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外。
媚兒蹲坐在角落裡,疼得全身發麻。
她的心口……好疼。
明明,早就已經死心了,可為什麼……看到別的女人進了白楚堯的內殿,她還是會覺得傷心。
蜷縮著雙腿,媚兒用力抱緊自己。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濕潤了衣衫。
「躲在這做什麼?進來。」
殿門口,白楚堯呼吸沉重,扶著門框沉聲開口。
不難看出,他為了走到門口,廢了很大的力氣。
冰冷又透著苛責的聲音讓媚兒震驚,抬頭的瞬間,眼淚越發控制不住了。
他是站著……走到門口的。
趕緊起身,媚兒怕被別人看見,畢竟隔牆有耳。
「陛下……」小心翼翼地想要扶著白楚堯,媚兒關好殿門。
白楚堯忍著疼痛,推開媚兒,一個人倔強地挪動著腳步,一步步往床榻邊走。
媚兒心口發緊的跟在她身後不遠處,小心翼翼地跟著。
「陛下!」中途,白楚堯摔在了地上。
媚兒驚慌的想要去扶,被白楚堯用力推開。「別碰我!」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媚兒靠近。
媚兒被推開,一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額頭磕在桌角,瞬間紅腫。
疼的眼淚涌了出來。
白楚堯心下一慌,下意識想要上前去查看媚兒的傷勢,卻雙腿一軟直接將媚兒壓在身下。
內殿的氣壓有些凝結,媚兒呼吸發緊的看著白楚堯,眼神透著無法掩飾的抗拒和害怕。
她在抗拒白楚堯。
白楚堯的眼眸垂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出去。」
見白楚堯沒有碰她的意思,媚兒才鬆了口氣。
可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明明,他會找別的女人侍寢,卻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低頭站了起來,媚兒轉身要走。
「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選擇我嗎?」白楚堯聲音沙啞的問了一句。
媚兒低頭,沒有說話。
「過來……」見媚兒不說話,白楚堯苦澀地笑了笑。
一步步走到床榻邊,白楚堯翻找出傷藥。
媚兒愣了一下,站在白楚堯面前沒有動。
白楚堯親自為她上藥,手指輕到發顫,生怕把她弄疼。「今夜留在這……」
白楚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執拗,他就是要讓媚兒留宿。
拜月說,白梓延會夜裡去看媚兒。
他嫉妒。
嫉妒到發瘋。
「是,陛下。」媚兒順從的點頭,雙眼有些空洞。
她只需要做一個聽話的傀儡,除此以外,什麼都不需要有。
不需要有感情,不需要有自由,也不需要愛情。
……
奉天,沈府。
沈芸柔將女兒交給婢女,無奈的起身接過小慕陽。「父親大人,抱個孩子怎麼就這麼彆扭。」
沈清洲咳嗽了一下,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沈芸柔忍笑,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不知所措。
「小孩子不能用力晃,要輕輕抱住,手托著腦袋。」沈芸柔教沈清洲抱孩子。
「景黎那邊戰況如何?」沈清洲接過慕陽,轉移話題。
「說是周邊的土匪揭竿起義,想要趁火打劫,景黎自然不會讓她得逞,目前沒什麼太大問題,就是持久作戰,消耗戰力。」沈芸柔擔心這也是暗魅樓的計劃。
「暗魅樓謀劃了這麼多年,每一步棋子都走的極穩,江湖組織出錢,扶持周邊的勢力和悍匪。在大戰來臨之前,時不時挑釁,拉跨我軍戰力。」沈清洲蹙眉。
「可若是不應戰……」沈芸柔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應戰,不僅僅要應戰,還要徹底的打擊,滅絕式碾壓,讓周邊小國看到奉天的實力,絕不能留情,更不能拖延。」沈清洲沉聲說了一句。
「是,女兒這就給景黎傳信。」
沈清洲點了點頭。
「江南事務繁瑣,若是……孩子照看不過來,先放在這,一個孩子也是看,兩個也不是照顧不過來,有奶娘和春蘭在,你也能放心。」沈清洲讓沈芸柔放心,他會幫忙照看孩子。
沈芸柔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父愛的溫暖。
無奈的笑了笑,沈芸柔調侃。「爹爹這是提前步入退隱生活,在家照看孩子了?」
沈清洲無奈。「如今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若不是迫不得已需要我出山,我寧願在翠竹林修養。」
「爹爹可不是為了我出山。」沈芸柔有些吃味。
沈清洲笑了笑,沒有說話。
「孩子我就先抱走了,我稀罕稀罕。」沈芸柔將小慕陽抱走,讓他和自己的女兒一起玩兒。
「江南之地肥沃,牛鬼蛇神太多,你殺了那麼多貪官污吏,已經樹立威信,但同樣樹敵,不可掉以輕心。」沈清洲囑託了一句,起身準備出府。
「爹爹為了朝陽還真是操碎了心。」沈芸柔笑了笑,朝陽肯把孩子交給沈清洲養,看來也是放下了。
沈清洲這次回來,還真是為了全心全意為了朝陽。
這也沒有辦法,這麼大個女兒,一天都沒有養過,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
奉天,皇宮。
「沈清洲已經知道二哥的存在,不知他值不值得信任。」扶搖入宮見長孫無邪,將沈清洲去找他的事情告訴了長孫無邪。
「他會來找我的。」長孫無邪靠在樹幹上,再次開口。「二弟的情況,除了蕭君澤和朝陽,鮮有人知道,連羅剎門的人都沒有查到蛛絲馬跡,為了確保他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二哥的存在,會不會就是奉天的關鍵?」扶搖總覺得,這一切都是無形中被人設計好的。
他們所走的每一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爹爹……對蕭君澤,太過用心,他所走的每一步路,死前安排的每一步棋子,都是為了蕭君澤能坐穩這天下。」長孫無邪苦澀的笑了笑。「你會嫉妒嗎?」
扶搖沉默,搖了搖頭。「我連他是什麼長相都沒見過,更沒體驗過父愛,大概……他知道這天下終究會一統,這天下只能有一個主人,你我都不是最佳人選。」
「扶搖,你對這天下,感興趣嗎?」長孫無邪試探的問了一句。
「天下與我何干?」扶搖笑了笑,若是感興趣,他就不會那麼輕易將南疆交出來。
「當年娘親偷偷生下二哥,是誰把他送走,他又為何躲過一劫,哥你有沒有想過?」扶搖還是很疑惑,宮中到處都是歸隱山的眼線,景宸必然也在暗處操控一切。
為什麼偏偏就放過了二哥這麼一個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