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國的臉色變了。
李承陽卻是笑得更加得意:「徐福一直盯著安家和慕容家,朕能猜到清心寺有貓膩,他也一樣能猜到。」
「主持之前自己也說過,徐福和倭人都來過這裡,但誰也沒能找到輪迴珠。」
「這裡就這麼點兒大,朕能將其翻過來,他們也一樣可以,而且時間還比朕充裕得多。」
「之所以沒找到,只有一個可能。」
「輪迴珠根本不在這裡,而只有你知道輪迴珠在什麼地方,所以徐福才不敢將你逼得太狠,因為你若被逼急了,跟他來個魚死網破,輪迴珠的線索就斷了。」
「但朕卻不怕,因為朕有的辦法讓你開口。」
「對了,主持今年有六十沒有?」
怎麼突然問起年齡來了?
「貧僧今年五十有七,陛下此問又是何意?」
李承陽撇了撇嘴:「五十七,那就是比舒姨大了整整二十歲,難怪舒姨當初不要你。」
話音落下,安定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渾身顫抖,嘴唇翕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承陽笑了:「主持大師這六根,似乎還不怎麼清淨啊?」
「既然心頭如此牽掛,要不要朕將舒姨帶來與主持大師見上一面啊?」
安定國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陛下,貧僧已經說過了,輪迴珠不能使人長生!」
李承陽又撇了撇嘴:「朕也說過了,朕已經不相信你了,朕要自己研究驗證!」
「前車之鑑,歷歷在目,陛下難道就不怕麼?」
「拿太宗皇帝嚇唬朕?」
李承陽冷笑一聲:「安定國,你給朕聽好了,朕不管輪迴珠是個什麼東西,朕也不管它能不能讓人長生,朕要這東西,必須要!」
「你若識趣,便老老實實將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的話,朕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而且這第一個,便會是往日的童舒,如今的舒然!」
噗通一聲。
安定國重重的落在了蒲團上。
眼中早已沒了先前的那份恬淡坦然,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苦澀和深深的無奈。
許久之後,嘴角忽然一扯,扯出一絲苦笑:「萬萬沒想到,你比當初的太宗皇帝還要狠上幾分……唉,陛下請跟貧僧來吧。」
……
……
水珠,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著。
潮濕幽暗的地道中,李正陽跟在安定國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前行著。
看上去像是一個天然溶洞,就在清心寺的正下方。
輪迴珠就藏在這裡面?
雖然很隱秘,但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都發現不了吧?
李承陽多少有些懷疑。
但安定國應該也沒膽子騙自己。
管他那麼多,見到東西再說。
「陛下,就在前頭了,稍後若是陛下還執意要尋輪迴珠,貧僧自會指引。」
安定國這話說得有些無奈。
李承陽也不置可否:「聽你這意思,藏在這裡的不是輪迴珠咯?」
安定國苦笑一聲:「這裡的確沒有什麼輪迴珠,有的只是刻在石壁上的幾句話而已。」
「什麼話?」
「陛下看見了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朕麼?非得要朕親自到這鬼地方來一趟?」
話雖這麼說,但李承陽很清楚,即便是安定國告訴了他,他也是一定會親自來看上一眼的。
安定國又何嘗不知?
但在苦笑一聲之後,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幾句話,貧僧已經看了十來年,依舊似懂非懂,不止貧僧,那徐福也是一樣。」
「三年前,他以為安瑩瑩將破解之法留在了淮安,曾派人前往盜取,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又聽說莫驚濤,也就是小舒給慕容恪留了一本書,又順道找來了雲夢。」
「自然也是一無所獲。」
「反倒是害得貧僧被慕容恪覓得蹤跡,又將他那寶貝孫子送來此處,結果又招來了徐福,將此處的篆刻謄抄了去。」
「現如今,陛下又來了。」
「這清心寺,看來是待不下去了啊!」
安定國絮絮叨叨的說著,就像是一個老人在念叨自己孩子不聽話一般。
李承陽的好奇心,卻是被徹底勾了起來。
又往前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
按照距離來估算,怕不是已經走到湖底了?
李承陽有些不耐煩了:「還沒到麼?」
「快了,就快了,那地方本就在這一片湖域之下,陛下可是冷了?」
你別說,還真是冷颼颼的。
而且有些陰森。
李承陽不自覺的握緊了腰間的左輪槍,生怕前方突然蹦出個什麼怪物來。
便在此時,安定國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陛下,到了。」
到了?
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李承陽皺起眉頭:「你該不會又在戲耍朕吧?」
安定國低下頭去:「貧僧不敢。」
說著又一指身側的一條石縫:「從這裡鑽進去,便可進入一間石室,陛下想看的東西,全都刻在那間石室的四壁之上。」
李承陽楞了一下:「不是安瑩瑩刻的?」
安定國搖頭:「不是。」
「那她是怎麼發現這裡的?她跟你們安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事說來話長,還請陛下入室,待看完了那些東西,貧僧自會將一切都告知陛下,貧僧先行一步了。」
說完這話,安定國竟當真擠進了那條石縫之中。
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李承陽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些。
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藏著什麼埋伏?
慕容靖被留在了上面,安定國說什麼也不肯帶他下來,倒是有一小隊羽林跟著自己。
但像這樣的石縫……
正兒八經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進多少死多少!
正自猶豫不決,羽林校尉邱鵬一個閃身就擠進了那條石縫之中,這擺明了是要拿自己的命去給李承陽探路。
李承陽的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兒。
好在不久之後,石縫裡便傳來些許亮光,接著便是邱鵬的聲音:「額滴個親娘誒,這都是啥啊?」
邱鵬安陽無恙,裡面沒有埋伏,而且他還看到了令人驚訝的東西!
李承陽再不遲疑,身子一側,便邁進了那條石縫。
石縫不長,七八丈之後,便豁然開朗。
果然如安定國所言,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壁上嵌著火把,已經被安定國和邱鵬全部點亮。
南北寬不足兩丈,但東西之長更卻是超過了二十丈,而且不怎麼高,也就一丈出頭的樣子。
兩側的石壁之上,刻滿了壁畫,許多地方的顏色已經脫落,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斑駁,看來是有些年頭了。
但壁畫中的人和物依舊清晰可辨。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不知為何被埋在了地底的畫廊。
的確有些震撼。
「陛下,不妨先看看這些畫,看完之後,貧僧再帶陛下去瞧那些篆刻在盡頭的文字。」
安定國淡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承陽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離自己的最近的那一副壁畫。
然而。
只是一眼。
他便楞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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