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朝陽離開了蕭君澤

  「你若回不來,就等我去接你,別怕,也別急,我只要你平安……其他的,什麼都不奢求。」

  蕭君澤蠱毒發作,疼到無法呼吸,可他卻感覺,這種疼能讓他的心口都被填滿。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心口的蠱越是折騰得厲害,就證明朝陽越是愛他。

  朝陽緊緊地抱著蕭君澤,指甲死死地掐破皮膚。

  內殿的溫度逐漸上升,他們誰也不知道,是蠱蟲控制了情,還是控制了欲望……

  「蕭君澤……」

  「疼得厲害嗎?」蕭君澤聲音沙啞,將朝陽抱緊在懷裡。

  「暗魅樓的人說,情蠱噬心,生不如死……可我,卻很慶幸它被喚醒。」如若不是體內的毒,她怕是還要很久才能明白自己對蕭君澤的覬覦。

  「蕭君澤……我好像真的覬覦你很久了。」朝陽捧著蕭君澤的臉,蠱毒之所以渡在蕭君澤身上,是因為很早之前她就對蕭君澤動心了。

  只是那時候,她一心只想逃離,甚至明明可以說出慕容靈是騙子,卻執拗地騙著蕭君澤。

  她其實,一直都在騙著蕭君澤。

  心跳突然加速,蕭君澤一口咬在朝陽的肩膀上。「小騙子……」

  朝陽就是個小騙子,從替沈雲柔嫁入厲王府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是個騙子。

  一夜無眠。

  蕭君澤可算是找到了討回本錢的機會……

  朝陽也由著他折騰,實在撐不住了就會哼哼地哭幾聲。

  蕭君澤不為所動,像是要把本錢都討回來。

  ……

  那一夜,朝陽沒有提及長孫皇后,也沒有說什麼話去安慰蕭君澤。但深夜中,兩人的每一次觸碰都是在互相慰藉。

  無論是朝陽,還是蕭君澤,他們都是被父母拋棄過的人。

  朝陽知道,蕭君澤不願意提及長孫皇后,就如同她不願意提及白狸。

  所以蕭君澤也很乖,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及與白狸有關的任何事情。

  ……

  「蕭君澤……你讓我睡會兒……」

  朝陽不是會撒嬌的性子,但她真的好累啊。

  抱著人從後院的溫泉走出來,蕭君澤小心翼翼地替朝陽擦著頭髮。

  她太累了……

  很快,就靠在蕭君澤懷裡睡了過去。

  蕭君澤輕輕的擦拭著朝陽的頭髮,低頭吻了一下。

  他承認,以前的自己犯下了太多錯,在朝陽身上留下了太多無法洗刷的烙印,他從未奢望朝陽能原諒他,甚至愛他……

  可朝陽重新回到他身邊,就好像是上天的恩賜,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阿雅的身份……他其實有猜測過,可他不敢想,更不敢去懷疑朝陽。

  從前犯下的錯,讓蕭君澤極度謹慎又自責,他捨不得讓朝陽受任何委屈,哪怕她只是為了算計他,欺騙他,甚至要親手殺了他……

  蕭君澤都不怪她。

  偏偏,他無法忍受,明明互相愛著對方,卻要生生分離。

  蕭君澤很矛盾,他不想讓朝陽離開,此去大虞……

  以胤承那瘋子一樣的性格,定然不會讓朝陽輕易離開。

  可他無法阻止。

  他應該相信朝陽,相信她能處理好和胤承的關係。

  也相信朝陽……會回到他身邊。

  ……

  眼眸沉了又沉,蕭君澤的視線越發堅定。

  他要這天下的心,也越發堅定。

  ……

  清晨的陽光照進內殿,阿茶沒有打擾蕭君澤和朝陽,他和春蘭端著吃的守在外面。

  他們都心知肚明,朝陽郡主回來了,他們的陛下一定會乖乖吃東西,就算沒有胃口,他也不會捨得餓著朝陽郡主。

  「陛下,早膳是清淡的小粥和青菜,您看還需要加點兒什麼,奴才讓小廚房去做。」阿茶等在外面,見蕭君澤走了出來,趕緊低頭。

  自從阿福死了,阿茶仿佛一夜成了大人的樣子。

  他在不自覺中,身上仿佛有了阿福的影子。

  「下了一夜的雪,去做點桂花糕吧,少放糖,她不喜甜食。」

  阿茶低頭。「奴才這就去。」

  蕭君澤看著阿茶離開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

  阿福也不是什麼都沒留下,他用自己的全部經驗培養了阿茶,將他留在了蕭君澤身邊。

  蠱毒發作,加上和蕭君澤的肆意放縱,朝陽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疼得厲害。

  伸手揉了揉眉心,朝陽幽怨地瞪了蕭君澤一眼。「你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走不了?」

  蕭君澤靠在門上,沖朝陽笑。

  那個笑容有些痞壞痞壞的,可朝陽還是覺得很耀眼。

  「蕭君澤,你過來。」

  蕭君澤走了過去,撐著身體,將朝陽困在身下。

  朝陽報復性地抬手把人拉到懷裡,狠狠地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朝陽是真的用了力的。

  蕭君澤吃痛的隱忍,可他沒有阻止朝陽。

  他知道,他和朝陽一樣,都在用淡定偽裝內心的慌。

  朝陽也在害怕,害怕這一走,就回不來了。

  「給你留個印記,每日三省,潔身自好……」朝陽強忍著聲音的哽咽,她居然會怕蕭君澤忘了她。

  留下個深可見血肉的傷疤,他會時刻記得自己吧?

  血腥氣在口腔蔓延,朝陽又有些心疼。「疼嗎……」

  「你想咬多少口都可以……」蕭君澤寵著朝陽,她捅自己一刀也可以。

  這點疼,比不過他當初對朝陽千分之一的傷害。

  朝陽,已經對他足夠偏頗了。

  血液順著蕭君澤修長好看的脖頸流淌,落在了鎖骨上。

  無奈地笑了一下,蕭君澤只覺得頸部麻木。

  小狐狸是真狠啊。

  吃了點東西,朝陽就離開了。

  她來得很匆忙,走得也很急。

  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蕭君澤坐在桌案旁,失神地望著窗外的雪。

  他還不夠強大,還不夠。

  「陛下……您的脖頸……」阿茶來添碳,緊張地問了一句,想要幫蕭君澤處理。

  「不必了……」蕭君澤笑了笑,明明是傷口,可疼痛卻能讓他清晰的感覺到,昨晚的朝陽是真實的。

  她確實,連夜趕回來安慰他。

  她沒有責備他只顧兒女私情,也沒有責備他沒保護好阿雅。

  她是回來安慰他的。

  ……

  大虞,皇城。

  胤承站在皇城之上,眺望遠處。

  他知道,朝陽在來的路上。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朝陽。

  ……

  南疆,皇城。

  「陛下,朝陽郡主密函。」

  扶搖接過手下傳來的信件,鬆了口氣。

  朝陽不來南疆了,她去了大虞。

  鬆了口氣是因為他不用擔心騙了謝御瀾被拆穿了,還能多騙一會兒。

  可隨即心又懸了起來。

  朝陽去了大虞,胤承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

  她和蕭君澤……

  蹙了蹙眉,扶搖將信扔進了火爐。

  信上,朝陽說……以她對胤承的了解,只要她進入大虞境內,大虞的軍隊就會暫時從南疆撤離。

  天下已經亂了,西域才是最難對付的勁敵。

  胤承不會傻到在南疆之外耗費太大兵力,他會保存實力,應付即將到來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