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城。
朝陽女扮男裝,帶著何顧上路。
「若是身份被識破,你就回不來了。」星移再三叮囑,朝陽必須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他有種預感,朝陽此去,怕是歸期遙遙。
朝陽瞪了星移一眼。「管好你自己,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放心,我們巫族人對主人絕對忠誠。」星移抬手做了巫族最高禮儀。
朝陽冷笑,不過是因為他的命在自己手裡握著罷了。
朝陽不信任星移,星移體內有她親手種下的蠱,若是星移觸及她的底線,她會毫不猶豫地除掉他。
星移沖朝陽嬉皮笑臉。「朝兒,別對我這麼凶,我是不會對蕭君澤如何的,我們的目標相同,只是有時候立場不同罷了。」
「長孫家遺孤的事情查清楚了?」朝陽也只能短暫信任星移。
她走了,蕭君澤身邊的可用之人少之又少,哥哥木懷臣畢竟精力有限,星移確實是個人才。
至少,能用他對付長孫家餘黨。
「長孫無邪。」星移眯了眯眼睛。
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朝陽握著韁繩的手僵了一下,長孫無邪……
「活下去。」深意地說了一句,朝陽勒馬離開。
若是別人,朝陽倒不會這麼擔心。
但若是長孫無邪,她只希望星移能活下去。
「你也太小瞧我了。」星移不服氣,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
看著朝陽離開的背影,星移眼眸變得深邃。「一路幫朝陽清除路障,她必須順利到達邊關。」
朝陽的作用,很大。
蕭君澤穩固朝堂,朝陽幫他解決內憂,木懷成木景炎幫他解決外亂。
天時地利人和,只差東風。
那便是……古嘉王朝的寶藏。
「主人,陛下撤回十萬大軍支援邊關,您就不怕寶藏被大虞……」手下有些擔心。
星移搖了搖頭,極其自信。「你以為,若是真的能打開寶藏的大門,他們會僵持到現在?」
帝辛可不是傻子。
「古嘉王朝的寶藏,只有古嘉王朝皇室後裔才能打開鎮守大門,若是強行炸毀或者破門而入,那裡面的寶藏會瞬間被毀,誰都得不到。」
有寶藏地圖和方位又能如何?
「主人恕罪,我們未能找到少主……」手下臉色慘白,單膝跪地。
星移眼眸沉了一下,許久才開口。「不急……」
先利用蕭君澤奪得天下,最後再扶持少主登基復國,古嘉王朝……永不覆滅。
抬手掐指算了一下,星移抬頭看著已經昏暗卻無星星的天空。
他只能掐算出少主的大體方位,卻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少主是古嘉王朝皇室唯一的遺孤,星移只知道他還活著,卻至今沒有找到他。
「當務之急,是除掉暗魅樓。」星移眼眸暗了又暗。
巫族和古嘉王朝皇族被暗魅樓趕盡殺絕,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身上的疤痕隱隱作痛,星移扶著城牆,喉口腥甜。
他無法……讓自己去回憶過去。
那些如同地獄一樣的經歷。
「不歸?」北檸守在城牆之上,見朝陽離開,星移還遲遲不肯入城,看著朝陽離開的方向發呆。
微微有些不爽,北檸從城牆上跳下。「怎麼?看上朝陽了?她可是陛下的女人。」
星移忍著喉口的腥甜,瞬間收斂眼底的陰霾。「美人兒,你吃醋了?」
北檸握緊了下手指,哼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汪汪汪!」
突然,城外竄出幾隻野狗,互相撕咬,搶奪食物。
星移的雙腿突然僵住,不受控制地打顫。
他……最怕狗。
「你……」北檸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就看見星移臉色煞白,分明是在害怕。
心口一緊,北檸沉了眸子,撿起地上的石頭,快速衝著野狗扔了過去。
野狗受到驚嚇,停止了撕咬,可卻呲牙突然衝著北檸和星移撲了過去。
「跑!」星移嚇得牙齒打顫,幾乎撲到北檸身上,抱著她就跑……
北檸有些無奈,她是不怕狗的。
可星移明明都嚇成那樣了,還不忘護著她……
多少還是有些感動呢。
「可以給我講講嗎?」終於到了安全的地方,兩人都氣喘吁吁。
原本,北檸是可以不累的,但被星移連抱帶拖的……實在是累了。
空氣安靜了下來,北檸有些後悔了,她……不該掀開星移的傷疤。
「被人追殺,被人當狗一樣……和這些畜生關在一起,要從它們口裡搶食物,要被它們咬……」星移聲音在顫抖,他從未再外人面前展露過最脆弱的一面。
北檸的手指慢慢收緊,心居然會跟著痛。
「那……以後我保護你。」北檸走到星移身前,沒有多說,只是垂眸牽住他的手腕。「回家。」
星移愣了很久,看著北檸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除了朝陽,從未有人站在他身前,說要保護他……
……
京都關外驛站。
天色不是很好,朝陽按照原定計劃現在驛站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出發。
怕蕭君澤膩膩歪歪引人耳目,朝陽沒有讓蕭君澤來城外送自己,先行離開。
「主子,一切正常。」何顧提前打探過驛站,確定沒有問題,才接過朝陽手中的馬。
朝陽女扮男裝又易了容,一般人很難看出她的身份。
大搖大擺的走進驛站,朝陽四下看了一眼。
「客官,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您請。」
小二像是提前就知道朝陽要來,笑著沖她抬手示意。
朝陽蹙了蹙眉,有人給她安排好了一切?
警惕的上樓,朝陽推開提前安置好的房間。
微微蹙眉,朝陽邁了進去。
門在關上的瞬間,藏在門後的人沖朝陽出手。
朝陽耳朵一動,抬手擋住對方進攻。
「你!」可身後的人卻順勢抱著朝陽的胳膊,把人拽進來懷裡。
朝陽無奈。「若不是提前聽出是你,這會兒你的腦袋一定已經落地了。」
蕭君澤挑眉,不怕死的把朝陽抱了起來。
「不好好在宮中待著,跑驛站來做什麼?」朝陽苛責。
「娘子翻臉不認人,拋棄相公說走就走,留我一人獨守空房。」蕭君澤幽怨開口,抱著朝陽坐在床榻上。「要補償。」
「蕭君澤!」朝陽不想慣著蕭君澤,這段時間她真是給蕭君澤慣壞了。
「朝兒……」蕭君澤悶聲悶氣的開口。「我想和你一起走。」
「胡鬧!」朝陽嘆了口氣。
「就因為我是帝王……這皇位,我不要了行不行?蕭憫彥想要……」蕭君澤像是在說胡話,但卻毫不掩飾的透著委屈和無可奈何。
身為帝王,並不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