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內城小木屋。
哥舒喆煜終於把柴火塞滿小木屋,鬆了口氣坐在池塘邊,雙腳泡在荷花池裡。
小狼跑了過來,在哥舒喆煜懷裡蹭了蹭。
少年陽光氣中,周身放仿佛縈繞著一層光。
九鳳沖小狼吹了個口哨,看著跑過來的小傢伙,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小傢伙長得真快。」
哥舒喆煜有些不服。「我長得也快。」
九鳳這才發現,少年似乎……比去年凜冬,更高了些。
端著一盤煮熟的小土豆,九鳳放在哥舒喆煜身畔。「餓了吧?」
哥舒喆煜哼哼了一聲,靠在九鳳腿上,仰頭看著九鳳。「你說,師父跟我姨母,他倆還有戲不?」
「你還好奇上了?」九鳳笑了。「如若不是因為白狸,估計先生都不會搭理你。」
「聽說你那小公主快生孩子了?」阿圖雅的預產期,也在這段時間。
關外來消息,阿圖雅說想九鳳了,這幾天她就躍躍欲試,想要離開他。
哥舒喆煜早就看出來了。
「嗯,不及,還不到月份。」九鳳看出哥舒喆煜不想讓她走。
「哼……」哥舒喆煜有些不高興了。「回去給你那小公主說清楚,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別有事沒事兒就來勾搭你。」
九鳳一臉無語,什麼叫勾搭?
「她救了我的命,我答應守護她。」九鳳不和哥舒喆煜一般見識,這傢伙嘴不饒人,何況年紀小,她現在一般都讓著他。
「我還救了你的命呢。」哥舒喆煜一臉不服。
「我說,你總和你嫂嫂吃什麼醋?」九鳳忍不住想笑。
「我猜,木懷成也不太想讓你回去,別去招人嫌棄。」哥舒喆煜抬手抓住九鳳的手指,做了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要不……你也給我生個孩子?」
「噗通!」一聲。
哥舒喆煜就掉進了池塘里。
確切地說,是被九鳳踹進去的。
「最毒婦人心,你謀殺親夫。」哥舒喆煜嘴上不饒人。
「今年的荷花若是不開了,你師父會打死你。」白狸從木屋中走了出來,笑著調侃。
哥舒喆煜趕緊從池塘中爬出來,還貼心地將被砸倒的荷葉理順。
生怕被沈清洲看出來。
白狸一時有些失神。
太像了……
哥舒喆煜與少年時的木景炎,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且……懼怕沈清洲的神情,動作,還有眼神,也如出一轍。
還記得當年……沈清洲千辛萬苦才將西域的虞美人在院落培育開花,木景炎莽莽撞撞,給沈清洲踩了幾顆幼苗。
沈清洲一個眼神過去,木景炎趕緊給他扶了起來,動作滑稽。
其實,木景炎也不是真的怕沈清洲,怕……他就不會同意與她演戲,騙沈清洲死心了。
如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沈清洲的人,那木景炎一定排第二。
「姨母,你要走了嗎?」哥舒喆煜有些不舍。
姨母在,師父都不罰他了。
若是走了,自己得遭殃。
「在等一個人……」白狸深吸了口氣,莫名有些緊張。
第一次,見自己的女兒,她會害怕。
「在等朝兒?」哥舒喆煜猜到了。
「嗯……」白狸點頭。
哥舒喆煜不再說話,白狸朝陽還有沈清洲之間的恩怨情仇,他聽母親說起過。
那時候他也很震驚,朝兒居然不是木景炎的女兒,而是沈清洲的女兒。
這麼一來,朝陽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而是他的表妹。
反正都是妹妹,他倒是沒有太大落差。
只是……母親再三囑咐,這是秘密,絕對不能說出去,尤其不能讓朝陽知道。
朝陽……不會認沈清洲。
不知是不是換位思考了,哥舒喆煜居然會覺得沈清洲可憐,畢竟他是情有可原的。
再想想自己,木景炎雖然殺了蠻族人,可蠻人也殺了木家親軍三萬人,還囚禁了木迪叔叔十幾年。
自己若是不認他,他似乎和沈清洲一樣可憐。
蹙了蹙眉,哥舒喆煜責備自己想太多了。
這不是他該想的。
……
奉天,皇宮。
朝陽走了,沒有給蕭君澤留太多話,只是把他撩了個通透,還不能碰。
臉紅得厲害,蕭君澤站在城牆之上,看著朝陽離開。
朝陽乘坐的是馬車,蕭君澤多少放心一些。
「陛下,您可是染上風寒?要不要讓太醫來瞧瞧?」阿茶看著蕭君澤通紅的臉,有點不放心。
「看什麼看。」蕭君澤扭頭,看不出喜怒,但走路都飄了。
阿茶有些無奈。
還是朝陽郡主厲害。
……
半月後。
「陛下,李閣老歸隱路上,遭遇襲擊,是長孫無邪……乾的。」
不出蕭君澤所料,長孫無邪還是沒有放過那些歸隱的大臣。
蕭君澤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氣壓低沉地往宮外走去。
他倒是要問問長孫無邪,是不是連他一塊殺了,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
聚豐酒樓。
薛京華坐在長孫無邪腿上,身上滾燙,似乎發燒了。
「義父最近……主動……得有點嚇人。」長孫無邪揚了揚嘴角,扯住薛京華的衣領。
自從上次被綁架以後,薛京華就開始反常。
一直到現在。
他倒是發現了一點,薛京華是來找虐的。
故意讓他折辱,故意尋找懲罰。
「義父是做錯了什麼事兒?」長孫無邪戲謔地問了一句。
薛京華的身體突然僵住,長孫無邪的眼睛永遠都像是鉤子,能把她穿透一般,讓她全身發顫。
「陛下,陛下您不能……」
「嘭!」房門被蕭君澤一腳踹開。
房間內的場面……還真是香艷。
長孫無邪倒是無所謂,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帶著蕭君澤光屁股下河過,只是薛京華……他不太想讓別人看見。
蹙眉將薛京華塞到被子裡,沉聲開口。「陛下這麼有閒情逸緻?想要觀摩?」
蕭君澤的火正在頭頂上,扯住長孫無邪就摔在了地上,上手一拳。「是不是殺光那些人,你才能放手?殺了他們,再來殺我?把所有人都殺光,你就開心了!」
長孫無邪笑了笑。「原來是因為那些老臣。」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們嘗嘗,滿門被殺的滋味。」
「瘋子!你明知道他們聽命於先帝!有本事你沖我來!」蕭君澤發瘋的嘶吼,一拳拳打在長孫無邪的臉上。
「別打了……陛下,別打了。」薛京華驚慌地摔下床,將長孫無邪護在身後。「陛下……他受不住。」
他身有舊傷,根本承受不住這種毆打。
「今日我就殺了他,永絕後患。」蕭君澤眼裡,確實是殺意。
殺了他,也能讓他解脫。
不用再活在仇恨里。
「不要……」薛京華驚慌地搖頭。「陛下,不要……他不會去殺那些老臣,不會了!」
「薛京華,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蕭君澤冷笑。
「要麼今天殺了我,要麼明天替他們滿門收屍。」長孫無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故意刺激蕭君澤。
「那我就成全你。」蕭君澤拔劍,衝著長孫無邪刺了過去。
「我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