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蕭君澤突然心悸

  「求求您,別殺她……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求求你。」北檸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對於木景炎這個人,北檸很熟悉,卻不了解。

  她知道寧河忘不了木景炎,這一生都在被木景炎折磨,可她並不了解寧河木景炎還有白狸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不敢問,也從來不去問。

  木景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寧河,什麼都沒說,只是越過北檸將人抱了起來,一步步離開。

  組織之外,所有殺手驚恐地看著,誰都不敢阻止木景炎將人抱走。

  北檸驚慌的追了出去,扶著傷口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

  她不放心木景炎想做什麼……

  也不知道木景炎是懷著什麼心態把人帶走。

  ……

  奉天,江南之地。

  「公主!」九鳳找到阿圖雅的時候,阿圖雅還在痴傻狀態。

  因為高燒和的傷口感染,人也混混沌沌。

  「哥哥……」阿圖雅害怕地往木懷成身後躲,兩隻手始終緊緊的拽著木懷成的衣衫,把衣服拽出了深深的褶皺。

  木懷成倒是也由著阿圖雅這麼粘著自己,就當是作為哥哥對妹妹的守護。

  「陛下!」禁軍統領鬆了口氣,趕緊跪地。

  確保蕭君澤安然無恙,他們也就放心了。

  「今日不宜前行。」星移從城牆之上走下,搖了搖頭。「江南之地太過安靜,物有反常必有妖。」

  蕭君澤冷眸看了眼城門,他不能再拖下去,宮中如今不知是何形勢。

  怕沈芸柔狗急跳牆,對木家下手。

  木家,蕭憫彥,如今都在一條船上,一旦沈芸柔被逼急了,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不如將聲勢造大,我們不躲了。」星移抬頭看了眼天色,再次開口。「江南之地災荒不斷,賑災之事讓陛下在此處很有威望。陛下不如趁著此次西域之行,再走災區,親自督查災後重建,將您回來並且關懷百姓心繫天下之事造大聲勢。」

  此前他們一直都是隱蔽行蹤,卻甩不開沈芸柔的殺手,既然如此,那不如換個方式,直接光明正大的站在百姓的視線之下,受萬民護佑。

  蕭君澤深意地看了星移一眼,也許朝陽說得對,物盡其用,星移這個巫族之人,用好了確實是一把利刃。「嗯,你著手準備。」

  星移點頭退下。

  他知道,蕭君澤終於開始信任他了。

  「圖德,提前讓人在災民中傳謠,皇后把持朝政,妄圖外戚侵權,天神動怒,降罪百姓,災難還會再次降臨。」

  蕭君澤的聲音很冷,謠言遠比千軍萬馬更誅心。

  經歷過災難,江南之地的百姓更加珍惜災後的生活,若是再來一次災難,沒有人能撐得過去。

  謠言越是激烈,民眾越是擁護他,對他打贏這場宮廷權謀越有幫助。

  民心所向,只要他順利回到皇宮,哪怕沈芸柔只有一丁點的把柄,他也可以順勢將她拉下高台。

  這些年,沈芸柔在京都築造高台,一步步想要利用一個孩子蠶食皇權。

  可惜,地基不穩。

  在百姓心中,皇權不僅僅是權利的象徵,是百姓安居,是天下安寧的表率。

  皇室安穩,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國家才能發展。

  百姓擁護皇權,皇權才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如若百姓群起攻之,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這一點,是沈雲柔想不到的大局觀。

  蕭君澤承認,沈雲柔很聰明。

  作為一個女人,沈芸柔的野心已經足以威懾到他這個帝王。

  但沈芸柔畢竟是個養在深閨之中的女人。

  沈清洲沒有奪權的心思,便不會在這方面上著重培養沈芸柔。

  從大局觀和帝王之術上來說,沈芸柔終究還是欠缺了一下。

  所以從一開始,蕭君澤便沒有將沈芸柔當成什麼勁敵。

  只要他想,能讓沈芸柔替代朝陽的身份入宮為後,便也能將她從自己築造的高台上徹底拉下。

  「將你們公主帶走。」蕭君澤蹙眉,想和木懷成說些要事,但阿圖雅卻始終纏著木懷成,像是一個拖油瓶。

  「哥哥……」阿圖雅小心翼翼地躲在木懷成身後,看了蕭君澤一眼。「他好兇。」

  木懷成有些為難,安撫阿圖雅。「聽話,跟九鳳去找大夫。」

  阿圖雅委屈地鼓了鼓嘴,但還算聽話。

  「阿九,我們走。」伸手牽著九鳳,阿圖雅帶著阿九離開,走之前還不忘緊張地拉著木懷成的衣角。「哥哥,你要小心哦……」

  九鳳趕緊把公主帶走,沖蕭君澤作揖。

  她們公主是因為受了傷才會這樣……

  作為柔然這樣的小國家,公主和皇族在大國強國面前是沒有身份和尊嚴的。

  他們可以隨意踐踏。

  公主也不過就是聯姻的工具和棋子。

  身份皇室公主,阿圖雅只有討好了蕭君澤,才能在奉天長久地待下去。

  只有在奉天長久地待下去,柔然才能忌憚奉天,好好對阿圖雅的母親兄長。

  阿圖雅身上背負的擔子,從來都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她是跋扈任性,可她……承受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千方百計地想要取得蕭君澤的喜愛,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怕自己成為柔然王的棄子。

  是怕遠在柔然的哥哥和母后,被柔然王區別對待。

  她怕自己母后的母族被柔然王欺壓,怕阿朵珠的計謀得逞。

  怕柔然王重視阿朵珠,從而讓她的母族淪為奴隸。

  「陛下,阿圖雅只是重傷多日未得到救治,所以……」木懷成想替阿圖雅說句話。

  作為大國武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國家的皇族有多卑微。

  依附於他國,背靠他國。

  公主只是棋子。

  蕭君澤看了木懷成一眼。「阿圖雅想要的,朕給不了。」

  他很清楚阿圖雅要什麼。

  要帝王的寵愛,要後宮的一席之地。

  要柔然因奉天而忌憚,善待她的親人。

  可他不會讓阿圖雅入宮。

  他做不到。

  木懷成嘆了口氣,他無法左右帝王的選擇。

  蕭君澤恩怨分明,阿圖雅此次是為了他才如此,他不會強行將阿圖雅遣返回柔然。

  可讓他娶了阿圖雅,將阿圖雅留在後宮,他做不到。

  「陛下,還在奢望什麼……」木懷成壯著膽子詢問。

  顯然,蕭君澤還在奢望朝陽回來。

  他可能覺得,只要他始終如一,總有一日朝陽能幡然醒悟。

  可朝陽想要的是自由,是蕭君澤給不了的。

  「恩……」突然,蕭君澤心口一陣刺痛。

  可能是提到了朝陽,也許是突然的心悸。

  「陛下?」木懷成心口一慌。

  蕭君澤搖了搖頭,方才的瞬間讓他覺得心慌,可卻又沒有明顯的傷病,只是單純的心悸?

  可為什麼,在方才心跳刺痛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