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籠中,被當做血奴的女人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見蕭君澤走近,驚恐又害怕的蜷縮成一團。
「別怕,我帶你離開。」蕭君澤沖對方伸出手。
女人全身髒污,根本看不清那張臉,唯有那雙碩大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蕭君澤。
警惕了很久,女人小心翼翼的抬手,隨即又放下,用力擦了擦,才再次抬手。
她太髒了……
眼前的男人那麼乾淨,像是天神,她不忍將他玷污。
「帶她回宮,好好救治。」蕭君澤把人拉了起來,交給手下。
女人緊張的盯著蕭君澤,驚恐的看著身邊靠近她的人。
「別怕,不會有人傷害你。」蕭君澤輕聲安撫。
小心翼翼的跟著守衛走出密室,女人害怕的抬手擋住眼睛。
她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陽光了。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被當做血奴圈養,她已經……忘記時間了。
閉上眼睛,顫抖了許久,她才緩緩適應光線。
爬上馬車,女人偷偷看了蕭君澤一眼,然後快速躲了起來。
「陛下,這個女人……」
「留著還有用。」蕭君澤沉聲開口。
「是!」
「封鎖朝兒昏迷的消息,任何人不得外傳。」蕭君澤用力握緊手指,眼底的殺意十分濃郁。
……
奉天,邊城。
西域鐵騎一直沒有開戰的意思,到最後兩軍連罵戰都懶得罵了。
西域更是直接退後十里,繼續安營紮寨。
「將軍,他們這是唱的哪一出?想要放鬆我們的警惕,然後突然襲擊?」副將有些懵。
這一頓操作,把他整不會了。
木景炎笑了笑。「還不到時候。」
「他們在等什麼啊?」副將跟在木景炎屁股後面。
「在等東風。」沈清洲慵懶的靠在竹椅上,笑著再次開口。「全軍隨時作戰準備,可別放鬆了警惕。」
「是!大人。」副將趕緊點頭。
「至陽關什麼情況了?」木景炎坐在沈清洲身邊,喝了口他杯中的清酒。「你倒是會享受。」
第一次見到大敵當前,還能這麼悠哉悠哉的軍師。
「景黎……怕會成為奉天的變數。」沈清洲話語深意。
「如果真的成了變數,沈大人可會大義滅親?」木景炎警惕的看著沈清洲。
很顯然,他把沈清洲也當變數。
那可是他沈清洲的女婿。
「大義滅親……」沈清洲慵懶的說著。「兩個女婿若是敵對,你讓我怎麼選?」
好難啊。
「這只是你的猜測,你又不是巫族人,不會能掐會算。」木景炎調侃沈清洲,不要杞人憂天。
走一步看一步。
「巫族沒有那麼簡單,怕是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們。我所擔心的也不是這一點……」沈清洲笑了笑,坐直了身子,不打算逗木景炎這個一根筋了。「你有沒有想過暗魅樓和古嘉王朝的恩怨淵源?」
木景炎搖頭。
「巫族既然有通天之力,號稱神的使臣,這麼厲害的族群為什麼要臣服古嘉王朝皇室之人?自己反了那暴君得天下,得民心,不好嗎?」沈清洲反問木景炎。
木景炎更不懂了。「我也好奇,巫族這麼大本事,能掐指算的那麼准,怎麼就不肯自己當皇帝呢?」
「巫族人普遍壽命很低,三十多歲的就是長壽高齡了。」沈清洲揚了楊嘴角。「所以我才讓人撒紙錢,氣死對方的軍師。」
巫族人壽命低,繁衍慢,本應該早就走向衰落,可不管暗魅樓追殺了多少年,他們依然存在。
即使現在人數已經越來越少。
「巫族長老世襲,各個長老只要過了三十七歲就會主動退位,將自己的位置交給備選人,可巫族大長老在位多少年了,如今又多少歲了,怎麼不見他將大長老的位置交給備選人?」
沈清洲眯了眯眸子,深思了許久。
很顯然,巫族還有別的目的。
不僅僅要這天下。
「還有一點我不能明白。」木景炎偷喝著沈清洲的清酒。「巫族愚忠,喊著復興古嘉的旗號,卻將景黎置於危險之地,根本不擔心他被殺。」
這可不像是巫族人應該做的事情。
他們難道就不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少主?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少主暴露才對。
「你以為,古嘉王朝皇室血脈,真的就只有景黎一個人了嗎?」沈清洲笑著搖了搖頭。
所有人從一開始都被帶錯了方向,以為古嘉王朝皇室後裔僅有一人了。
但很有可能,不只是景黎一個人。
「大概就像圈養在羊圈裡的羊,任人宰割,最後的最後,哪只羊最聽話,就留下哪只,至於其他的,是吃是殺……巫族說了算。」
……
至陽關。
沈芸柔找了很久,沒有找到景黎。
「他一時難以接受,讓他冷靜一下也是好的。」白狸沖沈芸柔搖頭。
「與自己的身世有關,最終卻發現自己只是個笑話……」沈芸柔苦澀的笑了一下。「人真的是世間最殘忍的物種。」
「這世間又有幾個人真正生來自由?」白狸不屑的笑了笑。「所謂正道蒼茫,所謂旁門左道,正與惡從來都是沒有界限的,相互交融。」
就像黑夜與白天的連接處是灰色的。
每個人生來就是棋子,至於是誰的棋子,也看何人下了這盤棋。
而操控者的背後,也有一隻無形的手,每個人都是提線木偶而已。
「小姐,雪晴小姐有線索了。」身後,暗衛落地,將一封密函交給沈芸柔。
沈芸柔看了一眼,臉色一沉。
對方讓她一人獨自前去皇城外的破廟,否則……
白狸蹙眉,伸手接過沈芸柔手中的密函。「很顯然,這是故意引你前去。」
沈芸柔深吸了口氣,示意身邊人退下。「這件事不要告訴景黎,他現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我獨自前去便是。」
「你的武功,很難活著走出來,如果你也落在對方手中,對方的籌碼可就更足了。」白狸抬手,阻止沈芸柔。「你的性子最像你父親,應該沉著冷靜。」
「那是我女兒!」沈芸柔確實有些失控了。
深吸了口氣,沈芸柔緩緩閉上雙眼,她確實需要一個完全的辦法。
「我有一個主意。」白狸沉聲收手。「以我的易容術,對方很難猜到是誰,巫族能預測你的行徑,我與你一同前去,但我獨自去見他們。你躲在暗處,靜待時機。」
如果對方並沒有將雪晴帶去,以沈芸柔的武功,無法獨自逃脫,但白狸不一樣。
她的武功很高,有自保的能力。
「為什麼幫我?」沈芸柔蹙眉。
白狸不應該恨她嗎?
「我們這輩人的恩怨,不該強加在你們身上,是我欠了你的。」白狸看了沈芸柔一眼。
當年……是她的自私,才有了沈芸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