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東四二條,李四季的三合院裡。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讓一大早剛走進堂屋的李四季停了下來,而後又轉身回去,將電話接了起來。
「哪位?」
「系李四季兄弟嗎,歐系田園了啦!」
其實不用田園自報家門,李四季也知道是他,這撲面而來的港普內地人可說不來。
「老田啊,真是稀客,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李四季笑著說道。
「也沒啥啦,系偶那小舅子把你的電話給我啦...」
老田這蹩腳的普通話確實讓人很難聽的懂,李四季不等他說完,忍不住說道:「老田,你還是說粵語吧,你知道我能聽的懂的!」
「行,我這普通話的水平確實不咋地!」
「那你可要多多練習普通話才行,以後在內地做生意免不了要用到,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能聽得懂粵語!」李四季笑著說道。
「好,以後我多學學國語!」
隨後田園再次說道:「昨天下午阿正將你的電話發回來之後,我就想給你打電話,結果有些事情耽擱了。對了,阿正已經把在豫省建學校的事情全部對接完成了,大前天已經移交豫省政府教育系統,如今回羊城了。」
「聽說前天是馮廠長結婚的日子,沒能過去參加,實在是有些遺憾啊!」
李四季笑了笑說道:「也沒啥,等天氣暖和了,你和嫂子一起來京城,咱們可以聚聚!」
「這個主意不錯,等天氣暖和了!」田園附和著說道。
李四季突然想到那天離開鄭市趕赴京城的時候,田園的內弟龍行正送別他時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一動,當即問道:「老田,你這段時間咋樣?」
「很好啊,一切順利!」
「真的順利嗎?」
從去年李四季離開港島返回大陸,關於星火投資已經規劃好的投資策略已經全盤交代給了陶冰和毋朦朦去執行,李四季相信她們沒問題。
離開鄭市的時候,龍行正巴巴的從豫省下面的地市趕過來送別李四季,但當時李四季和劉念因為牧野集團旗下天風礦業楊華的案子以及劉念身世的事兒所糾纏,沒精力也沒心情去究其緣由。
如今......
電話對面的老田聲音先是一頓,接著有些詫異的說道:「四季兄弟,你是不是又算到什麼事兒了?」
「這你不用管,說說吧,到底發生啥事兒了!」李四季沉聲問道。
田園先是一陣沉默,然後說道:「是生意上出了點事兒,但也能應付的來!」
「應該不是正經生意上的事兒吧?」
田園的聲音微微一顫,隨即說道:「對,是港島那邊有人要搞我!」
「為什麼要搞你?」
「四季兄弟,你也知道我家之前是在港島混社團的,其中一部分買賣涉及到了部分灰色產業。」
接著田園再次說道:「自從上次出了那檔子綁架的事兒之後,我對社團的生意提不起興趣,本打算今後做個本分的生意人,但沒想到社團里的那些人不願意我撤出,因此鬧的有些僵。」
聽到這話,李四季頓時明白了。
田園想金盆洗手的事情,他返回大陸之前就說起來過,但當時自己並沒有具體表達意見,如今看來,老田想退出,應該是有人不樂意,所以雙方產生了矛盾。
老田想要洗白,李四季倒是能理解。
畢竟他出身在田家、從小長在社團里,這是先天的條件,沒辦法更改。長大後理所應當的進入社團,若不是田慶先有先見之明,提前讓田園出去闖蕩創業,恐怕現在田園是生是死都不一定。
眼下他已經三十歲了,也過膩了打打殺殺的生活。
加上妻子龍安兒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想要金盆洗手,阻斷和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徹底跟過去的社團經歷劃清界限,這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的這種想法還是太天真了,道上的世界豈是想要退出就能退出的嗎!
