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搞不懂顏子卿和于謙到底哪根筋沒搭對。【Google搜索】
但李承陽還是十分堅決的阻止了他們倆兒摻和安沐兮的事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倆傢伙肯定沒憋好屁,更何況人徐臻難得成功拉回皮條,怎麼也不能讓老人家寒了心!
再次來到南慶樓天字六號房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剛剛坐下,安沐兮就開了口:「小廚子,淑妃娘娘跟你提過當今陛下麼?」
李承陽楞了一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安沐兮卻是笑了笑,然後就轉移了話題:「小廚子,謝謝你借我那麼多錢,解了安家的燃眉之急。」
「咱倆誰跟誰啊?說這個就見外了。」
李承陽打趣了一句,突然就發現安沐兮的狀態不太對,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也是紅紅的,明顯是剛剛哭過,而且哭了挺久。
難道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不應該啊!
大理寺的人雖然來了一趟,但是連南慶樓的大門都沒進,只是隨便問了兩句就走了。
姬野那小子也被弄到大理寺里去了,按馮懷英的風格,沒個四五天別想出來。
李承陽想不明白,皺著眉頭問道:「你又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安沐兮一邊說著,一邊就坐到了他的對面,又給他倒了一杯茶:「小廚子,你之前說要找個勢力更大的來對付姬家,現在不必了,也省得你再花冤枉錢。」
李承陽就是一愣:「為什麼?」
「你別問了,總之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再管下去,你真的會死的,不只是你,你的那些紅顏知己,你的大俠侍女都會死的。」
「甚至還有可能會連累淑妃娘娘。」
「小廚子,你還是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安沐兮淡淡的說著,儘量讓自己顯得很平靜,但她的聲音卻是顫抖的,雙手也緊緊的握著拳頭。
這樣的細節,當然不會被李承陽忽略,眉頭微微一皺:「你到底在怕什麼?」
安沐兮不答,只是朝著他笑了笑:「喝茶,這還是我第一次為你斟茶……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我可沒有淑妃娘娘那麼大的膽子。」
明明已經悲傷得不行了,卻還在試圖開玩笑,而且這玩笑開得十分沒水平。
本意是瞞著自己,但只是一句話,就暴露了想法。
李承陽何等聰明?
立時就明白了過來,她肯定是知道自己被當今天子看上,就要入宮去了,所以才會這樣!
雖然想通了,但李承陽不打算立刻跟她攤牌。
他想看看,在安沐兮的眼中,自己這個廚子和當今天子,到底誰的分量更重一些。
很無聊的惡趣味,但男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無聊。
就好比那些身家億萬的富家翁,總喜歡問身邊的女人一個無聊的問題。
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錢?
「搞不懂你什麼意思……你剛剛不是問,淑妃娘娘有沒有提起過當今陛下麼,她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怎麼了?」
李承陽說話的水平,就比安沐兮高了許多,十分自然,而且不露痕跡的就把話題引到了當今天子的身上。
安沐兮沒有絲毫察覺,滿眼憂慮的看著他:「聽說當今陛下是個暴君,這是真的麼?」
李承陽呵呵一笑:「暴,那是相當的暴!」
安沐兮立刻就咬緊了銀牙,眼中的憂慮又更甚幾分:「那你還敢跟淑妃娘娘在此幽會?」
這話說得,怎麼就那麼香艷呢?
李承陽又笑了笑:「不是說暴君麼,怎麼又扯到淑妃娘娘身上去了……你是怎麼看當今天子的呢?」
安沐兮皺起眉頭:「你膽子好大,一口一個暴君的叫!」
「怕什麼,反正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難道你還會出賣我不成?」
安沐兮連忙說道:「當然不會!」
李承陽又笑了:「那不就結了,我也不會出賣你,所以你也可以大膽的說,你不是江南第一才女麼,肯定會有自己的見解吧?」
沉默片刻,安沐兮終於還是開了口:「我覺得當今陛下,是個怪人!」
這個評價倒是第一回聽到!
「說說看,哪裡怪了?」
安沐兮皺起眉頭:「怎麼說呢……陛下的文采,應該是不錯的,不然也寫不出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一點通這樣的佳句。」
「作詩賦詞,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能寫出這樣的詞句,說明陛下應該是個性情中人。」
「而且陛下自登基以來,屢有可載千秋之舉!」
「北涼蕭達、燕王李宏坤兵臨城下,陛下卻能以少勝多,保江山社稷不失。」
「又運籌帷幄,一日平定吳王之亂,使得無數江南百姓免遭戰火荼毒。」
「年前更是以己為餌,誘殺北涼南院大王,又孤軍深入,一舉攻破北涼都城,回師的路上,還與武安侯一起順道擒回了耶律楚。」
「這怎麼看也是一代有為之君才能做到的事情。」
「對了,丁稅改地稅,長安建民房等等,也都是有利百姓之舉,可見陛下拳拳愛民之心,這樣一位天子,怎麼能是個暴君呢?」
「可他偏偏要在崇明殿上殺朝臣,還在宣武門前曬先生,生生逼死南山學院老院長祖孫三代,還把反王李宏坤弄去遊街,一游就是幾個月,直到現在都沒停。」
「聽說他還掘了王家上代家主的墳,又在一夜之間將晉陽百餘官員屠戮殆盡,種種行徑,說他是暴君,一點兒也不為過。」
李承陽聽在耳里,暗暗好笑,這就是暴君了?
要是小酸奶知道自己是怎麼收拾魏王李承基和萬花谷東方皓的,怕不是要被嚇得尿褲子。
安沐兮說到這裡,也做了個總結:「你難道不覺得陛下是個怪人麼?」
李承陽點了點頭:「是挺怪的,不過我倒是覺得暴君亦可為明君,兩者並不衝突。」
暴君亦可為明君!
安沐兮就是一愣,這是哪門子歪理?
自古明君,不都是仁愛寬厚的麼?
見她一臉的疑惑,李承陽便又笑道:「守得住江山社稷,護得好黎民百姓,便是明君,暴也好,仁也罷,不過手段而已。」
「既是手段,以暴制暴,以仁寬仁,又有何不妥?」
「奸佞小人,亂臣賊子,難道還殺不得了?」
「既然殺得,在哪裡殺,什麼時候殺,用什麼法子殺,有什麼區別?」
「所以,為君者殺人,只要所殺之人,皆是該殺之人,那就是明君!」
句句鏗鏘,擲地有聲!
安沐兮聽得心神搖曳,美目含情,身上的香氣也變得濃郁無比,熏熏醉人。
見她這般,李承陽竟是突然吃起醋來!
雖然他明知這醋吃得毫無道理,但還是忍不住酸酸的問了一句:「當今陛下,便是這樣一個暴虐的明君,你可願意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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