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教士

  蘇湘離沒有錢繳納罰金,她把屍體拖出去,衛兵們圍攏過來詢問情況。

  殺一個人,要麼進監獄服刑三十年,要麼繳納三個托汀金幣,蘇湘離說沒有,那就是要進監獄,不過蘇湘離說,自己要見領主,衛兵們大笑,問理由是什麼,你算什麼人。

  蘇湘離說,我是煮的聖徒,來人間降福祉。

  「您是一位教士?」

  「對,煮的信徒。」

  「請問煮是哪位神?我們信仰的神是密特拉,假如您的神是密特拉的某位子女,那麼請前往領主的小教堂,找托盤修士開具證明,這樣您可以面去刑罰。」

  「教士殺人不受罰嗎?」

  衛兵露出真誠的神態,「人死都是註定的,密特拉之舟會將無辜的死者帶往天國,教士,請為這死者祈福吧。」

  「煮不在乎。」蘇湘離冷冷一笑,手指一點死者,屍骸化作光,湧入她的身軀。

  在這樣的暮天,屍體的光芒就像是明燈,許多人都被其吸引,看到這樣的景象,完全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就帶來神秘感,充滿神秘感的女人,蘇湘離,她是一位教士,衛兵們驚訝著,面面相覷。

  「您信仰的煮是密特拉大神的子女嗎?」

  蘇湘離面容寧靜,「不,煮是世界上唯一的神,其餘一切都是偽神,密特拉只是你們愚昧之人的妄想。」

  「瀆神者!異教徒!」

  「不,我想問,我能加入您的教派嗎?」

  蘇湘離:「當然可以。」

  「隊長你在說什麼啊!她是異教徒!我們得把她抓起來燒掉!」

  隊長充耳不聞,「請問入教儀式是什麼樣的呢?我可以帶您去找領主,讓他看到煮的神跡,這樣您就能在博悅鎮布道了。」

  蘇湘離:「你說要入教就行了。」

  衛兵隊長:「我想入教。」

  其餘衛兵:「隊長你被女巫迷惑了嗎?隊長你收手吧!」

  蘇湘離點點頭:「好,你就是正式的教徒了,帶我去找這裡的密特拉牧師,除了飛面教,一切的宗教都沒有留下的必要。」

  衛兵隊長用狂熱的眼神望著自己的隊員,「來,加入我們,放棄所謂的密特拉,煮才是有神跡的。」

  「隊長,您真的想好了嗎?異教徒是要上火刑柱的。」

  「當然。」

  「那麼理由呢?」

  「到我媽媽的墳墓前問問理由吧。」隊長說完,恭恭敬敬地為蘇湘離引路去,路人等他們走遠,這才好奇地跑到衛兵跟前。

  「發生什麼了?剛才好亮的光。」

  衛兵們臉色燥郁,「要出事了,都回家,不要出門。」

  「還沒到十二月,怎麼今年這麼早就宵禁了?」

  「不是宵禁,是要出事。去田裡把家裡的女人叫回來吧。」

  博悅的天空,慢慢被夜色裹覆,農戶們的房屋陷入徹底的黑暗,領主的城堡府邸里透出燈燭溫暖的橘黃色輝光。

  蘇湘離被衛兵隊長領著,一路暢通無阻地前進,穿過圍牆進入領主府邸,這所謂城堡在她看來也破爛得可以,地面鋪著碎石,繞著山丘往上走,她注意到有一個白色石灰石堆砌的公廁似的三角頂房屋,衛兵隊長指著它說,這就是密特拉神廟了。

  「先去找博悅?金穗。」蘇湘離思忖著,回憶自己的遊戲方略,從貴族階層開始傳播信仰會很省力,「讓他知道一切神都是虛假的,只有至高的煮。」

  衛兵隊長媚笑,「主教大人,請務必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異教徒的醜惡嘴臉。」

  蘇湘離問他,「你這麼恨那個叫托盤的牧師?」

  「沒錯,他對我的母親見死不救,他分明可以治好我的母親的,收下了我的診金,又騙了我母親的貞潔,這樣的齷齪之人,怎麼敢自稱是密特拉的信徒!我從那天起就已經發誓背棄密特拉……」

  蘇湘離打斷他,「我對你的生平不感興趣,煮更不在乎,我要組建護教軍,你要不要加入?」

  「加入能親手殺了那個托盤教士嗎?」

  「能。」

  「那我加入了。」隊長是性情中人。

  德萊郡的男爵領主在享用自己的晚宴,田納西?博悅?金穗在托汀的帝都長大,那裡有連綿整齊的磚瓦房,屋頂都是赭紅色的,皇室的宮殿外面是灰白色的高牆,寬闊的中央大街上兩邊有許多花店,到夏季的時候風吹過街道,舒服複雜的芳香就會一路吹進金穗伯爵的府上。

  一旦有了對比,博悅就對窮鄉僻壤的飲食甚是厭惡,所以上任前還帶了一隊廚師,每個月都有來自帝都是商隊運來他喜愛的火牌烈葡萄酒,一瓶就是一托汀金幣,一枚儒略244年打造的金幣足夠他領內的一戶賤民富足地生活一整年。

  沒辦法,在這種帝國邊緣的小地方,便宜的很便宜,貴的就更貴了,正因為每次晚餐都異常珍貴,田納西?博悅?金穗不喜歡被打擾,他要與自己的愛妻,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一起慢慢享用美食。

  前菜是一道酸湯,加了清爽的苦苣根碎,讓人胃口大開。

  博悅又起了一瓶便宜的佐餐酒,產自北方的白葡萄酒,把黃油刮一些在烤酥的白麵包片上,加一點魚子醬,一片凍豬脂肪,豐富的口感與味覺讓他的神經都應接不暇,喝一口白葡萄酒清口再合適不過。

  主菜陸陸續續上來了,主角是一道香煎小牛排,用的是乾式熟成法,哪怕這牛的品質不算上佳,依舊帶來了柔軟的咀嚼感,吃牛肉配一金幣牌葡萄酒便相得益彰起來,博悅正想細細回味一番,側廳的大門被衛兵隊長推開了。

  管家正扯著隊長的袖子,可這老頭明顯是攔不住他。

  男爵夫人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唐金隊長!你來做什麼!快出去。」

  衛兵隊長用憂鬱的目光與男爵夫人對視一眼,隨即他闊步前進,甩開管家的掣肘,繞過幾位公子小姐,單膝跪在博悅的身側,「男爵大人,有一位煮的教士想要見您。」

  博悅是一個高個子,不算肥,但也很圓潤,典型的養尊處優的領主大人,他閉著眼睛把嘴裡嚼碎的肉糜吞咽下來,取餐巾擦拭嘴角,他舒適地嘆了一口氣,「唐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在用餐時被人打擾了。」

  「但這位修士展示了神跡。」

  博悅猛地睜開眼睛,一臉詫異,「唐金,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哪有什麼狗屁神,這是不是托盤要從我這裡騙錢的新把戲?你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