「老田,你老實和我說,你在港島的生意,除了走私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麼?」李四季沉聲問道。
電話那頭的田園略作沉默,然後說道:「主要是走私,另外還有幾家賭場!」
「上次讓你幫忙運送的設備,你都能搞,走私的業務不小吧?」
李四季只有具體知道他做的是什麼生意,才能決定幫不幫他,畢竟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我之前聽你說過,能搞到家電、高盧雞的紅酒,除了這些之外,還搞哪些?」
「汽車以及香菸之類的吧!」
「有沒有粉?」
「沒有,我的堂口不做這個!」田園道。
「真的不做?」
「真不做!我家祖籍是虎門鎮的,這你知道啊...」田園說道。
聽到這話李四季便放心了,他想了想又問道:「老田,你走私的線路涉不涉及大陸?」
「不涉及,我們是將膏藥國和南韓棒子國那邊的家電汽車倒騰到港島,甚至於我們的船都不會靠近大陸海域,沒辦法,大陸查的太厲害!要不是上次給你運送那套設備,大陸方面居然出動海警護航,間接給我提了口氣,不然那些人早就發難了。」田園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是不是金盆洗手都沒關係!」李四季語出驚人的說道。
「四季兄弟,你這話是啥意思?」
李四季嘆了口氣說道:「老田,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金盆洗手!」
「為什麼?」
「你現在要是金盆洗手了,不會有好下場的!」李四季道。
「這...」
這時李四季再次說道:「老田,你平時看武俠小說不?」
「看啊,港島不看武俠小說的人應該沒多少人!」
李四季隨即說道:「既然你也看小說,那就應該知道,那些想要金盆洗手隱退江湖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經常是隱退不成功,還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
「這...」
「看過查良鏞的《笑傲江湖》沒?」
「看過,這本書我前前後後看了三遍!」田園道。
「那你還記得書里有個橋段吧:衡山派掌門師弟劉正風,他原本也準備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然而卻是在金盆洗手的當天再次捲入紛爭,甚至他的家人一個個死在眼前,最後全家被滅門,慘不慘?」
聽到李四季的話,田園的心情頓時沉到了谷底。
雖說田家在港島勢力不小,尤其從去年到現在,通過跟李四季的合作,再加上搭上了港島李福兆家族等一流豪門的船,自然有些水漲船高的意思。
但是田家朋友多,敵人也不少啊。
隨後,他沉聲說道:「四季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一旦從道上退下來,就可能家破人亡?」
「有可能!現在退的話,你不但會把自己至於險地,甚至於還會連累到家人!」
李四季這樣說倒不是在嚇唬田園,而是有太多的前車之鑑了。
想把往日江湖上的功過榮辱一朝抹去,談何容易。
道上的那些人,一旦踏足就會與他人產生千絲萬縷的恩恩怨怨,豈容個別人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金盆洗手意味著你已經放下防禦,沒有殺心,此時江湖仇家怎麼會願意放過機會。
再就是像田園這樣的江湖家族,與道上的其他人之間總是有錯綜複雜的利益聯繫,豈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他要是退出了,勢必會阻斷利益鏈條,別人會認為他損害了人家利益,不搞他搞誰。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一輩子都要過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嗎?」
接著田園再次說道:「以前的話,我倒也沒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但是自從阿玉出生後,我就突然厭倦了這種生活,我只想陪著阿玉慢慢長大!」
李四季隨即說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不是說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我該咋辦?」
「生意繼續做,同時也要為徹底隱退做準備!」李四季道。
「做什麼準備?」
「自保!」
「自保?」
「對,別人要搞你,究其原因是你的退出損害了別人的利益,另外就是你一旦隱退就失去了令別人忌憚的勢力!」
接著李四季繼續說道:「以前別人不敢惹你,那是顧及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和人脈,退出了那就變成了沒牙的老虎,別人自然不會怕你!」
「所以,你如果想要安安穩穩的退出江湖,首先不能觸動別人的利益,包括你的合作夥伴以及屬下。」
「其次則是手上永遠要有讓別人忌憚你的力量,哪怕是扯虎皮做大旗也行,總之就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聽完李四季的話,田園皺眉道:「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算是金盆洗手嗎?」
「算!」
隨後,李四季想到了一件事兒,當即說道:「這事兒你先不要著急,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去一趟港島,到時候再教你如何破局!」
「好,那我就在港島等四季兄弟你的大駕!」田園道。
「行,我去之前給你打電話!」
「好...」
旬月後。
臨了四月底,京城裡外已經是奼紫嫣紅的一片。
劉念也已經回綠城大學繼續攻讀研究生。
上午十點多,李四季這邊剛剛把行李收拾好沒多久,家裡的電話就響了。
「喂,我是李四季,哪位?」
「李四季同志,我是張銳,今天下午京城軍區這邊有一架飛機要去羊城,我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現在就可以去京城軍區那邊等著了!」
聽到這話,李四季當即感激的說道:「張處長,太感謝你了!」
「客氣了!」
接著張銳再次說道:「另外,上面得知情況後,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又給你派了三名國安特勤人員,他們將會和你一起去港島的!」
「好,我知道了!」
「等一下他們幾個將會在軍區那邊和你匯合!」
「好...」
掛了電話之後,李四季當即帶上簡單的行李和證件,而後與張子強一起,直奔京城軍區而來...
