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國都,麒麟節是百姓最為重要的日子。
百姓歡慶,四海朝拜。
正陽殿。
朝陽坐在床榻上,臉上並沒有多餘表情。
胤承信守承諾,送走了阿雅,朝陽要確保阿雅能順利到達奉天。
「娘娘……阿雅小姐已經順利到達奉天皇城。」
朝陽鬆了口氣,握緊的手指慢慢鬆開。
「您該換朝服了……」宮女瑟瑟發抖,鳳冠和喜服都已經到了,可朝陽卻遲遲不肯穿戴。
這若是耽誤了時辰,所有人都要死。
「你們都出去吧。」朝陽心口疼得厲害,她的心跳一直很慌。
她怕蕭君澤會不顧一切……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暗魅樓的人也來了,暗魅樓閣主白梓延甚至親自前來祝賀。
很顯然,白梓延是來試探朝陽和胤承的。
他想看看朝陽體內的蠱毒,是不是過給了胤承。
胤承答應她不會將情蠱的事情傳出去,為了吸引暗魅樓的注意力,他會配合朝陽演這齣戲。
只要蕭君澤能穩住……在奉天好好穩固朝堂,不要來。
「嗯!」突然,情蠱劇烈的折騰。
朝陽驚慌地抬頭,這是情蠱之間的互相感應。
蕭君澤……還是來了。
「這個傻子!」眼眶泛紅的厲害。
「來都來了,進來……」扶著牆壁慢慢站直了身子,朝陽躲在窗邊,小聲開口。
門外,蕭君澤的手指在發顫,輕輕推開後窗,一躍而入。
明知道大虞皇宮龍潭虎穴,可他還是來了。
「你真是……瘋了。」朝陽站在原地,看著蕭君澤笑了。
蕭君澤一步步往朝陽身邊走,視線凝重且深沉。
「朝兒……」伸手將朝陽拉進懷裡,蕭君澤恨不得將人揉進血液里。
「你是真不知道我的用意?」朝陽也沒有力氣指責蕭君澤,整個大虞皇宮戒備森嚴,蕭君澤就是一隻蒼蠅,現在也一定被胤承發現了。
「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就算……死在這裡,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愛朝陽,或許曾經犯過錯。
可現在,他至死不渝。
「你這個傻子……」朝陽牽著蕭君澤的手指,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能感受到嗎……是你的孩子。」
蕭君澤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眶紅到仿佛要滴血。
「蕭君澤……」朝陽咬著唇角,委屈地喊著蕭君澤的名字。
他們兩人,都不能任性,因為身上背負的責任太大了。「我們……不是可以任性的人啊。」
從前,是她太幼稚了,一心只想著逃離,毫無責任感。
「阿雅回去了嗎?」
「是為了送阿雅回去,才答應要嫁給胤承嗎?」蕭君澤可以猜到。
「阿雅……不僅僅是你妹妹,她還代表了南疆與奉天聯盟的堅固程度,我之所以不能讓扶搖知道阿雅在胤承手裡,也是在為你籌謀啊……」朝陽聲音哽咽。
扶搖雖然可信,從他心甘情願將阿雅送到奉天的那一刻開始,朝陽就清楚扶搖選擇了蕭君澤。
可如若阿雅落到了大虞,難免他會動搖的。
因為對於扶搖來說,無論是蕭君澤還是胤承,他首先要保證阿雅的安全。
蕭君澤呼吸急促,抱著朝陽的腦袋吻了上去。
眼淚在眼眶凝聚,蕭君澤不知道自己這次來……還能不能回去。
他走之前,星移跪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星移說,此去才是凶兆,朝陽無歸,他亦無歸。
可他還是來了。
「或許是我任性,是我不負責任,是我不夠資格做一個帝王……我拋棄了一切,拋棄了我的子民,但我不能丟下你……」
蕭君澤從離開奉天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會死。
而朝陽也很清楚。
她的聽力那麼靈敏,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內殿外早就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高手。
就為了殺一個蕭君澤,胤承出動了暗衛營全部的高手。
「怕嗎?」見朝陽不說話,蕭君澤笑著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傻?」朝陽也笑了,笑得無力。
都死到臨頭了,還能笑得出來。
原來,只要和愛的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怕了……
……
奉天,內城。
「小姐,天寒,您回去吧。」沈芸柔站在城牆之上,每日都回來看一眼。
她不說,別人也知道,她在等誰。
「小小姐一直哭,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風寒。」
沈芸柔失落的回眸,下了城牆。
按照時間,這會兒景黎已經回京復命,早該回來了。
「景黎小將軍帶回一半寶藏,國庫充盈裝不下,立下頭功。」婢女沖沈芸柔笑,他們都知道沈芸柔在擔心什麼。
只有沈芸柔自己……以為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
「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感覺他不會回來了。」沈芸柔手指握緊在一起,莫名有些擔心。
「小姐說什麼呢,小將軍就算是得封也是要回邊關的,木懷成將軍去了柔然還未歸來,小將軍自然是要回來駐守邊城的。」
沈芸柔搖了搖頭,不知是何原因,眼皮始終在跳動。
……
奉天,京都。
蕭君澤離開,景黎歸京,這對於星移來說……雖不是最好時機,但卻也不是最壞結果。
「主人,已經確定,那景黎便是小主。」影子已經再三確認。
「用朝中局勢,先拖住景黎,不許他離開京都。」星移蹙眉,他有個打算……
「主人,為何不直接趁機扶持小主上位,先奪了這奉天京都?」
「奉天局勢不是你我想的那麼簡單,蕭君澤有他的用處。先等,若是蕭君澤回不了,我們再動手也來得及。」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蕭君澤畢竟是奉天的帝王,有蕭君澤在,反而能更好的保護好景黎的身份,利用蕭君澤奪得天下,然後……
可惜,蕭君澤居然是個心裡只有小愛的人,真是……讓人惱火。
不過,沒有關係,他越是這樣,軟肋暴露的就越清晰呢。
「現在不和小主相認嗎?」影子小聲問了一句。
「現在……」星移眯了眯眼睛。「還不是時候。」
要等等看啊……看蕭君澤,能不能回來。
他掐指算了一下,蕭君澤此次前去大虞是大凶之兆,但卻還有一線生機。
就看蕭君澤願不願意走了……
「主人,有人來了。」影子快速消失在黑暗裡。
院落外,北檸抱著剛做好的過冬衣物,走進院落。
蹙眉看了一眼,是她的錯覺?感覺有人進了星移的院子。
「阿嚏!」星移打了個噴嚏,可憐兮兮地看著北檸。「突然變得好冷。」
北檸將衣服放在床榻上,冷漠地摸了摸星移的額頭,滾燙灼熱。「怎麼還沒退燒?沒有乖乖喝藥?」
看了眼桌上還溫熱的藥,北檸的臉色越發暗沉。「不肯喝?」
「苦……」星移委屈。
呵……北檸不慣著星移,端起藥碗,捏著星移的下巴就灌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