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輪到蕭承恩求朝陽

  「王爺,人暈死過去了,太醫說,腹中孩子已經很大了,這個時候強行墮胎……」

  蕭承恩的臉色有些難看。「一群廢物。」

  手指慢慢收緊,蕭承恩轉身拽著暗衛的衣領。「薛京華,去找薛京華!」

  他不會讓青鸞死。

  「王爺,薛神醫來過了,說青鸞是南疆女,控蠱體質,除了南疆老者,無人能……」暗衛驚慌跪地。

  蕭承恩的眼眸瞬間沉了一下。

  老者已死,這是各國皆知的事情。

  「王爺息怒!」暗衛低頭。「薛神醫說,如今的朝陽郡主……是老者最後的關門弟子,也是唯一公開承認的傳承人,聽聞朝陽郡主現在邊關木家軍,也許她有辦法。」

  控蠱之人體寒,南疆女多不能生育,能救青鸞的現在只有朝陽。

  蕭承恩深吸了口氣,手指握緊到青筋暴起。

  朝陽……

  呵,蕭承恩冷笑了一聲。

  他與朝陽之間的矛盾根深蒂固……

  從前蕭承恩不信命,更不信什麼風水輪流轉。

  當初蕭君澤為了朝陽來求龍血果,他沒有給蕭君澤機會,甚至侮辱折磨。

  如今,倒是輪到他去求朝陽了嗎?

  ……

  邊關,木家軍。

  營帳內,朝陽安靜地看著手中的醫書,若有所思。

  「姐姐,吃東西。」阿雅和阿木寸步不離,只要沒有什麼事情刺激,蠱人還算安穩聽話。

  朝陽搖了搖頭,繼續翻看醫書,一夜未眠。

  謝允南那小子一直躲著朝陽,看見朝陽就像看見了鬼……

  「朝兒,一夜沒睡?」木懷成走進營帳,有些擔心。

  「我想,儘快治好懷臣哥哥。」朝陽點頭,有些無力地將腦袋靠在木懷成身上。「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木懷成心疼地揉了揉朝陽的腦袋,手總是下意識僵硬在半空中,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朝陽一心將他和木懷臣當做親人,可他……卻對朝陽起了覬覦之心。

  「朝兒,凡事盡力就好,連老者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懷臣哥哥不會怪你。」

  朝陽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可我會怪我自己。」

  她會怪自己,怪自己學藝不精。

  「哥,你幫我個忙。」朝陽起身,在木懷成耳邊低語。「幫我把謝允南抓來。」

  木懷成愣了一下,抓那個哭包?

  「好。」木懷成很寵地點了點頭,只要是朝陽的要求,他都會照做。

  ……

  謝御瀾營帳。

  謝允南被謝御瀾罰跪,一夜都沒睡,哭到疲憊。

  謝御瀾並沒有告訴謝允南謝家滿門被殺的消息,只是讓他跪著,衝著大虞的方向跪著。

  「姐……我疼。」謝允南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

  他膝蓋好疼。

  謝御瀾沒有說話,也在一旁跪著,跪了整整一夜。

  其實就算謝御瀾不說,謝允南也猜到了……

  謝家,出事了。

  否則,謝御瀾不可能出現在木家軍,還投誠木家軍。

  「姐……」謝允南想和謝御瀾說說話,可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從小就厭惡自己。

  謝允南身子弱,出生之前因為母親受了驚嚇,所以早產。

  謝允南的母親是開山王府的小妾,因為謝御瀾母親的緣故,就算王妃的位置空了多年,也從沒有人再坐上那個位置。

  女人們之間勾心鬥角,那麼多女人只有謝允南的母親最受寵,所有懷了謝允南。

  謝御瀾看不上那些女人,更看不上謝允南。

  可大虞傳來消息,讓謝御瀾對謝允南的母親……有了新的看法。

  同樣,也對這個從小就喜歡哭鼻子的弟弟……給予厚望。

  他,是謝家唯一的男人了。

  「謝家,出事了……」沉默了很久,謝御瀾的聲音沙啞。

  謝允南反倒是安靜了,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看著地面。

  他都已經猜到了。

  他也不是傻子。

  在木家軍營都有這麼多人來殺他……

  謝御瀾也被逼投降敵軍。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謝家沒人了。

  「我娘……可有受苦?」謝允南沒哭沒鬧,反而安靜地嚇人。

  謝御瀾側目看著謝允南,似乎對他有些改觀。

  「聽傳信的人說,帝辛為了找到爹爹謀反的證據,酷刑逼供……恐嚇爹爹身邊的那些女人,不受寵的那幾個都倒戈相向,污衊爹爹求自保。但你娘……」

  謝御瀾有些說不下去了。

  謝御瀾一直覺得,謝允南的愛哭是遺傳他母親的,膽小怕事見風使舵……

  可她那個看見老鼠都能嚇哭的小娘,卻一直到死都沒有說她爹爹一個不字。

  也許,她有私心,有護著謝允南的成分在。

  可即便如此,這個女人依舊讓她敬佩。

  慎刑司那麼多刑具,她硬生生走完了全部,還能陪開山王一起上路……

  「和爹爹一起走的,只有她一人殉葬,也算是……得償所願了。」謝御瀾轉移了話題,沒說小娘受刑的事情,只說……有資格陪她爹爹死地,只有小娘一個了。

  謝允南沉默了,沒有說話。

  天亮了,不知是不是謝御瀾的錯覺,她感覺這個永遠都長不大,讓她厭惡看不起的弟弟……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謝允南!」謝御瀾剛想讓謝允南起來吧。

  不用跪了,他自小身子弱。

  被罰跪宗祠都能昏倒……

  可話還沒說出口,謝允南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謝御瀾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將自家這美人兒弟弟抱了起來,放在床榻上。

  「木將軍。」走出營帳,謝御瀾與木懷成碰面。

  「謝允南……」木懷成是來抓謝允南的。

  「昏倒了,讓他睡會兒。」謝御瀾覺得丟人地笑了一下,多少有些苦澀。

  昨日木懷成與她開誠布公,倒是讓她驚愕了好久。

  原來木懷成沒死,蕭君澤也沒死,一切都是一場布局。

  不得不承認,奉天皇帝好計謀。

  一招假死,就能讓奉天皇城的互相撕咬。

  狗咬狗,坐收漁翁之利。

  「木將軍,找他有事?」謝御瀾對木懷成很敬重,無論是因為木懷成的功績還是因為他是木景炎的後人。

  「倒是也沒有要事。」木懷成搖頭。「打擾……」

  剛想告辭,木懷成的臉色沉了一下,警惕地聽著四周。

  木家軍清晨輪值,這個時辰應該已經有換班之人了。

  謝御瀾也同樣警惕地蹙眉,慢慢握緊袖中匕首。

  「小心!」突然,遠處襲來暗器。

  木懷成幾乎是下意識推開謝御瀾,那利刃直直刺穿木懷成的肩膀。

  「木將軍!」謝御瀾倒吸一口涼氣,沒有遲疑,用力將手中匕首扔了過去。

  「全軍警戒!」

  木懷成扶著肩膀,此番來得……都是高手。

  「是衝著我們來的。」謝御瀾與木懷成背靠背,十分默契地盯著四周圍過來的殺手。

  入敵軍營地如履平地,這些殺手哪個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