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陽吃了一驚。
王爍要是到了萬花谷,等他一回來,不就露餡了麼?
見他皺起眉頭,慕容萱又說道:「公子不必擔心,萬花谷乃是個隱秘的所在,他沒那麼容易尋到。」
「而且,我已經讓福伯趕去了。」
「所以那王微菡,依舊會是公子的人。」
話音落下,慕容昭便是微微一顫。
慕容萱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她的身上,繡眉也微微一皺:「公子,接下來的話,我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李承陽便是將手一揮:「十三十四,你們兩個下去吧,這大船不錯,你們四處逛逛,學習學習,將來我也弄它一條。」
慕容萱又是一愣,隨即莞爾:「想不到公子這兩個婢女的名字,也是別具一格。」
說這話時,十三和慕容昭已經走進了船艙,李承陽的意思,她們心知肚明,一進船艙,四隻眼睛就開始到處梭巡。
慕容昭是慕容家的人,對慕容家的東西應該很熟,而十三又是老高精心培養出來的。
若是船上藏著什麼東西,她們倆應該能找出來。
李承陽心裡打著這樣的算盤,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下人而已,懶得費心思取名兒。」
慕容萱又笑了笑,然後就正色道:「之所以今日急著邀公子前來,是有三件事。」
李承陽也坐直了身子:「小姐請講!」
「第一件,便是這王爍,此人出自晉陽王氏,乃是長房嫡子,而且飽讀詩書,不可小視,倘若真被他上了朝堂,公子能否抱得佳人,恐怕要生出變數。」
「小姐的意思是?」
「我希望公子能將他的自信徹底摧毀,讓他自己退出此次恩科!」
李承陽皺眉:「這恐怕有些難。」
「不難,公子可知,你昨日在沁香閣內為其掌勺的那位貴人是誰?」
李承陽問道:「誰?」
慕容萱便是得意一笑:「正是昔日的漢王,當今的陛下!」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真的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李承陽連忙裝出大吃一驚的模樣:「這怎麼可能?」
「公子不用懷疑,你的那隻千里眼便是最好的證據……公子有此奇遇,正該好好利用,只需在恩科開始之前,尋個機會讓王爍惹惱陛下,他自然不敢再留長安。」
說道這裡,頓得一頓,才又繼續:「此事我來安排,公子屆時只需依計而行便可。」
「小姐此舉,是為了不著痕跡的打壓王家?」
「公子果然聰明……慕容氏不好公然與王家翻臉,借公子和陛下之手,讓他們吃個暗虧,卻是無妨。」
李承陽點頭:「在下都聽小姐的……那第二件事是?」
「我明日就要入宮,若是見到了陛下,恐怕今後就不能再隨意與公子相見了。」
李承陽連忙問道:「小姐為何突然如此著急入宮?」
慕容萱便是一聲低嘆:「唉,還不是擔心陛下日日出宮,遇到些不該遇到的人。」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李承陽心頭暗笑,你以為你進了皇宮就能栓得住朕?
看不起誰呢?!
慕容萱說完這話,又十分鄭重的從手邊的箱子裡拿出一卷竹簡:「這便是今年恩科的暗記,公子務必收好,看後即毀,千萬莫要流傳出去。」
到手了!
昨日只是想著誤導一下慕容萱,免得他對自己持有望遠鏡一事生出懷疑,想不到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
李承陽興奮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強忍著激動雙手接過竹簡:「小姐放心,如此大事,在下知道輕重!」
待得李承陽將竹簡收好,慕容萱又說道:「我自是信得過公子的,不然也不會將此物交予你手……不說這個了,還有第三件事,這件事最為緊要,公子一定要牢記在心!」
李承陽預感到了什麼,立刻打起精神:「小姐請說。」
慕容萱又壓低了嗓門兒:「今日下船之後,我們便不要再見面了,有需要的時候,我自會遣人聯繫公子。」
李承陽點頭。
「公子與陛下有舊,又有慕容氏暗中扶持,今後入了朝堂,必定青雲直上。」
「但公子一定要記住,伴君如伴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斷不能將我接下來所言之事在陛
要入正題了!
李承陽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姐囑咐,在下牢記在心。」
慕容萱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先後出自雲夢慕容,乃是我的姑姑,數年之前,她曾給家母寫過一封信。」
李承陽聞言便是一驚,心頭立時升起巨大的陰霾:「信中所言何事?」
慕容萱嬌軀前傾,聲音變得比之前更小:「姑姑懷疑漢王,也就是當今陛下,非她所出。」
轟隆!
猶如旱地驚雷,晴天霹靂。
李承陽耳中嗡嗡直響,剎那之間,腦海中一片空白。
慕容萱後面說的話,竟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半晌之後,他方才從巨大的驚愕之中反應過來:「小姐剛剛說什麼?」
慕容萱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又重複道:「公子牢記,此事只有你、我和家母三人知道。」
「之所以告知公子,是因為我已決定要盡全力將公子推到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說到這裡,慕容萱終於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陛下曾對我妹妹講過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女人,那女人姓武名曌……呵,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麼?」
「公子只需牢記,除了我慕容萱,誰也不能成為皇后!」
「同樣的,除了我慕容萱所生之子,誰也不能被立為皇儲,這便是我賦予你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使命!」
李承陽被驚呆了。
她竟然想要效仿武則天,這個女人,心也太大了吧?
但更令他吃驚的,還是那封信。
母后難道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她生的?
並非沒有可能,三個月大的孩子畢竟不是剛出生那時候,當娘的認出來了,也不足為奇。
那她為何不乾脆把自己弄死算了?
難不成她還能欲知後事,所以給慕容家留下了這樣的後手?
絕不可能!
而且跟母后相處將近十八年,她對自己的寵溺和愛護,絕不可能是裝得出來的。
所以,她多半也只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那她又為何要寫下那封信?
李承陽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拿到那封信,將其付之一炬,讓它永遠也無法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此事還不能假手他人。
念頭生出,船艙之內,突然傳出一聲厲喝:「你們在幹什麼?」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