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宮。
因侍衛凌遲一事,阿朵珠被罰禁足三個月,在此期間絕不能離開後院半步。
「公主,陛下和朝陽君主一起失蹤了……」
身後,是阿朵珠的心腹。
阿朵珠的臉色瞬間沉了一下,雙手握緊到發抖。
朝陽!
這個狐狸精到底哪裡好,讓胤承如此受她蠱惑。
一國之君,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將權謀和算計當做過家家!
怒意許久未消,阿朵珠用力將桌上的物件全都摔在地上。
「公主,若是大虞陛下真的失蹤不再回來……」手下有些擔心阿朵珠的處境,一旦外界都知道胤承失蹤,會影響阿朵珠在柔然王心裡的地位。
一旦阿朵珠的處境變得危險,那遠在柔然的阿朵珠母族,就會備受牽連。
「你放心,我比你更了解大虞皇帝。」阿朵珠揚了揚嘴角,胤承這樣有野心的人,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建築起的高台砰然倒塌。
如今,不過就是比誰更有耐心的時候。
誰更有耐心,誰就能笑到最後。
「我手中握著的是寶藏的秘密,胤承未曾放棄尋找寶藏地圖,也著手讓人去尋找寶藏地點,這說明什麼?」說明,胤承絕對不會放棄。
手下不敢多說。
「盯著古嘉王朝,大虞的人已經找到了寶藏的位置,就差地圖才能進入古墓了。」
一旦古嘉王朝的寶藏落在胤承手中……
阿朵珠眯了眯眼睛。
她不會看錯人,胤承一定會成為這天下之主。
因為胤承眼中的野心,深不見底。
他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大虞,他要的是這天下。
是他力所能及之處,皆為王土。
……
奉天,邊關驛站。
暗魅樓的殺手全部撤離,畢竟木景炎還活著的消息要比清理門戶更讓暗魅樓震驚。
一個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又回來了,而且……這個人是暗魅樓費盡心機除掉的。
這個人沒死,只能說明一點……
暗魅樓所有人都被當年的聖女白狸給騙了。
當初暗魅樓費盡心機想要除掉木景炎和沈清洲,這兩個人若是同時盡忠奉天,那奉天必然成為西域最大的隱患。
所以沈清洲和木景炎必須死一個。
除掉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也是當初暗魅樓給聖女白狸下的死令。
白狸別無選擇。
但很顯然那,當年的白狸,把暗魅樓在內的所有人都騙了。
她沒有殺木景炎。
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小一……」木景炎轉身,連殺人都毫無波瀾的臉上微微有些侷促。
他擔心寧河不願意看見自己。
這些天他一直都跟在寧河身後,他知道寧河不願意承認他的存在。
他『死亡』沉睡了這麼多年,寧河早就應該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
他的突然出現,讓寧河很難接受。
尤其是當初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折磨,讓她一下子接受木景炎,根本不可能。
驛站安靜了很久,寧河的手指微微顫抖,隨即抬起觸摸木景炎的臉頰。
是有溫度的。
也許從那一刻,寧河才真正意識到,木景炎確實回來了,而且真真實實的出現在她面前。
」啪!」清脆的響聲讓驛站的空氣越發凝滯。
北檸驚恐地看著自家主人,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主……主人……」
木景炎現在還不清楚目的為何,若是把人惹惱了,她們兩人根本不是對手。
「木景炎,我師父她……」北檸緊張地護著寧河。
「要麼殺了我,要麼說出你的目的,要麼此生不要相見,否則……就算是死,我也拉你一起。」大概,她的心在十幾年前就被木景炎親手殺死了。
可為什麼,她在重新見到木景炎以後,心臟還是沒有出息地重新跳動了。
「我有目的……」木景炎伸手拉住寧河的手腕。
寧河苦澀地笑了一下,木景炎果然是帶著目的來的。
「關於什麼?關於古嘉王朝寶藏的位置?」寧河想不通自己究竟還有什麼是木景炎有所圖的。
當年,她和白狸同時受命尋找古嘉王朝寶藏的線索,白狸得到了古嘉王朝古墓的地圖,而她看到了古嘉王朝寶藏的位置所在。
她有私心,所以她沒有吭聲,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古嘉王朝的寶藏之地始終沒有被人發現。
所有人都知道古嘉王朝的墓地蘊藏了這個古老王朝全部的財富,不僅僅是富可敵國,這些財富可以讓掌權者創建一隻強大到無人能及的軍隊,一統天下。
兵法預言,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自古嘉王朝之後的數百年間,天下四分五裂,各處小國郡縣依附大國成了奴隸附屬國,連年高額賦稅進貢乞求平安,百姓苦不堪言。
各國邊境百姓備受戰爭和流寇壓迫,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各地紛爭不斷,資源,財富,都被大國掠奪,小國奮起反抗被滅,百姓被奴役,天下從未太平。
古嘉王朝當年雖然滅國,但卻留下了足以復國的巨大財富。
這也是當年輔佐古嘉王朝的巫族之人預言,留下的計謀。
古嘉王朝,一直都在試圖復國,一統天下。
可這筆財富究竟會落在誰手中,誰也不得而知。
「寶藏,權勢,如今都與我無關……」木景炎搖頭,他身為木家將士,戍守邊關保家衛國,但卻從未有過任何其他念頭。
可惜功高震主,帝王忌憚他,他便必須死。
以前的木景炎已經死了。
木景炎也從未對不起朝堂,對不起帝王。
是帝王負了他……
如今醒來,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如同雲煙,除了小一。
「這一次,我只要你。」木景炎的手指還有些發顫,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堅定。
寧河的視線也如水波般散著漣漪,可她差點就信了。
冷笑了一聲,寧河甩開木景炎的手。「木將軍是覺得我還如當初年少好哄騙?十幾年的光陰,我只長歲數不長腦子?」
木景炎眼底閃過心疼,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撫。
十幾年的傷痛和提心弔膽的生活,是他無法用幾句話就能磨平的傷口。
「為了白狸,你傷我趕我,如今白狸又有什麼計謀你不如直接說出來,別讓我……看不起你。」除了白狸有什麼花招,寧河實在想不出什麼事情能讓木景炎這麼鍥而不捨地跟著她。
木景炎她是了解的,他骨子裡的驕傲比命都重要。
「木景炎,你還活著……」真好。「我們互不干涉,從此不再有任何瓜葛,不……」
不好嗎?
為什麼還要在醒來以後招惹她。
不要……再來傷害她了。
她寧願忍受身體的酷刑折磨,也不想再受所謂的情傷。
疼,太疼了。
「嗯……」
寧河的話還沒說完,沒有任何解釋的木景炎只好摁著腦袋吻了上去。
他只是個戰場廝殺的莽夫,不像沈清洲那般懂得風花雪月,他更不會解釋討歡心,他只知道……他可以用行動來證明。
他回來了。
以後,再也不會讓他的小一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傷害。
任何人都不行。
無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