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凡看著沈卿卿離開的背影,眉頭深深皺起。
從小當妹妹看待的小師妹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在當時,二十歲還未出嫁的姑娘就已經是老姑娘了。
原本只是為了能幫沈卿卿,才答應師父娶小師妹,可小師妹怎麼就生病了呢?
樊不凡的腦海里浮現出和方芷晴一起學習練功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方芷晴就是他的小跟班,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嘴裡總是甜甜的叫著師兄。
記得有一次,他把腿摔折了,小師妹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直要守在他的身邊。
怕他難過,還用稚嫩的聲音安慰他:「師兄,你別難過,你會好起來的,要是你以後這麼瘸了,我做你的拐杖,照顧你一輩子。」 ✬
六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點點浮現在樊不凡的腦海里,曾經無憂無慮的小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小師妹是師父唯一的女兒,如今還沒有成親,怎麼就生病了呢?
萬一小師妹有個三長兩短,師父可怎麼辦?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要是失去了唯一的女兒,那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他又不傻,小師妹喜歡他他不是感覺不到,只是他從來都不想考慮婚姻大事,在他的認知里,找個媳婦就是找了個麻煩。
他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被人管著。
可沈卿卿的話讓他慌了,現在除了沈卿卿,就只有師父和小師妹這兩個親人了!
他不能讓師父和小師妹出事!絕對不能!
想到這裡,樊不凡轉身去找方芷晴。
來到方芷晴的住處,方芷晴正在練功,樊不凡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一絲心疼爬上心頭。
樊不凡不敢打擾方芷晴,悄悄退了出來,返回自己的房間,拿起兩個茶杯,躺上去練功。
次日一早。
方芷晴跟著大夥一起去訓練,樊不凡擔心方芷晴的身體吃不消,就跟著一起去訓練。
方芷晴看到他,只是笑著叫了一聲師兄,便繼續訓練,當他不存在。
樊不凡一臉疑惑,小師妹今天怎麼不一樣了?
以往都喜歡纏著他,今天居然只是打聲招呼?這是什麼情況?
一直到上午的訓練結束,方芷晴都沒有再和樊不凡說過一句話。
吃飯前,沈卿卿把熬好的藥親自端給方芷晴,笑著說道:「方姐姐,把藥喝了,這藥雖然很苦,但只有這個藥方效果是最好的。」
方芷晴接過藥碗道:「沒關係,良藥苦口嘛,我喝。」
方芷晴說完,捏著鼻子將一碗藥全部喝完,苦得她眉頭緊緊皺起。
樊不凡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丫頭,這藥你就不能做成藥丸嗎?」
沈卿卿道:「做成藥丸是可以,但太麻煩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你要是怕方姐姐喝不下去,你可以去給她弄點蜜餞。」
樊不凡道:「好吧,我去買,小師妹,師兄去給你買點蜜餞,喝完藥吃一點就不苦了。」
方芷晴道:「多謝師兄,不過真的不用,這點苦不算什麼,比這藥還苦的我都嘗過了。」
樊不凡脫口而出:「什麼東西比這藥還苦?」
方芷晴搖了搖頭,並不回答,轉身去吃飯。
樊不凡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
沈卿卿笑著道:「哥哥,你知道什麼比藥還苦嗎?」
樊不凡搖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沈卿卿道:「心裡苦比任何藥都苦,日子過的苦,也比任何藥都苦。」
「哥哥,你知道嗎?如果一個女人愛而不得,她的心裡就會很苦,當她放手的時候,你再想走進她的心裡,那就比登天還難。」
「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愛你,當她真不愛你了,那就是她的心徹底傷透了,從那以後,她就失去了愛別人的能力,她會選擇孤獨終老,那樣的日子就會比藥還苦。」
沈卿卿說完,轉身就走。
樊不凡呆愣在原地,難道小師妹已經傷透了心,不再愛他了?她要選擇孤獨終老?這怎麼行?
師父他老人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小師妹要是選擇孤獨終老,師父他老人家將來百年後也閉不上眼睛啊!
樊不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害怕,抬腳去追方芷晴。
方芷晴正在食堂里吃飯,樊不凡打了一碗飯坐到她的對面,想開口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芷晴疑惑的問:「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樊不凡搖搖頭道:「沒怎麼,小師妹,訓練很辛苦,你能堅持嗎?」
「沒什麼不能堅持的,妹妹的小徒弟那么小都能堅持,我沒有理由不能堅持。」
「可你的身體......」
「我沒事,妹妹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有點體寒,調理調理就好了。」
樊不凡突然想到沈卿卿說的話,不敢說她的身體出了大問題,只能幹笑著道:「對對對,只是體寒,沒什麼大礙。」
方芷晴站起身說道:「師兄,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小師妹,你等等。」樊不凡急忙開口道。
「怎麼了師兄?」
「小師妹,你、你是不是不喜歡師兄了?」
方芷晴一愣,笑了笑說道:「喜歡啊!怎麼會不喜歡?你和爹爹,還有妹妹都是我的親人,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我、我說的喜歡不是喜歡妹妹的那種喜歡。」
方芷晴淡笑著說道:「師兄,我知道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我,所以,我以後都不會再纏著你,至於我爹說的讓你娶我,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的,我會跟爹爹說,讓他取消我們的婚約。」
方芷晴說完,轉身就走。
樊不凡徹底慌了,小師妹真的傷透了心,放棄他了,這可如何是好?
樊不凡趕緊放下碗筷追了出去,他不能讓小師妹孤獨終老,他已經答應了師父要娶小師妹,他不能讓師父傷心失望。
而實際上,他的心裡已經開始在意這個小師妹了,他並不是真的怕師父失望,他是怕真的失去這個愛他如命的小師妹。
只是他自己還看不清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