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商看向男人,眼眸中帶著絲怒火:「閣下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人嗎?」
那一句「我的人」讓白若歡心肝顫了顫,但她並沒有多言,她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白素素不在,如果白素素在,她就會被排到後面。
就如同如今盛景商生氣,也並不是因為她被虐待,而是覺得打了他的臉,失了面子,白若歡自覺自己已經將一切看透。
男人笑了笑:「盛總說的是,這點是我欠考慮了,我只是一開始覺得盛總大概不喜歡眼前這位,所以才沒有多管。」
白若歡心裡有點痛,在場的人當中沒有任何人顧及她的感受,這些話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稍後我會讓人把這位盛夫人請下去好好對待。」男人笑眯眯的說。
隨後他跟身邊人使了個眼色,白若歡被帶了下去,這次的人沒有再帶她回地牢,而是帶到了一間乾淨整潔的客房,傭人很禮貌的說:「裡面備了乾淨的衣物也有洗澡的地方,您可以隨便使用。」
白若歡扯了扯唇角,瞧,盛景商一來,她的地位倒是直線上升了,只是,她與盛景商而言,究竟算什麼呢?
盛景商則是跟隨著男人上了二樓,男人停在一間房前:「你的母親就在裡面。」
盛景商盯著眼前這扇門,像是要透過門看見些什麼,他一時間竟有些不敢推門。
男人倒也不急,他轉身走了下去,但是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監控之中。
過了半響,盛景商伸手推開門,他看見眼前人,瞳孔微微放大了幾分。
屋內,一個女人坐在床上,她面容柔美蒼白,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荏弱的美感,女人的面容與盛景商小時候腦袋中的形象逐漸重合,只是那個時候的女人更加年輕漂亮幾分。
周雲有些激動的說:「景商……」
她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後面只剩下哽咽。
盛景商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沒想到周雲竟然真的還活著,他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卻又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他才走過去,從嗓子眼裡擠出晦澀的聲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雲看著盛景商,伸手想撫摸他的臉龐,但她很快的收了回去,只是眼眸中含著眼淚說:「你都已經這麼大了。」
說著,她頓了頓,有些著急的說:「你快走吧,那個顧遠山沒有安好心,不要留在這裡了,就當我死了吧。」
盛景商此刻心情平復了幾分,他抬起眼眸:「我既然已經來了這兒,如今再想脫身就不可能了,更何況我如果不能搞清楚事情,也妄為人子,母親,你能告訴我一切是怎麼回事嗎?」
周雲看著他,越發覺得盛景商身上有丈夫的影子在,她有些感嘆的說:「如果你父親在世,能看見你如今的模樣,想必會很高興。」
「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當年那場車禍是顧遠山的手筆,出車禍時,你父親死死的護住了我,但是我這麼多年來卻被顧遠山囚禁在此,還被他強迫生下了一個女兒。」
說到這裡,周雲的眸色有些複雜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顧遠山的情感早已摻雜了許多,不僅僅是單一的恨意。
盛景商心裡頓時掀起了怒火,他沒想到當初的事,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他看向周雲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這麼多年了,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向外界傳輸消息嗎?」
周雲愣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低落:「以前想過的,但是我被他看管的太嚴了,後面,我也放棄了,我想我就這樣苟延殘喘的度過餘生就好了,也免得給你們帶來困擾。」
盛景商沉默了一瞬,他抬起頭:「顧遠山這麼久都沒有被我發現端倪,如今他自己主動暴露位置,送上門來,是為何?」
「哎,一切都是冤孽。」周雲定定的看著盛景商這張臉,她面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我和顧遠山生下來的那個女孩,得了白血病,這麼多年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如今已經拖不得了,所以他才狗急跳牆了。」
盛景商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同樣他的心裡也多了一層別的思考,他看向周雲:「那個女孩也是您的女兒,您有沒有想過幫助顧遠山?」
周雲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盛景商居然會如此想她。
她臉上帶了幾分苦笑:「她雖然是我的女兒,但你也是我的兒子,更何況,她並不是我在自願的情況下生下來,也許她本就不應該存在。」
說這話時,周雲的眸色很是複雜,盛景商有些意外,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但突然他的面容也輕鬆了幾分。
如果周雲腦子不清醒,幫著顧遠山算計他,那他免不得要吃一些苦頭。
「你快些離開吧,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在顧遠山的掌控之中,就算你的人再厲害,想要突破這裡也要費很大的功夫。」
周雲勸著,她多年前已經眼睜睜看著丈夫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如今,她不想再看見兒子也出意外。
「這個房間裡也有監控嗎?」
「當然。」
盛景商笑了一下:「沒想到您當著監控也跟我說這些。」
周雲眸色淡了幾分:「無妨,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他們的所作所為全部落入了顧遠山和顧蓓蓓的眼中,顧遠山抱著顧蓓蓓聲音有些扭曲瘋狂:「你瞧瞧,在你母親眼中,你連盛景商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顧遠山以前曾經天真的以為周雲只要和他生了孩子就可以永遠的安心留下,如今看來他比不上姓盛的,他的女兒也同樣比不上盛景商。
顧蓓蓓臉色蒼白了幾分,她抱住顧遠山,聲音低低的十分柔和:「爸爸,媽媽不愛我,但有你愛我就夠了。」
聞言,顧遠山扭曲的臉龐逐漸平靜下來,他看向顧蓓蓓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惜:「好,蓓蓓放心,爸爸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我相信爸爸。」顧蓓蓓掩下眼神中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