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灼熱的厲害,白狸無法言說現在的感受,只是心口灼燒的厲害。
「想……」強忍著內心的悸動,白狸笑著撲了上去,直接掛在沈清洲的後背上。「想先吃你。」
沈清洲蹙眉,臉色一沉。「不要命可以,別死在這。」
白狸乖乖閉嘴,見好就收。「傷口又有些裂開了,想喝點粥……」
沈清洲嘆了口氣,依舊什麼都沒說。
白狸不解釋,他也不問。
她想如何,就如何他。
他倒要看看,她想做到什麼時候。
女兒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孫子現在都有了,還這麼……不知死活。
吩咐手下的人去煮粥,沈清洲反手將白狸拽進內屋。
「傷口真的出血了……」白狸怕沈清洲不信,扯開衣衫讓他看。
沈清洲一臉早已預料的怒意,將薛京華給他的傷藥拿了出來。「下次受了傷,不要來找我。」
白狸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放心,小傷不會找你。」
她只有快死的時候,才會……拼盡全力也想回到他身邊。
死也想死在他懷裡。
即使他不願。
沈清洲蹙了蹙眉,什麼都沒說。
幫白狸換好好,才沉聲開口。「可清楚對方是什麼人?」
沈清洲猜到暗魅樓會派高手,所以他故意讓哥舒喆煜去受受挫折。
哥舒喆煜雖然性子野,難以馴服,但他護犢子,對朝陽也上心。
如若他發現自己的能力有限,保護不了朝陽,他會自責。
以此來磨一磨他身上的利刺。
只是沒想到會有變數。
「熟悉。」白狸搖頭,同樣心慌。「沈清洲,易容術是西域國粹,但並非起源於西域,薛京華的易容術很純粹,與暗魅樓同宗同源。這說明什麼?」
這些年,白狸一直都想弄明白暗魅樓真正的秘密。
「說明暗魅樓與南疆歸隱山,有關聯。」沈清洲沉聲開口。
白狸笑了一下,抬手勾住沈清洲的脖子,笑得魅惑。「不愧是我白狸……唯一的男人。」
沈清洲蹙眉,越發不悅。
白狸這才收斂了性子,不再勾引沈清洲。「那人,易容術沒有任何破綻,可惜啊……沒有破綻對我來說就是破綻,太過普通的臉,俊秀極快的身手,卻有一雙不染塵埃的雙眸,太突兀了。」
「你懷疑……」沈清洲捏住白狸不安分的手指,警告地壓低聲音。
「我懷疑,他就是暗魅樓背後真正的主人。」
白狸安靜地看著沈清洲。
「呵……」沈清洲冷笑。
這麼多年了,終於……要浮出水面了嗎?
這場陰謀,他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埋下種子。
如今,是準備破土發芽了嗎?
……
奉天,皇宮。
蕭君澤收到了朝陽的回信,還有朝陽送來的果子。
「陛下,這是什麼果子啊……」作為純正土生土長的奉天人,阿茶和春蘭從沒有離開過奉天,自然沒有見過大虞的果子。
大虞四季如春,西域四季如夏,越是往南邊走,四季越是不分明。
「朝兒專門送來給朕的。」蕭君澤一臉炫耀。
阿茶和春蘭投來羨慕的眼光。
蕭君澤挑眉,將竹筒里的物件打開,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拆什麼稀世珍寶。
許是竹筒經過冰室,裡面的果子保鮮很不錯。
嘴角微微上揚,蕭君澤炫耀地挑眉。「你倆也嘗嘗。」
「陛下……這可使不得。」阿茶和春蘭連忙擺手,雖然很想嘗嘗。
「讓你們嘗嘗就嘗嘗。」
春蘭和阿茶這才開心的一人拿了一顆果子,也不貪心。
蕭君澤比較貪心,平日裡從來不吃太多涼果,突然吃太多,夜裡就開始肚子痛。
但他不說……
……
大虞,皇宮。
朝陽坐在桌案前,點燈看著暗魅樓的相關資料。
「暗魅樓的第一任樓主,是個女人,這個女人參與了古嘉王朝的覆滅,一個女人毀了一個大一統的王朝,才有了如今的天下分崩而治,還真是厲害。」
朝陽沉聲開口。
「不只是因為這個女人,古嘉王朝後期已經到了腐敗的地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個女人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是……」
胤承笑了一下。「史書總是喜歡將國家的覆滅歸結在女人身上,從不從帝王身上找原因。」
就算是巫族再強大,都沒有保住顧家王朝最後的覆滅,可想而知,當時的古嘉王朝已經腐敗到了何種地步。
「我倒是聽說過,古嘉王朝後期,皇室奢靡,戰爭不斷,整個古嘉王朝的人口數急劇下降,百姓苦不堪言。」
朝陽知道,古嘉後期,天下分封而治,諸侯四起,群雄割據,才形成了如今的天下戰局。
「白楚堯提醒我,暗魅樓與南疆有關聯。」
朝陽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面,心口一緊。「南疆前皇室,你可了解?」
南疆是如今四大國中,唯一中途換過皇帝的國家。
前南疆皇族是南疆的開國皇帝,後被大將軍阿古喆喆所反,才有了如今的南疆。
「了解不多。」胤承搖頭。「聽說是阿古喆喆和南疆開國皇帝共同打下的江山,但前皇室一直擔心歸隱山和毒谷壯大會影響皇族,所以四下打壓,暗害毒谷之人,被阿古喆喆聯合毒谷推翻了他的統治。」
「我在毒谷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過師父塵封的箱子裡有一條禁令,是歸隱山的神醫給弟子的禁令,任何歸隱山弟子,不得參與皇室紛爭,違者逐出師門。」
朝陽在空白的紙張上畫了關係網。
「目前,我們需要了解的,是歸隱山。」
想要弄明白暗魅樓和南疆的關係,要從歸隱山下手。
「歸隱山創始人早就已經過世,老者也離開了。」胤承思索了片刻。
「藥王古雨和神醫薛京華可還活著。」朝陽眯了眯眼睛,又揚了揚嘴角。「哎呀,藥王古雨不好找,但薛京華就在奉天。」
胤承抬頭看著朝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在你心裡,是不是蕭君澤比孩子都重要?」
朝陽鼓了鼓嘴。「對外我還在月子裡,不能出內殿,胤承……我沒有別的藉口可以離開了。」
胤承看了看朝陽抓他胳膊的手,沉聲開口。「別撒嬌,沒用。」
「胤承……」朝陽迫切地想要去見蕭君澤。
「還知道自己在月子裡?你知道生產後不能長途奔波。」胤承不同意,可他知道自己攔不住朝陽。
如今天下局勢,暗魅樓將各國摸索得清清楚楚,每個國家的咽喉基本都被他們扼在手中。
可他們,對暗魅樓卻一無所知。
「我還有一個必須要見的人。」朝陽沉默了,再次開口。「我想見白狸。」
胤承愣了一下,心口泛著疼。「朝兒,你……」
「我沒事。」朝陽搖頭。
自從……白狸假死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