羊城軍區。
空軍機場。
從飛機上下來之後,李四季剛向前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他本以為上次從港島回羊城的時候,遇到風浪暈船就已經夠難受的了,卻不曾想坐軍方的飛機比暈船更可怕。
不得不說軍方的飛行員是真牛逼克拉斯,伊爾客機都被他們開出了戰鬥機的姿態,就算是李四季這種經常坐飛機的也受不了。
更讓李四季受不了的是,飛機上的十幾個人,好像就他一個人不太舒服,其他人似乎都沒啥事兒。
合著就他一個小趴菜?
這真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
張子強以及新來的幾個特勤人員看到李毅這樣子,都有些忍俊不禁,這位看著人高馬大的,身體素質也不差,咋會暈機成這模樣。
看李四季吐的差不多了,張子強隨即將一個水壺遞了過去。
李四季也不客氣,漱了漱口,又喝了兩口水,總算是將那股子噁心感給壓了下去。
他這邊剛剛緩過來,就聽到不遠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緊接著就看到兩輛軍用吉普車「轟隆隆」的沖了過來,一直開到距離幾個人兩米的時候才猛地駐停,然後捲起一陣煙塵和車浪衝著眾人撲面而來。
車停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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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來到李四季等人面前後,先是敬了個軍禮,然後說道:「李四季同志,我們奉命送您前往港口,請上車!」
「謝謝!」
說完之後,李四季、王豆豆等一行六人直接上了車,直奔蓮花港口而來。
蓮花港口這邊,前往港島的客輪早就在等著他們了。
李四季等人一上船,客輪立即出港!
蓮花港口到港島這邊不過60海里的距離,一個半小時船就到了這邊的碼頭。
下船後李四季沒有直接去找田園,而是直接攔了兩輛的士,直奔星火投資公司的漆咸道南的均輝大廈。
一來是他現在不知道田園那邊的局勢,冒然前往那裡,說不定就是羊入虎口。
另一方面就是,他得到的消息是老田如今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按道理講,現在他也不應該在堂口,八成是在哪個醫院接受救治,就算去了也沒啥用。
的士很快就到了漆咸道南的均輝大廈!
一下車,他就察覺這邊的情況不大對勁兒。
首先是大廈門口竟然站著兩排身穿制服的漢子,他們足足有十多人,分列均輝大廈大門的兩側,所有進入大廈的人都要接受他們的盤問。
雖然李四季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個勢力的,但敏明銳的察覺到,這些人應該和他的星火投資公司有關。
畢竟眼下的局勢本身就不是很太平,這個時候公司樓下突然出現這麼一批陌生人,很難不引起他的懷疑。
就在李四季沉思之際,張子強突然給其他幾個特勤人員打了個手勢,幾人緩緩移動,最終站到了李四季和王豆豆的四周,將他們保護在中間。
接著張子強輕聲對著李四季說道:「馬路對面那輛車子有問題,車上的人在監視這邊!」
李四季下意識向著對面看去,果然看到馬路對面的店鋪前停著一輛麵包車。
雖然隔著有幾十米的距離,但李四季還是透過車窗玻璃,看到車裡的人在密切注視著他們這邊。
「李哥,對面那些人應該是盯梢的人,我們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現在該怎麼辦?」張子強沉聲問道。
「不要理他們,上樓!」
說著,李四季便帶著幾人向著均輝大廈這邊走了過來!
