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沈清洲對朝陽的縱容

  皇家的親情總是少得可憐,所以蕭君澤更珍惜蕭憫彥對他的依賴。

  蕭君澤很清楚,蕭憫彥是被先帝議儲之人,理應徹底除掉,永絕後患。

  可他下不去手,他對親情的偏執與當初對慕容靈恩情的偏執是相同的執著。

  他明知道蕭憫彥是隱患,卻還是執意將隱患留在身邊。

  他想看看,他真心對蕭憫彥,蕭憫彥會不會維繫這份親情。

  ……

  沈家,丞相府。

  朝陽再次站在沈家門口,心情有些複雜。

  抬頭看著丞相府三個字,朝陽遲遲沒有進門。

  「朝兒,你在害怕?」星移站在朝陽身後,小聲問了一句,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別怕,我陪著你。」

  朝陽看了星移一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感受是什麼感受。

  恐懼嗎?

  似乎不單純是恐懼。

  曾經,她確實懼怕這裡,甚至連上門的資格都沒有。

  記得胤承出事的那年,她逃脫白狸的控制跪在丞相府門外跪了整整一夜。

  一夜的大雨,她懇求沈清洲救救胤承,幫幫他……

  可沈清洲連門,都不讓她進。

  那時候,朝陽還傻傻地以為,這門內的男人,是她的父親。

  諷刺地笑了一下,朝陽開始慶幸,幸虧……這個冷漠,如同魔鬼一樣的男人,和她毫無關係。

  更慶幸,那個叫木景炎的男人,那個年少成名,如同神邸的男人,才是自己的父親。

  眼眸沉了一下,朝陽上前。

  「朝陽郡主,丞相身子不適,不見客。」很顯然,丞相府的管家是在等朝陽的,沈清洲知道朝陽要來,而且知道她來做什麼。

  「皇后令在本郡主手裡,不見?」朝陽拿出沈芸柔給的令牌,就算是丞相也要給皇后個面子吧。

  管家的臉色白了一下,這……「您稍等。」

  管家不敢隨意下決定,轉身進門去詢問沈清洲。

  朝陽也不著急,安靜地等在門外。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等了。

  星移站在朝陽身後,垂眸看了她一眼。「給你個好東西。」

  朝陽見星移伸手過來,抬手接過。

  「什麼!」下意識鬆手,朝陽後退了一步。

  那毛茸茸在手心裡的感覺分明就是蟲子。

  朝陽剛鬆手,一隻毛茸茸的毛毛蟲從繭裡面爬了出來,穩穩地被星移接住。「咦,為什麼是蟲,不應該是蝴蝶嗎?」

  朝陽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星移,笑了一下。「巫師大人沒有提前掐指一算?」

  星移看朝陽笑了,也跟著笑了笑。「就是想逗你開心。」

  他能感受到,朝陽站在這門前的悲傷。

  朝陽愣了一下,將毛毛蟲放在手心。「等它長大,經歷再多點的風吹雨打,就會羽化成蝴蝶,這是我娘親告訴我的。」

  可娘親沒有告訴朝陽,從毛毛蟲變成蝴蝶,到底要經歷多少風吹雨打。

  「郡主,丞相要見您,但只見您一個。」管家再次開門,警惕地看了星移一眼。

  朝陽抬手,讓星移等在門外。

  她這般正大光明地來,沈清洲不會對她怎樣的。

  走進沈府的大門,朝陽跟在管家身後。

  被沈清洲抓來替嫁的那天,她在後院的刑房差點被打死。

  那對於朝陽來說,是噩夢。

  雙手雙腳被生生脫臼,嗓子被毒啞,無法反抗,無力逃走。

  「你在看什麼?」

  朝陽站在那棵梨樹下,臉色變了變。

  她記得原本這後院是一顆梨樹地,但現在梨樹不見了。

  「只是見丞相院落少了一棵樹。」朝陽轉身,見沈清洲從書房走出來。

  高大的身形慢慢靠近朝陽,視線也落在原本應該是梨樹的地方。「院落少的,不僅僅是一棵樹。」

  朝陽心口一緊,沈清洲這是在提醒她,埋在樹下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很顯然,沈清洲也知道了白狸沒有死的消息。

  「郡主登門,可是有事?」沈清洲轉移了下話題,從始至終都很冷漠,沒有抬頭看朝陽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不敢……

  「聽聞我父親木景炎的劍,一直都在丞相手中。」朝陽開門見山,她就是來要劍的。

  不僅僅是木景炎的劍,還有沈清洲欠了木家的一切。

  沈清洲的手指僵了一下,視線微微有些游離。「你父親?」

  「呵……你這麼自信,你是木景炎的女兒?」沈清洲終於抬頭,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慄。

  朝陽還是會懼怕沈清洲,即使自己武功恢復,如今也有自信確定沈清洲不會殺了自己,可……那種懼怕仿佛是來自骨子裡。

  「無論我是誰的女兒,一定和丞相沒有關係!」朝陽在挑釁沈清洲。

  沈清洲困了她母親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得到,只剩下被算計。

  朝陽嘲諷地笑了一聲,沈清洲也是個失敗者,至少在她母親這裡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白狸,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

  沈清洲,也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顯然,沈清洲是怒了,氣壓瞬間冷凝。

  朝陽握緊雙手,再次開口。「丞相,聽說您有個重要物件放在百曉堂,想要讓人幫你解開?」

  將八音盒拿出來,朝陽放在手中。

  沈清洲的視線凝滯了一下,手指越發握緊。「你……」

  「很詫異為什麼在我手裡,還是詫異我能解開?」朝陽看著手中的八音盒,已經解開到第七層。「這是我娘留給你的吧?」

  「既然落在你手裡,那就是你的。」沈清洲沉默了很久,聲音莫名地沙啞。

  朝陽愣了一下,沒想到沈清洲會將這八音盒送給她。

  「我……」沈清洲的態度徹底打亂了朝陽的計劃。

  她是要用這八音盒威脅沈清洲拿寒水劍的,結果他居然這麼不在乎。「這可是我娘留給你的。」

  沈清洲冷笑了一聲,走到朝陽面前。「既然她沒死,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他只要白狸。

  朝陽咬了咬牙,沈清洲還真是老狐狸,不好對付。

  「想要寒水劍?」沈清洲像是有些無奈地低頭看著朝陽。

  朝陽下意識別開視線,不知道為什麼,沈清洲一靠近心,她的心就開始慌。

  「好,給你。」沈清洲轉身,看了眼身後的暗衛。「去將寒水劍取來,交給郡主。」

  「是!」

  朝陽站在原地,從沈清洲同意,到劍落在朝陽手裡,整個人的腦袋都是空白的。

  沈清洲被奪舍了?

  還是被什麼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