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達受傷,顯然不是蕭君澤的對手。
用力握緊雙手,古達的殺意越發濃郁。絕對不能讓朝陽離開,大虞皇帝就是個瘋子,若是讓他知道……
自己絕對會死得很慘。
「蕭君澤,幫我殺了他……」朝陽聲音有些哽咽,護著老爺爺和小寶後退。「殺了他,我就跟你走……」
蕭君澤愣了一下,驚愕地轉身看著朝陽。
殺這個人根本不需要費太多力,朝陽卻以此做籌碼。
是不是說……她願意和他走。
古達臉色一沉,想要逃走。
蕭君澤反手將人攔住,劍鋒一凌,抵在對方的喉口。
古達驚恐地深吸了口氣,蕭君澤的劍法太快。
寒光閃過,古達來不及反抗,脖子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他根本連反手的餘地都沒有。
「走!」蕭君澤拉住朝陽的手腕,必須儘快離開,否則那些人很快會找過來。
「去三十二城等我。」恆河下游與三十二城搭界,朝陽讓蕭君澤先走,她還有事情要處理。
蕭君澤的心口收緊了些,他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相信朝陽。
她會不會又想把他支開。
「相信我……」朝陽看著蕭君澤,聲音透著絲絲懇求。
蕭君澤垂眸,翻身上馬。「我只等你到日出之前。」
如若朝陽不來,他便不等了。
朝陽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
恆河流域樺樹林。
朝陽在茅屋留了信,那是留給胤承的信。
老爺爺和小寶也已經離開了,她只想找到那個乞丐神醫。
抬頭看著已經飄落的樹葉,不知不覺已經深秋。
「前輩?」
樹林深處,有個山洞。
裡面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前輩?」
朝陽警惕地走了進去,四周空寂沒有人,但地上的灰燼還是溫熱的。
有潑過水的痕跡。
說明這山洞的主人是知道她來了,故意離開。
「前輩,我知道你沒有走遠,既然知道我要來,為什麼要躲著?」朝陽蹙眉,追出山洞。
她的聽力異於常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聽到,可這個乞丐剛走她居然毫無察覺。
這說明,他沒有走遠,就在這附近躲著。
躲著看著她。
「前輩,晚輩是毒谷老者的弟子,朝陽。師父臨終前交給朝陽一封信,讓朝陽找到他的師弟,前輩可是藥王古雨?」
朝陽用力握緊手指,她要賭一把。
她並不清楚這個乞丐的身份,但老者當初講過他們師兄弟幾人。
當年轟動一時的藥王古雨,後來在老者的愛人阿古彌雅死後,徹底銷聲匿跡。
老者說,他知道師弟一直記恨他,埋怨他。
怪他當年不應該參與皇室爭端,害了阿古彌雅。
老者和藥王古雨離開師門後多年,他們又多了一個小師弟……薛京華。
可能沒人知道,薛京華是女兒身。
「前輩,聽聞您性格古怪,從不平白無故救人,就算您不打算見朝陽,至少告訴我……蕭君澤求您救我,答應了你什麼要求!」朝陽用力握緊雙手。
老者說過,自己這個師弟脾氣古怪,毒谷救人留一個要求的規矩就是他在的時候一起定下來的。
朝陽想知道,蕭君澤到底答應了什麼……
她在擔心蕭君澤。
樹林中傳來莎莎聲,朝陽警惕地看著四周,未見人,只聽見聲音。
「老者的徒弟,哼,也不過如此。」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隨即朝陽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攻擊。
「噗!」摔到樹幹上,朝陽吐了口血。
「前輩是在嫉妒我師父,我師父後繼有人,至少我朝陽此生都不會忘記師父的教誨,傳承師父的衣缽,而前輩卻後繼無人!」朝陽深吸了口氣,用力握緊雙手。
她故意激怒對方。
「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老乞丐哼了一聲,又是一掌。
朝陽連人都看不見,無從閃躲。
「前輩,若是如此欺負晚輩,會被人說您嫉妒我師父,見我師父走了,您以大欺小。」朝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反方向走了幾步,在對方再次出手之前,反手甩出長劍。
「哼,老狐狸養了只小狐狸。」老乞丐剛要動手,見朝陽的劍已經抵在脖子上,氣得臉一陣青白。
「前輩,蕭君澤答應了您什麼要求。」朝陽收了劍。「我沒有要和您動手的意思。」
「那傻小子?」老乞丐悠悠開口,雙手背在身後。「傻小子天賦異稟,居然是蠱蝶的寄生體,還活的旺象。」
朝陽緊張地看著老乞丐,手心有些出汗。
「他答應了我三個要求。」老乞丐笑得一臉得意,伸著三根手指,表示自己賺了。
毒谷只要一個條件,他開了三個,沒想到傻小子居然一口就答應了。
「前輩!」朝陽倒吸一口涼氣。
蕭君澤是傻子嗎,三個無理的條件都答應!
「第一個條件,我要他的命來換。」老乞丐眯了眯眼睛,一臉陰狠。
「前輩你欺人太甚!」朝陽顯然有些失控,反手出劍,對老乞丐下手。
「女娃娃,這就被激怒了?」老乞丐伸手抓住朝陽的劍,仔細端詳。「寒冰,果然是好劍。」
朝陽沒有廢話,快速反手,劍身變換長鞭,與老乞丐打成一片。
「你體內有噬情蠱,你是暗魅樓的聖女?」老乞丐眯了眯眼睛,警惕問了一句。
朝陽沒有多說,只想知道老乞丐到底讓蕭君澤做了什麼。
「你若是將這寒冰送給我,我便告訴你那傻小子答應了我什麼。」老乞丐揚了揚嘴角。
這把短刃,他看上了。
朝陽深吸了口氣,反手收回,恢復成短刃狀態。「晚輩還有一個條件。」
老乞丐笑了笑。「噬情蠱的解毒之法?無解……」
「不是。」朝陽知道他不會說。
噬情蠱,她會自己想辦法解除。
「什麼?」老乞丐愣了一下,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
「如何根治天疾之症,自幼體弱之人,根基寒脈。」朝陽要替哥哥木懷臣找到解決方式,這麼久了,木懷臣的身子骨肯定越來越弱。
不能再拖了。
「天生寒脈?男子?」老乞丐眯了眯眼睛,似乎很多年前他遇到過這麼一個體質的男娃娃。
「是!」
「你師父居然連寒症都解不了?」老乞丐一臉傲嬌。
「師父……是被人害死的,走得太突然。」朝陽眼眶有些泛紅。
老乞丐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眸慢慢變得深邃。
被人害死……
呵,天道輪迴。
「那傻小子體質特殊,我要他心口一碗血,我入藥用。」老乞丐的聲音開始低沉,像是轉移話題一般轉身往山洞走。
朝陽看著老乞丐的背影,莫名覺得晚年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