剛靠近大廈門口,就看到門口的一個壯漢直接將他們攔了下來:「對不起先生,進入均輝大廈需要登記!」
李四季仔細看了看他,然後說道:「我回自己的公司還需要登記,誰給你們的權力?」
「先生,這裡的物業已經被我們信德集團接管了,請您配合...」
「信德集團...你們是老何的人?」
「您說的老何是?」
為首的壯漢也被李四季的話嚇了一跳,敢稱他們老闆為老何的,整個港島也沒有幾個。
「我是李四季,你要是老何的人想必應該聽說過我!」李四季淡淡地說道。
為首的壯漢眼裡閃過一絲震驚之色,當即說道:「李生您好,我是信德集團安保部第三組組長季正雄,奉我們何生的命令在這裡守護貴公司!」
「兄弟們辛苦了,何生眼下在哪裡?」
「今天就在公司!」
「好,那我先上去找他!」
「我給您帶路!」
隨後,這位季組長便帶著李四季等人走進了均輝大廈...
李四季走在後面,朝著這個季組長的背影看了又看,心裡苦笑,剛才這壯漢說自己叫季正雄,簡直了...
上一世里的「三大賊王」如今自己都見識了,其中兩個還都在自己身邊工作,原本最小心謹慎、從不露頭的「季賊王」居然也變成了一個滿身肌肉的大塊兒頭,還是信德集團的人。
李四季想想就覺得這玩笑開大了。
均輝大廈。
星火國際投資公司。
狹小逼仄的會議室里,星火公司的幾個高管齊聚一堂,有星火投資公司副總經理陶冰、投資部副主管毋朦朦、也有行政部主管毋豐豐、財務部主管馮思純以及綜合辦丁丁、法務副主管南道明等人。
只是,此時的會議室里沒有了之前的談笑風生,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的凝重。
「靜一靜...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明白了,田生身負重傷,李生身在大陸,一時半會兒可能也趕不過來,我們此時確實很危險,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辦吧!」陶冰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丁丁接口說道:「根據我們家得到的消息,現在有人在道上放出風來,不僅僅要對田生動手,還要對在座的諸位下手,大家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
眾人心頭都是一緊!
大家都知道丁丁的身份,也知道丁家在港島的實力,既然他這樣說,那就說明確有其事。
說起來丁丁,其實也不是外人。
作為「灣仔之虎」陳耀興的人,其實當初放進來做綜合辦公室主管,就是李四季想要通過田園和陳耀興的關係,給星火投資在港島這個特殊環境裡披上一層外衣。
當然,丁丁本人並不混跡社團,其本人是港島國立大學畢業,之前一直都在何生的信德集團工作。
此外,他口中的那些人指的大多是幫會社團的兇徒惡棍,這些人做事兒毫無底線,普通人被他們盯上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諸位,你們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李生對我不薄,現在公司遇到了困難和危險,我會一直站在李生這邊的,希望你們也能一樣!」
接著陶冰再次說道:「道上的事情我們不懂,田生那邊我們也幫不了什麼忙,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守好公司,同時儘快聯繫李生,請他回來主持大局!」
毋豐豐當即說道:「我會一直站在李生這邊的!」
毋朦朦也附和著說道:「李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不管那些人要幹什麼,我都不會背叛李生的!」
馮思純也沉聲說道:「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對公司的忠誠都是毋庸置疑的,而公司這邊有丁主管請來的人守著,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有事兒!」
「只是那些人做事情沒有一點底線,我是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對我們身邊的人下黑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丁丁見狀,當即說道:「大家放心,我們丁家已經出手了,一邊警告那些混蛋,一邊也在設法聯繫李生,應該...」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甚至於還有公司職員們的歡呼聲。
還沒等陶冰、丁丁等人回過神來,會議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隨後,在眾人欣喜的眼神中,李四季帶著幾個黑衣保鏢,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見狀,全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李四季看公司的主管全都在,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顯然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對公司這邊下手。
「坐!」
說話的同時,李四季也在陶冰旁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陶總,老田現在人在哪裡,情況咋樣?」
陶冰當即回答道:「人現在在李家,也做了手術,但情況不是很好,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李四季沒有繼續細問,而是看了看陶冰說道:「公司這幾天受到的影響大不大?」
「暫時沒什麼影響,但剛才丁主管說了,已經有人在道上放出風,說是要對我們公司的管理層動手!」陶冰回答道。
「哼,手倒是伸的挺長的!」李四季冷冷地說道。
「李生,剛才我們都表了態,願意和公司共存亡...」
陶冰話音未落,就聽李四季打斷了她的話:「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撲街仔而已,他們還沒到那個能力將我們逼到那個地步!」
隨後李四季又看著葉欣說道:「葉哥,等一下你去找個酒店,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公司所有的員工以及管理層全部集中到酒店居住,以防萬一!」
「好,我等一下就去辦!」
李四季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陶冰說道:「現在帶我去看看老田,其他事情等回頭再處理!」
「行!」
隨後,李四季、陶冰、張子強、王豆豆等人一同離開了星火投資公司...
