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澤一聲不吭地上了韓宇的車，臉色十分不好。
韓宇發動了跑車：「一個小時左右。」
莊舒菲今天依然在帝都郊外的影視城拍戲，韓宇並沒有提前說他會去，不知道她看到季允澤的時候會不會當場翻臉。
季允澤動了動唇：「油門踩到底，不用一個小時。」
韓宇笑道：「行，我出事了我爸媽和弟弟都交給你了。」
季允澤沒理他，打開窗戶點燃一支煙。他敞開了西裝外套，樣子清冷。
「季允澤，一會兒見到莊舒菲不要發火。」
「為什麼？」
為什麼？都受了這麼大的挫折了，眼前的男人還沒有清醒，是不是腦漿還沒有搖勻？
當年讀高中的時候，韓宇嫌麻煩不想做試卷，季允澤就給他抄。結果季允澤故意全寫了錯的答案，沒有一道題目是對的。等韓宇抄完了，他再偷偷全部改過來。
如此智商在線又陰險狡詐的男人，遇到感情問題就是一個弱智。
韓宇嘆了口氣，這種白痴，只能跟他講明白。
「莊舒菲把蕭桐羽當寶，她吃軟不吃硬。」
這個男人，如果長了張嘴，服一服軟，蕭桐羽怎麼會跑。
蘭博基尼停在了紅綠燈路口，季允澤漫不經心地往窗外一瞥。
下一秒，他憋不住了。
他看到路邊的辦公樓大門口，林嘯正拉著一個女人在說著什麼。
而這個女人，正是蕭桐羽。
季允澤斂了斂眸子，臉上頓時殺意四起。
正在紅燈變綠之際，韓宇剛要發動跑車，季允澤突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韓宇：「？？？」
……
「蕭桐羽。」
蕭桐羽回過頭，看到季允澤的嘴角勾著一抹陰森的笑意，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意。
林嘯：「季總。」
蕭桐羽當作沒聽到季允澤喊她，她對林嘯說：「那我先走了林嘯，再聯繫。」
她走過季允澤身邊，被男人強有力的手扣住了胳膊。
「再聯繫？」
蕭桐羽喉嚨里發出一聲低笑：「季允澤，我又沒跟你說話。」
季允澤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竟然比不上垃圾林嘯。
行，別發火是麼，他不發火，他忍。
「蕭桐羽，把我微信加上。」
「沒必要。」
季允澤只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蕭桐羽，我把飯錢還你，我季允澤不吃軟飯。」
「我不要了，就當我買貓糧餵野貓了。」
蕭桐羽說完就要抽出手臂，卻被季允澤死死抓住。就算隔著大衣外套，她都能感受到那手掌心的熱度。
「季允澤，你放手。」
「你的狗還在我這裡。」
季允澤突然提到她的柯基玩偶，蕭桐羽沒由來的心裡一怔。這隻陪了她十幾年的娃娃，竟然因為當時太生氣走的太急，忘記拿了。
她咬了咬牙：「我不要了，季允澤你快給我放手！」
一旁的林嘯總算是聽明白了。季允澤並不打算放蕭桐羽離開，是蕭桐羽自己堅持要走。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季允澤說話的語氣明顯和平時不同，不再是那種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命令，好像多了一點…
妥協？
這樣看起來，反而蕭桐羽才是債主，季允澤有點像個欠債的。
季允澤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變態的瘋狂。
「蕭桐羽，我哪裡不如他？你一辭職就來找他？」
蕭桐羽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有病吧季允澤，不要像條瘋狗似的亂咬人，我辭職和林嘯沒有關係。」
「那你說，是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個人。」
林嘯有些吃驚。認識了蕭桐羽二十年，他第一次見到她的這一面。
就算那個時候他發瘋抱著她不鬆手，她也沒有說過這樣的狠話。
能讓一直溫柔可人，惹人疼愛的蕭桐羽變成這樣，季允澤到底幹了什麼？
聽到蕭桐羽的話，季允澤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本來就知道蕭桐羽不喜歡他，所以那天他打算跟蕭桐羽表白，想讓她試著喜歡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蕭桐羽不僅不喜歡他，還覺得他不是個人。
這種想法並不僅僅是聞倩的幾句話就能形成的。
是他做錯了嗎？
正在錯愕的一霎那，他不禁鬆了松力氣。
蕭桐羽趁機抽出手臂，轉身就走遠了。
……
季允澤回到車上，狠狠地踹了一腳前座的中央面板。
砰的一聲，那聲音響徹天際。
韓宇不禁咂咂嘴。如果自己是那種愛車如命的男人，季允澤這會兒已經被他按在地上打了。
「季允澤，你臉上糊大便了？怎麼這麼臭？」
季允澤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放下自尊找了蕭桐羽兩次，兩次都被噴得體無完膚，這次還是當著林嘯的面，到底是誰給了蕭桐羽膽子？！
韓宇瀟灑地握著方向盤，故意說道：「我說，要不你就放棄蕭桐羽算了，女人而已，你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十幾秒的沉默後，季允澤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行。」
季允澤從來都覺得女人是附帶的玩意兒，他完全不需要。
即使是現在，他依然這麼認為，除了…
蕭桐羽。
他也不知道蕭桐羽為什麼這麼特別，他就是離不開她。
沒有她，他可能要死。
不是心痛而死就是窒息而死，總之，他活不了。
韓宇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不，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呢？」
「說什麼？」
「說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季允澤沒有說話。
他緊鎖著眉頭，右手支在車門上抵著薄唇。
剛才那樣的說話語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本來以為蕭桐羽會回頭，會耐心聽他說句話，至少也該把他的微信加上。
誰知道她毫無波瀾，回報他的甚至是更難聽的語言。
他一步步地在降低自己的底線，蕭桐羽就使勁地往下踩。
每一腳都踩到他心裡，卻讓他越來越不想放手。
這個女人，真的絕了。
難道真的像季夫人說的那樣，要跪下來求她？
男人內心的糾結被韓宇盡收眼底。
這個豬腦子，都到這地步了，還打算堅守自己最後的尊嚴。
韓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白費口舌，不打算再提點他了。
不知道這一來一回跑帝都郊區找莊舒菲，能不能值回點汽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