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醫已經下了退熱的藥,可太子殿下狂吐不止,懷臣小公子身子本就弱,怕是經不起折騰了!」
長孫洛棲驚慌地抱著蕭君澤,臉色煞白。「薛太醫可還有更好的法子?」
「娘娘,太醫署的人都盡力了……」
長孫洛棲緊緊地抱住蕭君澤,看著他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眼眶泛紅。
母子連心,蕭君澤病重,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什麼都做不了。
「阿澤,阿澤乖……娘親會救好你,別怕。」
「阿娘……」蕭君澤弱弱地喚了一聲,感受到長孫洛棲在身邊,像是安了心一般,在她懷裡拱了拱。
「陛下呢?去找陛下!」長孫洛棲聲音哽咽,顫抖。
「陛下……雲妃宮中也出了亂子,小皇子病重,陛下去了那邊。」宮女慌張跪地。
長孫洛棲的手指突然無力,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去叫陛下!」長孫洛棲的聲音透著濃郁的壓抑與怒意。
在兒子生病這種極其脆弱的時候,她只是希望蕭延津能來陪陪他和兒子。
「娘娘!雲妃的人留住陛下,陛下……陛下說讓薛太醫過去,看看小皇子,小皇子……剛出生,更脆弱。還說……還說太子自己能扛過來……」
長孫洛棲低頭看著一直發抖的蕭君澤,即使她不懂藥理也知道,蕭君澤的狀況絕對不是普通的病症。
他像是中毒了。
「你去告訴蕭延津,如若今夜他不肯過來,後果自負。」長孫洛棲深吸了口氣。
第一次,她失控到不想理智。
蕭延津不是覺得她任性嗎?好……她就任性到底。「薛太醫,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離開東宮!太子什麼時候痊癒,什麼時候再去雲妃那!」
她不信……雲妃那個女人的兒子,會這麼巧合與澤兒同一天生病。
留下蕭延津還不夠,還要將太醫署的人也帶走嗎?
做夢!
「娘娘,您別動怒……」紅霞擔心長孫洛棲氣壞身子。
長孫洛棲搖了搖頭,赤紅著眼眶什麼都沒說。
她本不屑於與這些後宮女人爭寵,宮斗。這些年她一忍再忍……可有些人得寸進尺,對她步步緊逼。
這一次,為了蕭君澤,她絕對不會再退步。
「娘娘,太子的情況很不對勁。」薛太醫一臉擔憂。「臣覺得,這應該是毒……」
薛太醫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開口。
長孫洛棲深吸了口氣,她就知道……
「終究,還是有人對澤兒下手了。」
蕭君澤在她宮中的時候,被她保護得太好,封為太子,入住東宮,蕭延津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兒子。
可他就是這麼保護的嗎?
……
雲妃宮中。
皇后指名道姓地喚蕭延津回東宮,被雲妃的人添油加醋的傳到了皇帝耳朵里。
皇帝臉色暗沉,原本想要過去,可卻還是被長孫洛棲的態度氣惱。
「她這是威脅朕?」蕭延津怒意濃郁。
「陛下,您去看看姐姐吧,太子更重要。」雲妃剛生產完,一身虛弱。
蕭延津臉色一沉。「不必,朕倒要看看,她要讓朕付出什麼代價!」
「陛下!娘娘說太子情況緊急,薛神醫走不開……」
「陛下,小皇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其他幾個太醫驚慌地跪地,仿佛除了薛太醫,沒有人能救得了小皇子。
「長孫洛棲!」蕭延津趁著臉起身,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禁衛軍統領,去東宮,將薛太醫給朕帶過來!皇后的人若是阻攔,格殺勿論!」
禁軍統領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可不敢……
他們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帝後之間在賭氣,鬧脾氣。
可陛下下令,他們不得不遵從。
……
東宮。
「娘娘,禁軍統領來了,說是要帶走薛太醫……還說,如若娘娘的人阻攔,格殺勿論。」
長孫洛棲陪著蕭君澤折騰了半夜,早已經疲乏無力。
接連多日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休息好,讓她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崩潰,有時候往往就在一瞬間。
「那就讓禁軍……踏著我的屍體過去。」長孫洛棲站在殿門口,看著禁軍統領。「除非本宮死在這,否則……誰都別想帶走薛太醫。」
禁軍統領驚慌跪地,他們不敢。
可……
整整折騰了一夜,終究是蕭延津妥協了。
他也怕……長孫洛棲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天色蒙蒙微亮,蕭延津終還是忍不住進了東宮。
身後的太監嘆了口氣,他們的陛下……明明那麼在乎太子和皇后娘娘,為何非要賭這口氣。
人都到了東宮了,寧願站在東宮外站了半夜,也不肯走進去。
「陛下……太子的情況,很不好。」薛太醫臉色煞白。
蕭延津這才心口一緊,慌張走進內殿。「怎麼回事?不是說只是普通風寒?」
「陛下,原本以為症狀是風寒,後又像是出熱,可現在……」
蕭延津慌張的走進內殿。「洛棲……」
長孫皇后身形有些狼狽,她不僅僅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
抱著蕭君澤抱了一夜,她未曾合眼。
「洛棲……澤兒他……」看著長孫洛棲的眼睛,蕭延津其實已經慌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長孫洛棲。
黯淡無光。
長孫洛棲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抱著蕭君澤。
「還在跪著做什麼!太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朕要你們陪葬!」蕭延津的聲音透著濃郁的怒意。
「別碰……」蕭延津想抱過蕭君澤,可長孫洛棲卻像是護食的刺蝟,危險的看著蕭延津。
蕭延津蹙眉。「洛棲……」
「陛下,長孫大人帶人來了,說是能救好太子。」
殿外,太監前來稟報。
「通傳!」
長孫雲驍沉著臉,看了眼妹妹和蕭君澤。
景宸跟在長孫雲驍身後,視線看著雙眼無光的長孫洛棲,心口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本不該如此。
「是中毒了。」景宸摸了摸蕭君澤的脈搏,再次開口。「還是柔然的情花毒。」
長孫洛棲驚愕的抬頭,看著景宸的視線在跳躍。
「對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用這種毒,太醫很難看出來,其症狀很像出熱,開始的症狀也想風寒,若是耽誤的久了,輕則影響將來子嗣繁衍,重則喪命。」景宸沉聲開口,臉色同樣暗沉。
蕭延津深吸了口氣。
他讓禁軍和暗衛千防萬防,居然漏了這一點。
情花毒是情熱之毒,對成年人無非就是躁鬱難耐之症,算不得毒藥。
對孩子……
「解毒簡單,後續需好好調養,太子乃是一國根基,根基毀了,奉天必然動盪,下毒之人一心狠毒,無非就是想要廢了太子。」景宸看了長孫雲驍一眼,這是故意衝著蕭君澤來的。
長孫雲驍冷眸看向蕭延津。「陛下,此事,必須嚴肅處理,寧可所殺,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