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朝陽給蕭君澤的禮物

  阿圖雅緊張得耳根發紅,手指也火辣辣的疼。

  這種事……

  她沒有想過。

  何況,木懷成從沒有碰過她。

  新婚夜木懷成就扔下她來邊關了,他們之間……充其量各取所需。

  可阿圖雅無法告訴任何人,只能低頭不說話。

  寧河只當她是害羞了,笑著再次開口。「我以前也有過木景炎的孩子,為自己愛的人孕育孩子,是義無反顧,也是心甘情願的。」

  那會覺得幸福。

  當初她和木景炎在關外木屋停留數月,她為他療傷……誤以為木景炎把她當成白狸。

  她心甘情願地利用白狸的身份和木景炎纏綿床榻,貪戀著他身上的溫度。

  她懷了木景炎的孩子,可卻誰都沒有告訴。

  她會在夜裡偷偷看著自己的肚子傻笑,像個傻子一樣隱藏著那份欣喜。

  她在努力地為自己編織著一個夢。

  可後來,夢醒了,木景炎的劍刺穿了她的胸口,也毀了她全部的幻想。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她卻活了下來,肚子裡的孩子也堅強地跟著活了下來。

  她躲藏在暗處,想要偷偷生下那個孩子,可木景炎卻帶著白狸逃離奉天……

  白狸犯了錯,暗魅樓怎麼可能會放過她這個影子。

  她以為可以賦予這個孩子生命,偷偷讓它遠離一切危險和黑暗,哪怕這個孩子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不受暗魅樓制約。

  可她向來運氣不好,總是事與願違。

  阿圖雅驚訝地抬頭。「那孩子……」

  「孩子被打掉了。」寧河無力地笑了一下。

  被暗魅樓的人生生打掉……

  那些魔鬼,還拿著滿身是血的孩子屍體給她看,說是個男孩……

  「孩子已經成形了……」

  「嬸母……抱歉,我不是故意問的。」阿圖雅緊張地站了起來,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安撫。

  「沒事,已經過去了。」寧河笑了笑,起身拍了拍阿圖雅的腦袋。「先別縫了,雙手都扎紅了,成兒該心疼了。他們木家的男人啊,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那是會連心都掏出來的。」

  以前,寧河就知道,木景炎愛一個人愛到痴狂,連命都不要。

  她一直以為木景炎愛的是白狸,從未想過會是自己。

  淡淡的笑了一下,寧河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笑容也能有一天可以透著幸福。

  木景炎,是她往後餘生唯一的救贖了。

  她的前半生在地獄,後半生……只有木景炎。

  阿圖雅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會心疼嗎?

  ……

  營帳外,棉簾上積存的雪墜落,木懷成進了營帳。

  「嬸母來過?」木懷成柔聲問了一句。

  「嗯,來過了。」阿圖雅上前接過木懷成的披風,小聲問了一句。「又要打仗了嗎?」

  她每日都在擔心。

  「別怕,不會有事。」木懷成坐在火爐旁,熟練地將受傷的肩膀露了出來,讓阿圖雅幫他上藥。

  一開始,他還會侷促,畢竟阿圖雅是姑娘。

  但阿圖雅不在乎,他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備。

  「傷口恢復得很好,但又有裂開的地方,你能不能先不習武?」阿圖雅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看著傷口心疼。

  「每日操練,主帥哪能不以身作則。」木懷成任由阿圖雅幫他上藥,重新包紮,視線落在她紅腫的手上。「沒有好好塗藥?」

  「不……不是,是縫底衣,扎……」阿圖雅沒敢說了,怕木懷成嫌棄她笨。

  木懷成果然蹙了蹙眉,臉色一沉。「這種事讓別人做就好。」

  「我……我是什麼都沒做過,可你是我丈夫,你的底衣我怎麼能讓別人去縫。」阿圖雅紅了眼眶,木懷成肯定是嫌棄她了。

  她第一次為自己身為公主而自卑。

  若是和那些尋常人家的女子一般,肯定要學女紅的。

  木懷成的身體僵了一下,抬頭看著阿圖雅委屈到發紅的雙眼。

  「是怕你傷了自己……」他不擅長解釋,總是會讓人誤會他的用意。

  見阿圖雅眼眶和鼻頭都是紅的,臉有皙白似雪,越發像他以前偷偷圈養的小白兔。

  無奈地從懷中摸出一顆奶糖,木懷成遞到阿圖雅身前,就當賠不是了。

  阿圖雅鼓了鼓嘴,委屈的伸手拿過奶糖,分明是她給木懷成的。

  「上藥。」將凍傷膏塗在阿圖雅的手上,木懷成小心翼翼地推開。

  女人的皮膚要比男人細嫩了太多,像是小孩子一樣,吹彈可破。

  木懷成嘆了口氣,既然娶了阿圖雅,總要對她負責。「以後,危險的活兒不要逞能。」

  「縫衣服不危險。」阿圖雅想為自己辯解。

  「你做就危險了……」木懷成看著那隻已經腫脹的手指,這要是再扎幾下,怕是要壞了。

  「你果然還是嫌棄我……」阿圖雅抽泣得更厲害了。

  木懷成無措,他果然不適合哄女人……

  深意地看著身前抽泣又嬌貴的女人,木懷成的視線有些有些游離。

  明明,阿圖雅是和朝陽截然不同的性子。

  朝陽果敢堅強,好像扔進淤泥里都能開出花,就算是身在軍營戰場也不會讓人擔心。

  可阿圖雅,仿佛是暖房裡的嬌嫩的花朵,一碰就會壞。

  ……

  隆回縣,縣衙。

  朝陽坐在高處,眼眸低沉地看著跪在下方的縣令。

  「你的人都招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刺殺朝廷命官,好大的膽子。」

  「見帝王令如見陛下,你這是要反啊……」

  縣令瑟瑟發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立斬!」朝陽將斬殺令扔在地上。

  滿廳堂的官員,無一人敢為他求饒。

  「大人,在縣令府及其黨羽家中,糧油店中搜刮出大量金銀財寶,居然……堪比半個國庫,全是他這些年積攢的民脂民膏。」

  朝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走到那縣令身前,一腳把人踹翻。「你該是草菅多少人命,才得到這些錢財?半壁江山的賦稅居然都趕不上你一個小小縣令,真是好得很!」

  「饒命,大人饒命,我願意捐出全部家產,求您饒了我……」

  朝陽的眼眸越發暗沉。「饒了你?這些本就不屬於你,拖下去,公開遊街,處以極刑,以儆效尤,以震皇威!」

  所有暉城的官員全都嚇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誰都不敢招惹這個代表陛下視察的巡撫。

  「眾位大人要引以為戒,不要以為天高皇帝遠,陛下便對你們不夠關心。陛下仁德,心系邊關,若是好好表現,將來前程不可限量,如今邊關缺糧,缺少禦寒物資,各位大人……」

  朝陽眯了眯眼睛,話語透著深意。

  「陛下為國為民,我等深感慚愧,我願意捐出全部家當屯糧採購,為邊關送去禦寒物資!」

  「我也願意出一份力。」

  「我也願意。」

  朝陽揚了揚嘴角。「很好!」

  走出廳堂,朝陽看了何顧一眼。「召集人手,將貪官污吏府中全部錢財盡數運回京都,充盈國庫。」

  既然有人願意補充軍需,那這些錢,就充公了。

  戰事在即,蕭君澤若是缺錢,便會很被動。

  但願這份禮物他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