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朝兒……你……」蕭君澤喚得小心翼翼。
「他犯下的錯,何顧替他還了。」朝陽沉聲開口。
蕭君澤鬆了口氣。「血脈是很神奇的東西,他喜歡小東西,小東西也很喜歡他。」
朝陽沒有說話。
蕭君澤鬆了口氣。
「沈清洲入宮,你好像沒告訴我。」朝陽眯了眯眸子,突然反應過來。
蕭君澤心口一緊,轉身就要跑。「太累了,朕要去休息。」
朝陽無奈地笑了笑,跟在蕭君澤身後。
進了內殿,朝陽伸了個懶腰。「終於……有人幫忙看小東西了,我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小東西夜裡淘人,讓沈清洲也好好感受一下半夜不能睡覺的滋味。
這也是在變相的報復。
揚了揚嘴角,朝陽心情極好地靠在蕭君澤身上。「阿澤,把小傢伙扔給沈清洲養吧,讓他知道什麼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朝兒,你怎麼那麼壞……」蕭君澤忍笑。
「你看,他把哥舒喆煜教育得還挺不錯。」朝陽笑了笑,躺在床榻上。「不提他了,何顧真的有意識,他肯定能撐過來。」
蕭君澤也替何顧鬆了口氣。「能撐下來就好。」
……
謝御瀾將軍府。
謝御瀾在庭院練武,她生產完以後一直在休息,要儘快將體力提升,好快些去戰場。
如今的奉天,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小瀾瀾,你陪陪我……」扶搖就像是一隻鹹魚,癱趴在椅榻上,悠哉游哉。
自己不習武也就算了,還總是打擾謝御瀾。
謝御瀾拿他沒辦法,不理會,他便變本加厲。
一隻手放在小搖椅上,扶搖慵懶地搖著自家兒子,單手撐著腦袋,赤果果地誘惑謝御瀾。
謝御瀾耳根一紅,人家都說美人臥榻半露香肩最妖嬈……
怎麼到了扶搖這……男子也能如此誘惑了?
尷尬地咳嗽了一下,謝御瀾內心呵斥自己太不專心,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色字頭上一把刀。
她要一心練武,儘快恢復體力,早上戰場。
「小瀾瀾,我和兒子都餓了。」扶搖不依不饒。「你都練了一整天了,歇歇唄,練兵也沒有這麼練的。」
「身為將軍,自然要以身作則,若是我入了軍營身寬體胖,那如何服眾?」謝御瀾拿扶搖沒辦法,嘆了口氣走到扶搖身邊。
扶搖趕緊起身,替謝御瀾擦了擦汗,一臉討好。「今晚夜色不錯,咱們出去逛逛?」
自從來了奉天,謝御瀾就一身投入精忠報國,一門心思就為了恢復體力儘快去軍營。
「這麼想出去逛逛?」謝御瀾挑眉,笑了笑,一眼就看穿了扶搖的小心思。
他這就是憋壞了。
「想。」扶搖坐在榻上,幽怨得厲害。
謝御瀾越發覺得扶搖現在就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好好好,帶你去。」
扶搖揚了揚嘴角,他這娘子時常就忘記自己的性別……
這樣也挺好,有人寵他,疼他。
謝御瀾對他真的比對兒子都要寵了。
「將軍,主人……沈清洲大人來了。」手下來稟。
扶搖剛興奮起來的眸子瞬間暗了。「他可真會挑時候。」
「自己來的?」扶搖蹙眉。
「還抱了個孩子,看起來呵護得很。」
扶搖笑了笑。「這是剛從宮裡出來,便馬不停蹄地來找我了。」
「他畢竟是朝陽的父親,也是奉天的功臣,此次嘉峪關之戰,多虧了沈清洲,客氣點兒。」謝御瀾擔心扶搖得罪人。
「沈清洲……我可不敢對他不客氣,連我外公都對他畢恭畢敬,奉為上賓。」扶搖切了一聲。「當年毒谷多次有求於沈清洲,他都伸出過援手。」
謝御瀾這才鬆了口氣,愣了一下,詫異地問。「孩子?沈清洲還帶了個孩子?」
「是……宮裡抱出來的。」
謝御瀾眼底閃過驚喜。「那必然是朝兒的孩子。」
扶搖點了點頭。「看來,朝陽已經不恨她這個父親了。」
……
皇城外。
哥舒喆煜策馬停在驛站,看了眼跑在前面的雪原狼。「小崽子你得藏在城外,我們離開時,再來尋你。」
小狼像是能聽懂哥舒喆煜的話,扭頭走到九鳳身邊,拿腦袋蹭了蹭她,一臉不舍。
「嘿,誰把你養這麼大?」哥舒喆煜就不服。
九鳳笑了笑。「我養的。」
「我的雞骨頭,它都白吃了。」哥舒喆煜策馬離開。
小狼跑進林中,暫時躲避,等待九鳳和哥舒喆煜上戰場時再來帶它。
九鳳也跟上哥舒喆煜,兩人一起入了城。
……
夜色中,有人一直盯著哥舒喆煜和九鳳,等兩人進了皇城,才匆忙離開。
洞壁崖一站,哥舒喆煜必然成了西域兵馬的眼中釘肉中刺。
西域鐵騎負責正面戰場,暗魅樓則負責暗殺。
他們的目標,顯然盯上了哥舒喆煜。
……
西域,皇宮。
白楚堯坐在輪椅上,面色沉重。
自從媚兒重新回到他身邊,那個暴戾殘虐的陛下似乎收斂了很多。
「陛下,夜露深重,該回了。」媚兒來到白楚堯身邊,推他回了內殿。
關上內殿沉重的木門,媚兒沖白楚堯笑了笑。「眼下無人,奴婢陪您走走?」
白楚堯哼了一聲,不情願地看向一旁。
媚兒只好哄著。「陛下,您不要放棄自己……」
白楚堯依舊不說話。
媚兒低頭,聲音有些哽咽。「會好起來的。」
白楚堯蹙了蹙眉。「我好不好起來,與你有什麼關係?」
媚兒不再說話。
「我的媚兒不是已經死了?」白楚堯聲音涼薄。
媚兒始終沒有說話。
她知道白楚堯早就認出她的身份了,只是……
她心中有芥蒂罷了。
「不用你伺候,出去吧。」白楚堯讓媚兒離開。
媚兒抬頭看了白楚堯一眼,眼眶紅得厲害。
白楚堯倒吸一口涼氣,明明心疼……卻還是執著地要她走。「出去!」
媚兒心口一疼,失落地起身,慢慢退了下去。
整個大殿,只剩下白楚堯一人。
雙手用力撐著輪椅的扶手,白楚堯努力想要站起來。
他當然不會放棄……他要朝陽幫他治腿,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站起來。
可他心中沒有底氣,便不想……讓媚兒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嗯……」雙腿一軟,白楚堯摔在了地上。
因為無力感,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努力撐著扶手,白楚堯慢慢想要站起來,可雙腿雖然恢復知覺,可卻沒有力氣。
顫抖著終於站穩,白楚堯身上已經滿是汗水。
拖著沉重的步伐,白楚堯挪動了一小步,心跳就已經加快。
他可以的……他一定能好起來。
「陛下,暗魅樓有高手去了奉天,負責暗殺少年將軍,哥舒喆煜。」暗處,影衛前來報信。
「傳信給朝陽,讓她早作防範。」
白楚堯心情不錯,沉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