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上,僅剩的將士全都上了城牆。
木懷成讓人將衣服棉被紮緊放在身後,黑夜中遠遠看去好像有很多人。
「放箭!」
木懷成一聲令下,羽箭衝著豎雲梯的蠻人襲了過去。
城下。
哥舒喆煜坐在馬上,冷眸看著城上的木懷成。
這麼近距離的相遇,還真是讓人血脈沸騰。
「不是說邊關將士所剩無幾?」哥舒喆煜冷聲開口。
會不會有詐?
「韃達,消息可靠,城中之人絕對不多了,可……」手下也不敢妄下定論。
「偷偷一個人,去那邊看看。」
哥舒喆煜讓探子趁亂去探路。
「木懷成,我勸你乖乖打開城門,減少不必要的損失,我也許還能留你們全屍。」哥舒喆煜城下叫囂。
「區區蠻人,如同荒原上的畜生,真以為我奉天怕了你們?」木懷成身邊,副將冷聲罵了一句。
哥舒喆煜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反手拽過身邊人的弓箭,衝著說話之人射了過去。
「嗖!」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
副將身邊,朝陽冷眸抬手,幾乎是在箭刺中他心口的時候,把箭抓在手中。
四目相對,朝陽看著哥舒喆煜。
哥舒喆煜眯了眯眼睛,即使朝陽易容,他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個女人。
有意思……
奉天的女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他驚喜。
「準備,傾倒火油。」
見哥舒喆煜的人太多,輪番上前,木懷成下令傾倒火油。
……
「韃達,木懷成急了。」
很顯然,在凜冬,火油是比糧草更珍貴的東西,這邊關極其缺少火油,他們這般傾倒,只能說明拖一刻算一刻了。
「韃達,我方才上了城牆,這些人後面的都是假人!」
哥舒喆煜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木懷成,還真是詭計多端。
很好。「給我破開城門!」
天馬上就亮了,讓木懷成撐到現在,已經是他故意放水了。
……
城上,木懷成慢慢我雙手。「快撐不住了。」
朝陽警惕地看著蕭君澤。「先走!」
蕭君澤蹙眉,拉住朝陽。「你在哪我就在哪。」
「陛下,大局為重。先撤,我們在內城見!」朝陽沉聲開口。
蕭君澤握著朝陽的手越發收緊,沒有要走的意思。「這裡沒有陛下,只有蕭君澤!」
朝陽拿他沒辦法。「上馬,在破城之前,將人引進陷阱。」
他們設下埋伏,雖然攔不住哥舒喆煜,但只要他們奮力阻止,哥舒喆煜的疑心就會減弱。
「哥!城門撐不住了!」朝陽呼吸收緊,緊盯著被猛烈撞擊的城門。
「全體將士,隨我殺敵!」
所有人,視死如歸,紅了眼。
「殺蠻人,保家國!」
朝陽眼眶泛紅,濕潤了視線。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自願留下的敢死隊。
他們……所做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家國,為了奉天,為了家人。
蕭君澤被圍巾遮住的臉看不出情緒,但紅了的眼眶還是可以看出,他的感觸更深。
他是奉天的皇帝,這些都是他的子民。
身為皇帝,他怎麼可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子民,血灑沙場,馬革裹屍。
這些人,都是奉天的英雄。
「殺蠻狗,保家國!」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十八年後還是好漢!」
所有將士的嘶吼聲劃破夜空,他們全都血脈噴張,抱著必死的心。
木懷成站在眾將士之前,目光凝滯且堅定。
握緊手中的劍,等待著對方破門。
「嘭!」城門被重木撞開,一瞬間,所有的蠻人如同蜂蟻一般涌了進來。
混亂中,朝陽和蕭君澤始終守護著彼此,背對背阻止敵人進攻。
「朝兒,小心!」蕭君澤一腳將身邊的人踹開,因為對方人數太多,即使蕭君澤武功上乘,也依舊力不從心。
朝陽同樣呼吸急促,拼盡全力地守護著蕭君澤的後背。
哥舒喆煜如同勝利者一般策馬走進城門,高高在上的冷眸觀察著城內的廝殺。
早就沒有多少人了呢,不愧是木懷成,戰神的子侄。
很好……能撐到現在,已經足以讓他敬佩。
視線落在朝陽和蕭君澤身上,那兩個人……也很讓他眼前一亮呢。
殺了他這麼多人……這可不行。
利索地翻身下馬,哥舒喆煜拔出長劍衝著木懷成走了過去。
在那之前,他想試試木懷成的實力。
「所有人,不許插手。」哥舒喆煜冷聲開口,為了確保公平,所有人都不能插手他和木懷成的打鬥。
蠻人自動後退,所有的奉天軍全都警惕地看著哥舒喆煜,也慢慢後退。
「將軍!將軍!」
奉天將士開始吶喊,為木懷成助威。
木懷成冷眸看著哥舒喆煜,眼底的寒意異常濃郁。
「終於,能讓我見識一下,戰神的子侄,是否也如同傳聞一般,還是僅僅只是沾染了神輝。」哥舒喆煜說話間就已經沖木懷成襲了過去。
木懷成快速閃躲,硬硬接下他一劍。
太重了,哥舒喆煜天生蠻力,他的重擊殺傷力極強。
與木懷成作戰,哥舒喆煜用了十分的精力,這是他對對手的尊敬。
朝陽護著蕭君澤後退,心口收緊,這個哥舒喆煜好強……
「除了爹爹,我從未見過這般……能與戰場,與戰爭仿佛融為一體的人。」朝陽小聲開口。
可惜,他是敵人。
既然是敵人,那就必須除掉。
「你說,他們誰占上風。」蕭君澤擦了擦朝陽臉上的血跡,那是敵人的血。
朝陽警惕搖頭。「哥哥的傷還未痊癒,如若拼盡全力,撐不了太久,我們得想個辦法。」
蕭君澤蹙眉沉默,手指握緊,他都想去試試,這個哥舒喆煜到底有多強。
「我們將軍受了重傷還未痊癒,韃達勝之不武!」朝陽沉聲開口。
哥舒喆煜的身形滯了一下,蹙眉看著朝陽。
「韃達若是想讓我們輸的心服口服,不如讓出一隻手。」
木懷成趁機看了朝陽一眼,眼眸示意她,準備行動。
他們不能久戰。
「讓一隻手又如何?」哥舒喆煜冷笑。
朝陽揚了揚嘴角,她就知道哥舒喆煜這種人最為自負。
在兩人僵持中,木懷成儘可能拖住對方。
朝陽沖身後之人擺了個手勢。
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對準了還在觀戰的蠻人。
「嗖!」城內再次陷入混戰,蠻人在沒有警惕的情況下損失數千人。
哥舒喆煜怒目瞪著木懷成。「我敬重你是個對手,可你居然如此卑鄙!」
「卑鄙?哼,你讓人在我軍中散播謠言,擾亂軍心,不夠卑鄙?」木懷成一腳將身邊的蠻人踹開,與眾將士一同殺敵。「這叫兵不厭詐!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