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密封效果很好,隔音效果也很好。
墨沉和軒軒在病房外面喊妹妹加油,但是病房裡面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他們兩個喊了一會,喊的嗓子都啞了。
白若歡聽在耳里,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制止兩個孩子,「別喊了,妹妹聽不到,你們兩個保留一點力氣。」
「妹妹一定能聽到的。」墨沉和軒軒搖搖頭,繼續一聲接一聲的喊著。
可能是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
白姣姣突然轉過頭來,她對著病房外面的家人露出一個笑容。
她現在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喊不出來,只能給他們做口型: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要和兩個哥哥一起上幼兒園,還要和媽媽去各個地方玩。
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完,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能就這樣閉上雙眼,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著。
做手術期間,白若歡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普通病房,盛老爺子也在旁邊陪著。
病房裡的氣氛很低沉。
時間一點點流逝,白若歡的心情也越來越焦躁。
終於,沈靖過來敲門,帶給他們了一個好消息:「骨髓移植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接下來有三天的觀察期,如果都沒問題的話,那姣姣再過半個月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怎麼要那麼久?」白若歡眉頭皺起。
她還以為姣姣這幾天就能出院。
「需要住院觀察一下有沒有排異反應,就算是出院了,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一旦出現急性或慢性的排異反應,要第一時間送到醫院,至少得觀察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沈靖把注意事項說的很詳細。
白若歡點點頭,她相信老天保佑,姣姣不會出現排異反應的,「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姣姣?」
「現在就可以,你們快來吧。」沈靖轉頭帶路。
他們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白姣姣身上。
……
白素素這邊。
她本來就憋屈的要命,埃文又給她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盛景商已經給姣姣捐獻骨髓了,手術應該很成功。」
「不!」白素素驚呼一聲。
她面目扭曲。
為什麼老天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眷顧白若歡。
接下來她是不是還要和盛景商結婚?
到時候全網鋪天蓋地,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兩個新婚快樂,白素素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要因為心梗住院了。
埃文還要故意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盛老爺子也在醫院,他們才是一家人,而你呢,你是什麼東西?你跟在盛景商屁股後面五年,到頭來你什麼都沒有,哪怕你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搭理你。」
「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白素素拼命搖頭。
她堵住耳朵不想聽這些話,可是埃文的聲音就好像魔咒一樣,順著她手指的縫隙鑽進耳朵里,然後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我不說了,難道就能改變事實嗎?你連白若歡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就是一個廢物,垃圾。」
「啊!」
伴隨著埃文話音落下,白素素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推到地上。
只聽一陣稀里嘩啦。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細小的碎片。
白素素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淚水順著臉龐一滴一滴往下流,她不停呢喃著:「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優勢在她。
她有著父親母親的寵愛,還是盛景商的救命恩人,看在這一層關係上盛景商不會不理她。
而且她還有埃文,那個男人對她一往情深,什麼都不圖,只要她開口,他會心甘情願為她做一切。
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因為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姐,你現在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蟲。」埃文彎下腰。
他的眼神裡面充斥著惡意。
剛剛遇到白素素的時候,他一度很羨慕白素素的原生家庭,她的爸爸媽媽都偏愛她。
直到他被白素素害的有家不能回。
從那一刻起他就在心裡發誓,他也要白素素體驗這種感覺,雖然現在白宸掌管白家,哭著鬧著不肯讓白素素回去。
可白宸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心智不健全,想一出是一出。
他現在嘴上一直喊著壞姐姐,可誰知道過段時間他會不會又覺得白素素是個好姐姐?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讓他們都去死。
他會為白素素遞上一把刀,然後在旁邊記錄下一切,這個證據就是他威脅白素素最好的工具。
「素素。」埃文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龐,「難道你不想改變這一切嗎?那不想從可憐蟲變成白家總裁,堂堂正正的站在盛景商身邊?」
白素素確實有一瞬間的心動。
可是不用別人說,她自己就把這個念頭給打消掉了,「遺囑已經寫好了,他不會以為我弟弟會突然良心發現吧?他從會說話以後就一直喊著讓我滾出去。」
「小孩子怎麼樣不都是大人教的嗎?他現在還那么小,能掰正的回來,只要你媽媽和你站在一起。」埃文從兜里拿出手機,「你也這麼長時間沒有跟媽媽聯繫了,快打個電話回去吧。」
在他的勸說下,白素素最終還是點頭了。
她接過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媽,是我,白素素。」
「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麼。」舒欣蔓現在已經被兒子折磨的心力俱疲。
之前有白建華在,兒子還知道在他們兩個面前扮演好孩子,自從白建華去世後,他就徹底不裝了。
她這個媽媽在家裡的地位連保姆都趕不上。
白宸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對她呼來喝去,只要她還有一點意見,等待她的就是一句話:「這裡是我家,有本事你就給我滾出去!」
舒欣蔓都這把歲數了,她在別墅里住了半輩子,現在要她搬走,她能搬到哪去呢?
她只能默默垂淚,恨兒子不懂事,恨她自己命苦,別人兒女雙全是和和美美,她兒女雙全是慘上加慘,沒有一個孩子能真正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