港島城區。
通往李家莊園的馬路上,一支車隊正在疾馳著。
車隊是田園的,自從上次他被人綁架之後,田慶先就給他找了幾個貼身保鏢,保護他的安全。
車裡,李四季看著沉穩了許多的陶冰,而後問道:「老田是怎麼受的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得到的消息是社團內訌,田生是被社團的另一個堂主馬彪帶人伏擊,身中7刀後才最終在手下馬仔的拼死保護下沖了出來!」丁丁接過話說道。
聽到這話,李四季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新義安的情況李四季多少也是知道一點,馬彪和田慶先雖然名義上都是新義安的堂主,但實際上卻各自為政,並不聽會長的調遣。
所以新義安雖然如今在港島幾乎力壓14K、和勝和,但實際上更像是一個鬆散的聯盟,由利益為鈕扣締結起來的聯盟。
馬彪和田家不和,這事兒李四季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們兩方實力相當,又有糾葛不清的利益往來,正常情況下馬彪是不可能對田家的子弟下死手的。
這在道上來說:「禍不及家人」,一旦對敵手的家屬下手了,授人以柄,名聲臭了不說,如果對方也這麼應對,豈不是亂套。
當然,除非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吞下田家的人馬和地盤,亦或者是,馬彪的背後有人在攛掇這事兒...
不過這事兒丁丁顯然不太清楚,因此李四季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還是先去看看老田的情況,然後再和李福兆談談吧,他知道的應該更多!
車子穿過城區,很快就來到了李家大莊園!
終於在莊園後面的一間客房裡,李四季見到了田園。
老田此時的樣子特別的慘,也特別的狼狽。
渾身上下都被繃帶纏著,就像是一個白色木乃伊一樣。
此外,他的身上還連著一些儀器,胳膊上連著輸液器,玻璃瓶里不知名的液體正一滴一滴的流入他的體內。
看著眼前的老田,李四季的心裡仿佛窩了一團火焰。
自重生以來,他覺得很多東西自己都已經看淡了,也很少和人生氣。
但是這件事情卻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不管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他都會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的。
當下,李四季看向李家的家庭醫生,然後問道:「病人的情況如何,是否脫離了生命危險?」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如果傷口不發生感染的話,問題不大!」
「人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這得看他個人的情況,如果他的求生意志很強的話,或許今天就能醒來,但...」
下面的話醫生雖然沒有說,但是李四季也明白他的意思。
「嗯,病人就拜託你了,如果老田能度過此次難關,我們必有後謝!」
「請放心,我們會全力保證田生的生命安全的...」
在探望過老田之後,李四季聽說老田的幾個得力幹將也在李家養傷,隨即便讓人帶著他過去看看。
當他來到隔壁屋的時候,看到的竟然是華仔和達仔。
他倆的情況比老田更慘,全身全都被繃帶裹著不說,甚至華仔的一條胳膊也沒了。
不過,比老田強一點的是,此時他倆是清醒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