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春風徐徐地吹來,只見成群的牛羊顯露出來,正低頭啃食綠油油的青草。不遠處,一名少年騎著駿馬,領著三五匹牧羊犬從側面奔來。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
牧羊犬對著牛羊狂吠,受到驚嚇的牛羊立刻停止了進食,開始下意識地進行躲避。只見牧羊犬四處奔跑與吠鳴,協助少年將牛羊向著某個方向移動。
當烈陽斜掛,大地被染上了一層金紗,一個由三四十頂帳篷所組成的聚落,出現在少年的眼前。少年在將牛羊趕進了圈養地以後,便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聚落當中,然後跟幾名少男少女騎著駿馬在草原上來回奔馳著,玩鬧了好些時間,眾人才又回到了聚落裡面。
夜幕低垂,繁星顯現,皓月高掛九天,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宛如霜雪一般。就在夜深人靜之際,一道烏雲悄然而至,將繁星與皓月遮蔽,只見大地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一眾騎兵,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手上拿著利器,胯下的戰馬用厚實的麻布包裹著蹄足,在草原上緩緩奔來,卻沒有半點聲響。搖曳的身影,無聲的進襲,搭配昏暗的夜幕,宛如鬼魅一般。
五百名騎兵在接近聚落以後,才猛地將速度給提了上去!雖然沒有太大的聲響,可是大地卻忠實地提出警示。大地的震動將原本熟睡的人們驚醒,他們匆忙地取出武器便走出來帳篷。
就在此時,天空中的烏雲被風吹開,皎潔的月光再次灑落大地,這些從帳篷里出來的人們也看清楚了騎兵的模樣,只可惜來不及了!長劍揮舞而過,鏗鏘的一道聲響傳來,他只感覺手中一輕,胸口傳來一陣冰涼,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的武器竟被騎士的長劍給削斷,緊接著只覺胸口傳來劇痛,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當中。
怒吼、哀鳴、人聲、馬聲、牛羊聲,全部混雜在一起。這個聚落的人們看著這些騎士,感覺他們宛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他們的武器落到這些騎士的身上,只能帶起一陣微不足道的火星,可是這些騎士的武器,卻能輕易地撕開他們的防具,然後給予他們重創。
他們想不透,明明他們身上穿的是A級良好品質的裝備,哪怕碰到A級優秀品質的武器,也不至於這麼脆弱啊?根本就像紙糊的一樣,連稍微遲滯一下這些騎士的攻擊都做不到。
這些人在與騎士接觸後,沒兩下功夫就崩潰了!有人就近找到馬匹,便想逃離這個聚落,然後向其他聚落示警和求援。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攻擊他們的可不止這五百名騎士!一支支的箭矢在月光照耀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銀白的軌跡,精準地射中了這些企圖通風報信的人們。
短短的十幾分鐘過去,整個聚落除了這些騎士以外,再沒有其他活口。這時,外圍又湧入了三百名騎士,加上原先的五百名騎士,正好達到八百之數。他們有人拆解帳篷、聚集物資,有人聚攏馬匹與牛羊,還有人將屍體集中,並將魂玉收集起來。
過了大半個夜晚,當這些騎士退去以後,整個聚落便消失在這一片大草原當中,只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洞,證明這裡曾經存在著一個聚落。
類似的情形不斷地在這片大草原上演,可是卻一直沒有被發現,直到一個月以後,那些大型聚落才隱隱發現不對!怎麼感覺對面的草場長得這麼茂密?那些聚落在搞什麼?不放牧嗎?
一開始是因為擔心發生衝突,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去動這些草場,可是時間一長,他們便按耐不住了!他們開始擴張、侵占這些草場。原本還擔心這些聚落會派人來鬧騰,甚至因此發生小規模的戰鬥,可到最後卻是一點屁事都沒有發生。
他們不禁心生疑竇,這些聚落的人是怎麼了?這才派人前去這些聚落一探究竟,這才發現這些聚落竟然都消失了!而且消失得一乾二淨,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人走了?也就是說,這些草場都成了無主之地?這些大型聚落的人們想到這裡,都不禁雙眼放光了起來,直接派人將這些草場據為己有。貪婪,使他們忽略了許多的問題,比如:這些聚落去哪裡了?是自發性的遷移?還是被攻擊了?這中間是不是有問題?
由於放牧是有範圍限制的!因此,為了占據這些草場,這些大型聚落便決定分出人手和牛羊,到這些草場上繁衍,藉以有效地將這些草場給利用起來。
不過,他們終歸不是笨蛋,在將聚落的人分流出去的同時,還派遣了不少的勇士駐守,以防變故發生。可在經過一段時間以後,他們卻察覺不到任何的異狀,因此也就開始鬆懈了起來。
就在此時,這群騎士們再次出現了!在極短的時間裡面,便將這些重新建立起來的聚落給吞噬掉。但是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滿足,而是將目標放到了這些已經削弱了的大型聚落上面。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這些大型聚落的表現沒有比那些中小型聚落好上多少,戰鬥僅維持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當然,之所以會這麼快地結束戰鬥,並且沒出現漏網之魚,跟這些騎士的數量也大有關係。大型聚落畢竟是大型聚落,哪怕已經分流出去了不少人手,大型聚落裡面還是有著上千人,僅憑八百名騎士根本無法做到全殲的目標,於是便出現整整三千名騎士在大型聚落中橫衝直撞,一千名騎士在外攔截封鎖的景象。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之後,以沐雲所在的野外營地為中心,半徑五百公里範圍內的聚落竟被張庭等人剿滅乾淨。那些氐人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整片草場似乎出現了變故,凡敢踏足其中的聚落,都會在某個夜晚突然消失,完全找不到蹤跡。
胡人大多沒有自己的文化,所以相當地野蠻粗暴,可正因為如此,他們對於鬼神也是極其敬畏的!他們在找不到敵人的情況下,便不由自主地將原因全部歸咎到了鬼神的身上,於是便開始有氐人聚落自主性地遠離這一整片草場,深怕被鬼神給盯上。
鬼神所注視的草場之名,也開始在氐人的勢力範圍內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