輛也有了，軍用方面，王彥鎬老兄提供資料的蒸汽釘槍也有了，護教軍也開上了外殖裝甲。

  獵犬山周圍的山頭被削平，夯實，鋪上精煉沙礫，再鋪一層石漿，形成硬到過分的硬化地表，隨後是廣廈千萬間，翼蔽平民。這樣的擴張還在不斷進行，一座座山林被焚燒，山體被挖平，礦石被冶煉，晝夜不息。

  護教軍即是最好的工具人，不會疲倦，信息共享，身體機械化，食譜廣泛，損耗率低，自行複製，來源簡單。

  優婆拉茲源源不斷接受流民，還有教區遷移來的平民，為的就是製作更多護教軍，這其中自然魚龍混雜，貴族苑的特使來了，就像滴水入海一樣無聲無息。

  現在諾頓一聲令下，裁判所將指令發送到每一個軍士魂魄中，他們中在一部分在街道巡邏的立即吹響警報，所有平民，不管是在街道上貿易的，還是在家休息的，抑或在田中耕作採集的，全部向基功宛正門廣場集結，還有一些外來者，主要是商隊和流浪僱傭兵等人也被陸陸續續趕來的軍士們驅趕在一起，與本地戶口分隔開。

  這就是優婆拉茲的控制力度，不服從者都會被加入護教軍，就這麼簡單。

  諾頓來到彌撒廳，靜靜等待，外面的廣場上傳來呼喝與小孩的哭叫聲，很快這一點小騷亂也都安靜下來，一小時後，他想要見到的人被帶到了面前。

  特使尼莫狼狽的被反絞雙手壓在地上。

  「貴族苑特使？」

  「大人，您在說什麼啊，我就是一個商人罷了，難道你們飛面教要殘害商人了嗎？」這句話由一個狡猾的瑞德人說出來真沒半點維和。

  「急著辯解做什麼？」諾頓微笑，「你應該知道，出現在我面前，你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說說看，這次來偉大的優婆拉茲，是整個貴族苑的意思還是你自己背後主子的想法？」

  尼莫還想爭論兩句，諾頓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先別急，我都快忘了待客之道，先來半小時的美體套餐，咱們待會兒見。」

  尼莫的尖叫聲消失在彌撒廳的一扇側門後。

  半小時後，諾頓手裡捏著一枚寫有「Nemo」字樣的靈魂石，這種生前情緒波動巨大的靈魂會在靈魂石表面形成這樣天然的文字，是生前的一些殘餘痕跡，有些精美靈魂石內里會有極光彩虹一類的奇景，很有收藏價值，而這裡的雅克提克語Nemo，意為不幸之人，應該是尼莫特使的姓名兼一生寫照了。

  「居然是那位異教教宗的意思嗎？看來，煮的榮光徹底灑遍雅克提克的日子不遠了。」

  諾頓微笑，「裁判所，咱們把特爾岡滅了吧，免得教宗大人偶爾念叨。」

  「以煮之名！」無名的心語響起，整個優婆拉茲都暴動了，鋼鐵裝甲列成方隊，濃烈的蒸汽噴起三丈高，他們沖向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