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城。
出了皇宮,朝陽一路策馬往關外走。
熱鬧街市,幾個人藏在人群中,警惕的盯著朝陽。
「目標獨行,追上去。」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身後悉悉索索幾隻黑色蝙蝠衝著朝陽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
行至郊外,朝陽勒馬在茶鋪喝了口茶。
警惕的盯著四周,朝陽腰間的探蠱鈴輕輕響動。
這附近,有控蠱之人。
喝了口茶,朝陽假裝未曾發現。「小二,這條路過往的商人多嗎?」
小二很熱情的給朝陽添茶。
朝陽女扮男裝,看起來就是個偏偏公子。「公子啊,我們這南北通達,東臨南疆,北上奉天,好地方,人也多。」
朝陽笑了一下。「趕路趕累了,有什麼趣事給說說?」
小二看了眼四周。「公子這算是問對人了,前段時間南疆新帝登基,聽說鬧起了蝠災。那吸血蝙蝠發泛濫,不得了。」
朝陽深吸了口氣,她給扶搖留信一旦遇事不決一定要及時通知她,可自從老者去世他們逃出南疆到現在,扶搖一次都沒有聯繫過她。
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終歸,南疆的國政比其他幾個國家還是要好很多的,大公子掌權,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擁有一半權利,這是始祖留下來的規矩。
扶搖在朝中的境遇一定比胤承和蕭君澤要好得多。
「現在解決了嗎?」朝陽問了一句。
「解決?這些東西哪那麼好解決,連我們大虞的杏花村都被牽連了,蝙蝠肆虐民不聊生,到處都是屍體。」小二嘆了口氣。「就咱這,晚上還有蝙蝠出沒,家家戶戶都在門窗口掛火把,屋內不點燈。」
朝陽點了點頭,現在還是蝙蝠和多數蠱物的繁殖之際,不好解決。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草叢中傳出。
朝陽能察覺到四周有蠱物,但還沒有確定是什麼。
南疆控蠱分為多個派系,以毒谷為首的南疆女多數控蛇控蠱蟲等陰氣較重的蠱為主,但以蠱村以前的老派為首的,都是男子控蠱,這些人多數控蝙蝠,控鷹鳥等飛禽。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好臭!」
突然,落腳的人都捂住口鼻,這是什麼味道?
朝陽蹙眉,是血腥氣。
而且是腐爛發臭的血腥氣。
「你們看!那是什麼!」
有人驚恐的喊了一聲,起身指著草叢深處。
朝陽也驚了一下,是狼……
滿身是血,腐臭味濃郁的狼。
而且,是狼群。
控蠱之人多選腦子比較單一的物種,飛禽鳥蟲都可以,越是聰明的物種越是難以控制,比如狼,狐狸,狗,人……
正常狼群是躲避人的,不會出現在郊外村落處,這些狼的眼睛泛紅,明顯是被人控制的。
而且,操控方式與煉製蠱人相同。
「跑!」
「快跑,狼來了!」
很快,茶攤的人開始四處逃竄。
小二也嚇得臉色蒼白。「公子,跑啊!」
朝陽站在原地,看著狼群後走出來的一個穿白衣斗篷的人。
該死……果然是他們。
當初在蠱村煉製阿木的那些人。
「公子!」小二拿好值錢的東西,讓朝陽也跑。
可朝陽很清楚,她跑了,這些人都要遭殃。
「你們快走。」朝陽蹙眉。
「好久不見,朝陽郡主。」那人冷笑,將斗篷摘了下來,正是當初在蠱村逃走的人之一。
「要殺我?」朝陽冷眸問了一句。
「朝陽郡主誤會了,我們蠱村之人雖接了獵殺令,但目的不是郡主您。」那人一步步靠近。「只要郡主告知在下蠱人和毒谷下來的小丫頭去了哪,我們一定放您安然無恙的離開。」
朝陽的呼吸凝滯,是衝著阿雅和阿木來的。
也對,南疆出事,他們逃離南疆之時,那些人就是為了除掉阿雅和阿木。
崑崙被困死亡之地,終究不是隱患。
只有還未成年的阿雅阿木,將來會是最大隱患。
除掉,或者據為己有。
朝陽心口有些發顫,阿雅能操控蠱人的消息一旦不脛而走,各國便會爭相爭奪阿雅……
這是比獵殺令還要可怕多倍。
獵殺令畢竟是江湖組織,可各國若是出手,那就是皇權參與。
阿雅,很危險。
「腦子是個好東西,你以為攔住我,就能知道蠱人的下落?」朝陽知道,這些人原本是想追蹤她,找到阿雅和阿木,沒想到被她發現了而已。
「郡主太過聰明,我們也是不得已為之。」白衣人動了動手,四周的狼群呲牙衝著朝陽圍了過來。
朝陽警惕的握緊手中的劍,她一人難敵。
「吸血蝙蝠也是你們的手筆?」見一群蝙蝠盤旋落在樹幹上,朝陽對蠱村這些人越發感興趣。
利用吸血蝙蝠在南疆製造混亂,又養蠱人,又作妖……
上到朝廷下到百姓,他們一個都不放過……
說背後沒人?怎麼可能。
「你背後的人,是誰?暗魅樓?」朝陽有猜測過,這些人與暗魅樓有關係,因為當初暗魅樓的人在南疆暫時駐紮。
白衣人什麼都沒說,讓身邊的狼群動手。
……
邊關,三十二城戰場。
藍色蠱蝶圍繞著司馬烈飛過。
瞬間司馬烈就將木懷成看做木景炎……
「將軍……」謝御瀾趁機將木懷成救走,就看見司馬烈瘋狂的在原地廝殺。
「蠱蝶幻術……」木懷成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胸腔都疼的厲害。
「陛下……」見蕭君澤下馬,木懷成想跪。
「快送木懷成將軍回營地。」蕭君澤扶著木懷成示意身後的人帶他走。
「司馬烈此人武功很高,若是他發瘋弒君,陛下您……」未必是他的對手。
蕭君澤冷眸看著司馬烈。「公報私仇?」
「與叔父有關。」木懷成點頭。
「你們先撤。」
木懷成身形不穩,走之前不忘將那隻木簪撿起,用力握緊在手心。
「將軍!」
司馬烈還在瘋狂廝殺,追隨他的人有些驚慌。
他們不敢靠近司馬烈,更不敢確認蕭君澤的身份。
「陛下……」
「你們別被迷惑,他不是陛下,陛下已經不在了,怎麼可能是陛下,是那些蝴蝶,幻覺,是幻覺!」
「殺了他們!」
司馬烈的副將喊了一聲,用水狠狠潑在司馬烈臉上。
猛地驚醒,司馬烈呼吸急促的看著腳下。
空空如也……
既沒有木景炎,也沒有木懷成的屍體。
眼眶充血,充斥著濃郁的恨意,司馬烈怒火中燒的盯著蕭君澤。
「大膽司馬烈,見到陛下還不下跪!」木吉跟在蕭君澤身後,警惕的看著司馬烈。
司馬烈眼底的怒意慢慢變成驚愕,隨即變成不敢相信。
蕭君澤還活著?就在木家軍?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將軍,不要被蠱惑,那人身邊的藍色蝴蝶有毒,能讓人產生幻覺,那不是陛下!」
司馬烈的眼眸瞬間暗了下來,就算是陛下……他在這戰場之上毀屍滅跡,就說是蠱蝶致幻,又有何人敢聲張?
「殺!一個不留!」司馬烈冷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