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裡?」韓遇轉頭,溫聲開口。
聞言,白若歡伸手抓了一下膝蓋上的衣服,很快,又鬆開。
韓遇通過多年的抓犯人的經驗,一眼就看透了白若歡,他說:「怎麼了?」
「我現在不想回去呢,不如你就送我到附近的酒店就好了。」白若歡抬起頭說。
「好。」韓遇沒有多問,警車停到了一家最近的酒店,他下車跟著白若歡進了酒店。
陪著登記完身份證,拿了房卡,進到房間裡後,韓遇看著她說:「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不想吃,沒胃口。」她搖了搖頭,只覺得如今的手腳都是冰涼的,她怎麼搓,也搓不熱。
韓遇看著她的舉動,給她倒了杯溫熱的水,遞過去說:「你拿這個玻璃杯捂一捂手。」
「謝謝。」白若歡接過去,捂了捂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又重新流動了起來。
「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韓遇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欲言又止。
他覺得白若歡過的應當是不怎麼樣的,否則她怎麼會大著肚子被人拐賣山村,而且在被解救出來後,還不去打電話給家裡人,也不回去,反而要來酒店。
「我……我挺好的。」白若歡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韓遇見此也不再多言,有時候有些事是不能夠戳破的,他詢問道:「寧姨呢?你這段時間不在,她不擔心嗎?」
他話音剛落,白若歡的臉上瞬間流下了眼淚,不提寧雅薇還好,一提起來,她便覺得一股子悲涼。
他立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抽出紙巾,侷促的在白若歡的臉上擦著說:「歡歡,你……你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個平日裡冷靜自持,永遠是最理性的人,這會竟然像一個犯了錯,不知該如何辦的孩子。
白若歡接過紙巾,自己往臉上擦了擦,她抬起頭說:「我媽……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韓遇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懊悔,這麼多年了,他們之間早就不再熟悉。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陪在白若歡身邊,什麼都了如指掌的大哥哥了。
「沒關係。」白若歡緩了一會兒,整個人的情緒才微微平靜下來。
「你一直在這裡,隊裡面不需要你嗎?」她抬起頭說。
她有些擔心因為自己,會影響韓遇的工作,韓遇看著她說:「你現在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白若歡微微低下頭,說:「如果……如果你忙的話,就先走吧。」
「沒關係,隊裡面的事有其他人去做,我和你也好久沒見了,還是說你厭煩了我,這就要趕我走了?」韓遇眼眸中帶著點笑意。
「當然沒有,我當然希望你陪著我。」說到後面,她立刻低下了頭,她在那個地方出來,如今確實喪失了安全感,極需身邊有個人。
「那就不要多想,我去給你去下面買點吃的,你吃了,好好休息。」說著,他就要起身。
白若歡卻立刻慌張了,她立刻伸手抓住了韓遇的手說:「別走。」
這時,外面響起了划過房卡的聲音,只聽「滴」的一聲,門開了。
盛景商從外面進來,他身後還跟著霍森,他背部的傷口,已經因為開裂,滲透出紅色。
他眼眸沉沉的,陰冷的看著兩人,他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在兩人身上颳了一遍,尤其是韓遇。
白若歡下意識的鬆開了韓遇,韓遇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轉眸看向盛景商:「你是誰?你這樣隨意的進別人的房間,恐怕已經涉及到了犯法。」
他又看向盛景商身後跟著的酒店負責人:「你們將房卡隨意的遞給別人,讓對方能夠開開其他客人的房間,你們酒店是否涉及到了安全隱患的問題?」
酒店的負責人頓時額頭滿是大汗,一時間裡外不是人。
盛景商勾了下唇角,眼裡泛著冷意:「我來找我的夫人,有什麼錯?」
韓遇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白若歡的丈夫,隨後上下掃了掃他說:「原來你就是歡歡的丈夫。」
他嗓音帶著幾分冷淡,眼前這個人一看便對白若歡不好,否則怎麼會是如今這幅模樣。
盛景商眉頭擰了一下,隨後說:「我倒想問問,你是誰?」
「我是歡歡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這次解救回歡歡的人。」韓遇這話說的十分硬氣。
盛景商卻只覺得一股火在胸腔處燃燒,他這幾天為了白若歡,到處托關係,發動自己手頭所有的勢力,去尋找白若歡。
甚至都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白若歡倒好,被解救出來後,竟然不去第一時間聯繫他,反而跟這個所謂的竹馬,在一起卿卿我我。
「白若歡,過來!」盛景商強壓著怒火說。
白若歡卻十分的厭惡這樣的口氣,尤其她這段時間被劉福粗暴的對待過後。
她對於男性的一些暴力舉動,會有些應激反應,她頓時渾身顫抖了幾分。
韓遇立刻下意識的扶住她的肩膀說:「沒事,沒事的,你已經出來了,你別怕。」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著白若歡的脊背,白若歡的脊背仍舊是微微顫慄著,像是蝴蝶振動的翅膀。
盛景商見此,更是覺得怒火中燒,他一拳打在了韓遇的臉上,韓遇一時沒有防備,下意識的鬆開了白若歡,後退了兩步。
盛景商走上前說:「跟我走。」
說著,想去拉白若歡的手,白若歡卻立刻往後退去,韓遇看著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說:「好了,你別碰她,她現在不能受到刺激。」
盛景商聞言,看著白若歡一臉嫌惡,又害怕的模樣,頓時有些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盛總!」霍森立刻驚呼出聲,上前扶住了即將要倒的在地上盛景商。
白若歡看見這一幕頓時愣住了,霍森看向她說:「夫人,你跟我一起把盛總送去醫院吧?」
他心裡清楚,盛景商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想看見的人,勢必是白若歡。
白若歡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