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蕭君澤的試探

  蕭君澤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小小的奉天。

  這奉天也不可能滿足蕭君澤的野心。

  蕭君澤在南疆留下了隱患,在三十二城也埋下了伏筆,這些朝陽其實都清楚,只是她從來都不提。

  蕭君澤眼底閃過驚慌,這些事……朝陽居然都知道。「我……」

  蕭君澤有些慌。

  他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想。

  奉天國力若是穩定,這天下如今動盪百姓不安,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在的情況下,收復天下也未嘗不可,這對百姓來說是好事,可以讓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遠離戰爭和顛沛游離。

  無論是對於商人還是邊關百姓,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如今各國郡縣甚至是部落割據,各自為王,各自為政,商路,官路被各國把控,商人賦稅和過路費用高昂,關外各國不管地帶土匪流寇太多,每個人都有怨言,哀聲載道。

  一統天下,是很多人的心愿,也是很多人窮其一生甚至是幾代人的基業。

  「陛下想清楚,得到這天下,總要失去一些東西。」朝陽的聲音很堅定,

  「如若要這天下註定要失去的人是你,那我可以不要!」蕭君澤的聲音有些激動。

  朝陽視線灼灼的看著蕭君澤,笑著搖頭。「你是天生的帝王,怎麼可能放棄天下選擇我,如若我說……我有古嘉王朝寶藏的地圖,只要陛下乖乖留在皇宮,朝陽便將地圖雙手奉上,陛下如何抉擇?」

  如若蕭君澤想要一統天下,野心蓬勃,那古嘉王朝的地圖就是蕭君澤必須要得到的物件。

  因為只有得到了古嘉王朝寶藏才能充盈國庫,有充足的糧草軍餉,強兵增兵。

  「陛下不信朝陽?」朝陽轉身,走進御書房,在蕭君澤的御案上畫著地形圖。

  蕭君澤快步走到朝陽身邊,將還未成型的紙張奪走,撕的粉碎。「我不管寶藏是不是真的在你手裡,但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絕對不能提!」

  蕭君澤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威脅。

  如若別人知道了,朝陽的命就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

  各個國家貪婪地人太多了,他們會想盡辦法殺了朝陽,奪走寶藏地圖。

  朝陽有些驚愕的看著蕭君澤,他到底是不信任地圖在她手裡,還是……真的不在乎這些。

  「朕若不去西域,你別想離開朕的視線。」蕭君澤的話語和氣壓依舊透著威脅。

  朝陽心口酸澀的厲害,說不出來的感覺。「陛下還不是不信任朝陽……」

  蕭君澤若真的是不信任,朝陽不會這麼慌。

  朝陽居然會害怕,害怕蕭君澤是為了她。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我。」蕭君澤聲音低沉的問了一句。

  「有些傷疤是永久的,觸及便痛。」因為曾經的蕭君澤從來沒有信任過她,她朝陽又何必自欺欺人。

  何況,遲來的信任,早就讓她失去了信任。

  「既然如此,那朕要這天下,也要你。」蕭君澤抬手拉過朝陽,用力困在懷裡。「你可以繼續恨我,我不會讓你自己去西域的。」

  「陛下太過自負了,天下和我只能要一樣。」朝陽冷笑,反手將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態度堅定。

  蕭君澤將朝陽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負氣。「那我要你。」

  「……」

  蕭君澤的一句話,讓朝陽無言以對了。

  「怎樣才能信我?」蕭君澤小聲問了一句。

  「陛下現在宣布退位,然後自殺,朝陽就信你。」朝陽有些羞憤,用力推開蕭君澤。

  「現在宣布退位可以,自殺不行,我死了,你不是要守寡?」蕭君澤死皮賴臉。

  朝陽被蕭君澤氣的呼吸加重,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那陛下現在就宣布退位,將皇位傳給六皇子蕭憫彥,讓奉天歸於正統,如何?」

  蕭君澤居然真的拿起紙筆擬寫詔書,打開盒子拿玉璽……

  「蕭君澤!」這下,慌得倒是朝陽了。

  「你這個瘋子……」朝陽失控的將那張所謂的詔書撕得粉碎,轉身離開御書房。

  她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

  最後輸的人,好像都是她。

  蕭君澤臉皮已經厚到了極致,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朝兒……」看著朝陽跑出去的背影,蕭君澤嘆了口氣。

  徑直追了出去。

  若是現在下了退位詔書,他和朝陽都活著走不出奉天。

  權利和這個身份才能保護他和朝陽。

  他寫詔書,也不過是想看看朝陽如何選擇。

  蕭君澤追著朝陽離開,蕭憫彥從花園的假山後走了出來,趁著所有人被蕭君澤支開,走進御書房。

  視線落在地上的那堆碎紙屑上,蕭憫彥一張張撿了起來,拼湊好以後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側目看了眼屋外,蕭憫彥拿出玉璽在拼湊好的碎紙上印了章,轉身離開。

  傳國玉璽一般都是要被蕭君澤放在機關室的,可今日要將送去西域的文帖印章,蕭君澤將文帖交給禁軍後,玉璽就一直放在桌上。

  揚了揚嘴角,蕭憫彥將碎紙全部收走。

  ……

  御花園。

  朝陽跑到涼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

  很顯然,方才那是蕭君澤在試探她……

  以奉天現在的情況,蕭君澤若是真的退位,他根本就活著走不出這皇宮。

  他不是傻子,是她朝陽是傻子,居然真的以為蕭君澤會寫退位詔書。

  呵,真是諷刺。

  遠處,蕭君澤看著朝陽坐在涼亭中,沉默了許久卻沒有追上去。

  「陛下,您……」阿福從阿雅處出來,正巧看見蕭君澤站在樹下。

  「回去吧。」蕭君澤轉身,往御書房走。

  「陛下,阿雅小姐的腿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阿木的情況也很穩定,宮中沒有任何人敢亂說,您就算去西域……阿福也能保護好阿雅小姐。」阿福想讓蕭君澤放心。

  蕭君澤看了阿福一眼,嘆了口氣。「還是你懂朕。」

  「陛下,阿福相信您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阿福在宮中等您。」阿福恭敬作揖。

  「去吧。」蕭君澤點了點頭。

  阿福應了一聲,恭敬退下。

  進了御書房,蕭君澤臉色沉了一下。「阿茶!」

  殿外,阿茶跑了進來。「陛下有何吩咐。」

  「方才御書房誰來過?」蕭君澤見地上已經沒有那些撕碎的紙片。

  「是奴才方才來打掃了,可是……可是丟了什麼物件?」阿茶緊張跪在地上,他方才來將地上的碎紙都收走了。

  「你動玉璽了?」蕭君澤看了眼存放玉璽的盒子。

  那盒子是有機關的,若是被人打開,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陛下,奴才就是有九個腦袋也是不敢的!」阿茶嚇得臉都白了。

  「行了,你下去吧。」蕭君澤冷聲開口。

  阿茶跌跌撞撞的離開,暗衛就從屋檐跳了下來。「是秦王。」

  蕭君澤的眼神冷了一下,他又何嘗不是在試探蕭憫彥……

  「盯著秦王。」哪怕不信任,蕭君澤也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桌上的玉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