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在地上,醒來的時候,蕭君澤頭疼得厲害。
這一夜……著涼了。
「阿嚏!」打了個噴嚏,蕭君澤揉了揉眉心,眼睛跳動得厲害。
「陛下,可是感了風寒?」阿茶端著水盆走進,緊張問了一句。
「阿福呢?」蕭君澤醒來會有些脾氣,還是習慣性找自己熟悉的人。
「師父……師父說東苑的阿雅小姐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手,他去照顧了。」
蕭君澤愣了一下,他並沒有讓阿福去照顧阿雅,雖說阿雅受傷那些伺候的奴才罪該萬死,可阿福居然不顧他去照顧阿雅?
顯然這不是阿福的作風。「知道了,太醫過去了嗎?」
「太醫看過了,怕是傷了骨頭,朝陽郡主也已經趕過去了。」
蕭君澤猛地站了起來。「那些廢物都是怎麼伺候的,在宮中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連朝陽都驚動了,看來事情確實不小。
「聽……聽說是在樹上打了滑,那一直跟著阿雅小姐的阿木又恰好不在身邊,所以才……」
蕭君澤眼眸沉了一下,起身梳洗更衣,快速往阿雅住處趕去。
……
東苑,阿雅住處。
「小姐哭累了,睡過去了。」阿福讓朝陽放心。
「太醫說,阿雅小姐是打滑摔下來,手腕摔在了石頭上。」
朝陽看了眼院落。「我不記得那棵樹下面有石頭。」
朝陽過目不忘,不僅僅是對書籍文字,也對環境地圖。
阿雅的院落,她生怕有任何危險存在,早就仔細看過。
「這……」阿福愣了一下,趕緊跑了過去。「郡主,這石頭果然是後來放上的。」
那石頭下面沒有長久堆放的痕跡,顯然是被人新擺放的。
「這樹……」朝陽旋身上了那棵歪脖子景觀樹。
景觀樹一般不高,就算摔下來也只是擦擦皮毛,阿雅的身手不錯,不至於摔斷骨頭。
左右看了一眼,朝陽起身站了起來。
「郡主,小心。」阿福緊張的一身汗,這些人都是祖宗,金貴著呢。
「風箏。」朝陽從樹上看到了一隻風箏,阿雅應該是想站起來夠風箏。
「啊……」
突然,腳下一滑,朝陽沒踩穩,從樹上摔了下去。
本想落地撐一下地面,減緩落地的衝擊。
可人還沒落地就被身後的人抱在了懷裡。
「朝兒也這麼有童心,喜歡爬樹?」蕭君澤笑了一下,聲音寵溺。
朝陽蹙眉,快速站直了身子。「陛下不放上去看看!」
見朝陽臉色不好,蕭君澤旋身上了樹。
「哎吆,陛下……」阿福趕緊在下面張開雙手,生怕蕭君澤摔下來。
摸了摸樹幹,蕭君澤旋身跳了下來。「是松油。」
「看來,這皇宮並不安全。」朝陽的話語透著責備。
蕭君澤若是連阿雅都保護不好,她便沒有讓阿雅留下的理由了。
朝陽承認自己有私心,是在利用蕭君澤保護阿雅。
可同樣的,阿雅和蠱人在奉天,對於蕭君澤來說,也是一把對外的利刃。
有蠱人在,其他國家動盪也不會輕易招惹奉天。
至少蕭君澤能有足夠的把握,安頓朝堂。
「朝兒,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蕭君澤自是知道,這宮中敢這麼明目張胆的人是誰。
「陛下,柔然使臣攜公主,已到皇宮。」身後,禁軍來報。
朝陽愣了一下,看了蕭君澤一眼。
差點忘記,柔然最近受到蠻族侵擾,國家動盪。
柔然本就是小國,曾經也不過就是個部落。
遇到大規模的蠻族進攻,他們只能尋求鄰國的幫助。
柔然是夾在大虞和奉天之間的部落國,柔然的使臣此次前來奉天,求見蕭君澤,也算是擺明了他們的立場。
只要蕭君澤接受他們的公主,那柔然便與蕭君澤結盟,將來只會支持蕭君澤,不會再支持蕭承恩。
如若朝陽是蕭君澤,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畢竟……蕭承恩作為曾經柔然公主的兒子,在叛亂之時,受到了柔然的支持。
蕭君澤眼眸一沉,安撫朝陽。「別擔心,阿雅留在這,我不會讓她有事。」
朝陽點了點頭。「陛下還是先去忙國事。」
柔然來求和,這是好事。
但蕭君澤這氣壓,顯然是在記仇。
畢竟當年蕭承恩的母親仗著自己是柔然的公主,囂張跋扈,處處招惹他母后。
「朝兒,你知道柔然來的目的……」蕭君澤看了朝陽一眼。
「陛下,聽說柔然的公主美若天下,如今您這後宮形同虛設……」
朝陽的話還沒說完,蕭君澤轉身就走了。
顯然是不想聽。
朝陽有些無奈,不愛聽就算了。
可這也是事實,如今蕭君澤後宮空置,子嗣薄弱,唯一的皇子還不是他的……
實在不利於朝政穩固。
「阿福,今天誰來過別院?」眼眸沉了一下,朝陽自然不能放鬆警惕,阿雅顯然被人盯上了。
「皇后娘娘昨夜被蛇襲擊,今日便各個宮殿別院搜捕毒蛇,阿雅小姐沒有出別院,卻不知道是誰下了這種髒主意。」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沈芸柔……」朝陽臉色沉了一下。「讓人去通傳,就說朝陽前來給皇后請安。」
說完,朝陽徑直往翊坤宮走去。
……
翊坤宮。
沈芸柔生病,說是夜裡被毒蛇驚嚇,受了點風寒。
坐在院落曬太陽,安靜地閉目養神。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慕容靈『已死』,如今這宮中只剩下沈芸柔和憐嬪兩個。
蕭君澤自從回來,從未寵幸過任何一個嬪妃,憐嬪雖多次被蕭君澤傳召,但也未曾留宿。
「憐嬪如今受寵,還日日晨昏定省,真是有心了。」沈芸柔沒有睜開眼睛,悠然地說了一句。
「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自然要日日如此,這是歸咎。」倩兒是聰明的,否則也不會留到現在。
她用計已經徹底解決慕容靈這個隱患,本以為可以登上枝頭。
可沒想到,蕭君澤依舊沒有要她的意思……
她依舊只是蕭君澤身邊可有可無的棋子。
苦澀地笑了一下,倩兒手指握緊。
是因為蕭君澤心中有人,那個人就是朝陽。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確的,蕭君澤看朝陽時候的眼神,與看其他人有著天差地別。
「皇后娘娘,朝陽……朝陽郡主來了,我們……」宮女跑了過來,想說攔不住了。
「聽聞皇后娘娘昨夜被毒蛇驚擾,不知道可有大礙?」朝陽直接闖了進來,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
「這後宮有後宮的規矩,本宮不許你進,你便是硬闖。」沈芸柔緩緩睜開眼睛,與朝陽四目相對,敵意濃郁。
「硬闖,奉天的皇后娘娘,又能拿本宮如何?」朝陽雙手背在身後,氣場全開。
第一次,她以大虞皇后的身份見沈雲柔,也可以有身份有底氣地和沈芸柔硬扛。
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