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低頭見佛

  「是什麼味！為什麼佛祖說吸了一口就沉迷。」了塵用頗為虛弱的語氣說道。

  在幾天的戰鬥中，他中了幾刀，有的是為自己活下去，有的是讓這個女子活下。

  如今身上的僧衣都是染紅，而懷中的女子都死了發硬了。

  這是顧朝陽的孫女，也可能是女兒。最開始女扮男裝，後來被人認出。

  但那又如何呢，大家都要死了。

  「……」

  石飛哲覺得這個禿驢腦子有坑。

  「你不如自己試一下，這樣不就知道了。」

  石飛哲看著了空還在發呆還在想，忍不住說道。

  「貧僧不能破戒。貧僧要謹遵佛祖教誨！」了塵說道。

  「哦，那隨你吧！」石飛哲懶得搭理他這禿驢。

  在死亡的來臨的時候，石飛哲想想這個江湖之路，為了天下布武的願望而闖入險境。

  朝問道夕可死！

  為了自己想做的事而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總比之前做社畜加班猝死強多了。

  至少還是有點意義的，雖然不多。

  可惜，自己的願望是實現不了了！

  了塵看著眼前的女子，通道裡面只有水邊微微泛著一點點光，讓他看不清這個女子長什麼樣。

  懷中的女子從氣若遊絲，到了無生息，再到漸漸發冷發僵，以至於漸漸發臭。

  他無動於衷，也無能為力。

  她應該很想活著吧！她應該還可以活很多年吧……

  藉助一點點光，讓了塵看到女子匈前的傷口，還有傷口後面雪白的肌膚。

  只是看到一點，就讓他心臟砰砰的狂跳。

  心跳了好幾日！

  再想到之前石壁上看到的功法，還有數日前從別人和石飛哲那裡聽到那篇《心生萬物訣》，了塵又呆呆的過了好久。

  直到他感覺到眼花，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黑暗之中仿佛有人在說話。

  【佛是騙人的！】

  【你救不了她！】

  不，佛經怎麼騙人的？

  【佛不要伱念經，佛只要你覺悟！佛只要你快樂！】

  【若世界的人都喜樂安康，那便不需要佛了！】

  【正因為貪嗔痴怨，佛才有存在的意義！】

  不，不是的！

  【你試一試便知，真實是不會騙人的！】

  試一試嗎？

  了空眼前已經冒出金星，雙臂再無力量抱住這個女子。

  她就要從他懷裡掉出來了。

  但了空搖了搖舌尖，強行讓自己注意力集中，然後把女子摟在懷裡。

  他輕輕的扒開女子匈口的衣服，入眼的就是一道猙獰結疤的傷口，其次就是白。

  在這黑暗中，白是那樣的突兀。

  了塵甚至感覺到了刺眼。

  「嗡嗡~」

  他感覺到自己心臟驟停，血液一下子湧上他的大腦，讓他更暈了。

  「南無阿彌陀佛！」

  他念了一句佛號，定了定心神！

  他低下頭。

  西還是不西？

  西還是不西！

  西還是不西！！！

  了塵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忽然想抽一根智慧草了！

  可是智慧草早都吸完了，在這絕境的地方，哪裡還有智慧草！

  咽了一口唾沫，了塵又看著眼前白色的饅頭髮呆。

  他低下頭，品嘗了下大魔。

  大魔是臭臭的。

  很臭很臭的。

  他不信，又嘗了下，還是很臭。

  這便是佛祖口中的大魔！

  一點都不想佛祖說得讓人沉迷！

  實在是荒謬啊！

  荒謬啊！！！

  眼淚一下子從他眼眶裡出來，他抬起頭來，默默不語。

  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信仰在他眼前轟的一聲破滅，他的人生毫無意義。

  他覺得過去的他，活在虛幻之中！

  真實的世界會給人帶來巨大的痛苦，尤其是虛幻破滅的那一刻。

  【你看到了嘛？你要做個老實和尚嘛？】

  【來，跟我們一起成佛作祖，逍遙自在，豈不快活！】

  【快活呀！】

  不，貧僧還是想做個老實和尚。

  【這世界哪裡有老實人，你連懷裡的女人都救不了！】

  【你是廢物！與我們一起，成為佛祖！】

  我不是廢物！我是老實和尚！

  若世間沒有老實人，那一定是世間的錯！

  貧僧……願意不再老實，為老實人重開世間！

  【好好好！妙妙妙！】

  【不愧是我！不愧是我！】

  【禮讚南無太平盛世佛！盛讚南無太平盛世佛！】

  【禮讚大慈大悲南無太平盛世佛！！！】

  【盛讚大行大智南無太平盛世佛！！！】

  石飛哲看著了塵的舉動，氣若遊絲的說道：「……你特麼的還真試！」

  「禿驢，我可能要死了！」

  石飛哲感覺到一陣困意，一陣冷意，無盡的疲憊湧上來，想讓他閉上眼。

  閉上眼，他就遠離世間的一切了。

  忽然，石飛哲看到了塵冒出淡淡金光。

  「菩提本有樹，明鏡亦有台！只因塵埃多，不見樹與台！「

  了塵低沉的念著一首歪詩，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石飛哲頭皮發麻。

  「你……」

  「施主，我悟了！」了塵身上泛起了微微佛光，在這黑暗之中，好似一盞明燈。

  他輕輕的把女子放下，並為女子整理衣服，甚至把身上血色的僧衣脫下，蓋在女人身上。

  他五體投地對女子行大禮，說道：「多謝佛母菩薩為我傳授佛法！讓貧僧恍然大悟！」

  石飛哲看著他身上出現了淡淡威壓，那是真人境的威壓。

  槽……這禿驢之前是隱藏自己的修為了啊！

  誰能想到這禿驢居然是周天高手，為了一百文居然住在野外！

  現在破除心障，見識到真我，成為真人境。

  還有，你到底悟了啥啊！

  「施主！你這在幾天之內，從未有對貧僧也沒有對她動過念頭。」

  「施主，真乃老實本分人！老實本分不該死！「

  了塵對著石飛哲合十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第一個成為真人境的佛門武者，便是釋迦摩尼。

  因此在佛門之中，真人境便可自號為佛！

  佛門修行多以心性入手，但也容易太執著於心性，反而當局者迷，難以達成真人境。

  因此，一旦達成真人境後，往往與一般的真人境高手略微不同。

  如今的了塵周身佛光通透，可以輕易辨別他人的善念與惡念。

  他覺得江湖之中，就是善老實本分的人太少，惡人太多了。

  在他眼中，石飛哲周身圓潤，心無怨念。寧願餓死，困死，也不願殺人吃肉而活下。

  人怎能吃人呢？

  在這樣的江湖，如石飛哲一樣的人太少。

  了塵因為填了奈子，感覺跟想像中的不一樣，所以世界觀崩塌發生了變化。這一段被和諧了，怎麼都發不來。可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