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坐在馬車中驚愕了很久,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護著她?
「哥哥,我們走官路……」朝陽聲音有些發顫,她讓木懷成掉轉方向,走官路。
「好。」木懷成勒馬,示意領頭之人調轉方向。
「報!將軍,官路附近,也搜到屍體。」很快,又有人前來稟報。
有人在護著朝陽前行,一路替她解除隱患。
「朝兒,有人在清除路障,但不知是敵是友。」木懷成策馬走到馬車旁,小聲開口。
「哥哥也不知?」朝陽一開始以為是蕭君澤的人,但若是蕭君澤的人,沒有必要瞞著木懷成。
「從那些殺手身上的印記來看,屬於羅剎門,羅剎門出動百餘殺手本就罕見。更罕見的是……居然有人能在我們到達之前,將全部殺手斬殺。」木懷成征戰沙場多年,這種場景都未曾見過。「從屍體散落的方向來看,他們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是怎樣可怕的存在,能讓這些高手突然之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哥哥有沒有在空氣中嗅到花香?」朝陽緊張問了一句。
木懷成蹙眉。「未曾。」
「這就怪了……」朝陽小聲嘀咕。「朝陽隱約嗅到一股木梨花的香氣,那是我母親天生自帶的體香,原是在她未出生之前,母體便被浸泡木梨花粉,這種花香在不運功的情況下只是隱約嗅到,但若是運功……便會四處瀰漫。」
木懷成牽著韁繩的手僵了一下,白狸?「你懷疑是……」
「不……」朝陽搖頭,不會是白狸。
她母親的武功早在入奉天之前就被廢了,否則也不會委曲求全這麼多年。
其次,這花香與她母親還是有絲絲差距的。
「但可以肯定,與西域暗魅樓有關係。」朝陽可以肯定,幫他們的人,是西域暗魅樓的高手。
「暗魅樓……」傳聞自西域落寞,白狸入京之後,暗魅樓便慢慢銷聲匿跡。
「恐怕,我母親之後,他們選出了新的聖女。」朝陽手指發寒的慢慢握緊。
暗魅樓的聖女……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若是她母親沒有武功被廢,沒有被情所困,這天下何人能困住她?
暗魅樓如今有了新的聖女,若似敵非友……
「別怕。」木懷成從朝陽的聲音中聽出了絲絲懼怕。
是啊,暗魅樓絕對不會無端幫助朝陽。
他們雖然一路殺死其他殺手,可這也表明,暗魅樓的人一路緊緊盯著他們。
那暗魅樓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西域,可絕對不會想讓奉天大虞安然無恙。
他巴不得其他各國都互相爭鬥,戰亂不斷,好給西域喘息的時間。
心口有些發涼,朝陽最怕的……就是西域卷進來。
「哥哥,我們要加快進程了。」朝陽害怕,她更擔心的是木懷成。
她不能在奉天境內出事,絕對不能。
她若是在木懷成與奉天的迎親軍隊交接前出事,大虞以此為藉口開戰。那木懷成,乃至整個木家……萬死難辭其咎。
……
京都,沈家。
「丞相!朝陽離京的路上,四周滿是橫屍,有人在幫朝陽清理路障。」
沈清洲放下手中的八音盒,微微蹙眉。「被殺的,是何人?」
「您看。」手下將令牌放在桌上。
「羅剎門。」沈清洲的聲音驟然降溫,眼眸透著濃郁的狠厲。
羅剎門……
能請的動羅剎門的,只有長孫無邪。
當今皇帝的親舅舅,長孫皇后唯一的同胞弟弟。
長孫家滿門抄斬之時,唯一逃走的一條大魚。
「如今這京都,還真是風雲變幻,高深莫測啊。」沈清洲冷笑,慢慢起身。「隱藏在海底的魚,要浮出水面了。」
眯了眯眼睛,長孫無邪隱藏了這麼多年,居然肯出洞了。
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他居然要殺一個小小朝陽?
殺了朝陽,大虞與奉天必起戰爭,裕親王叛亂未平,新皇帝登基朝政不穩。
他這是鐵了心要回京都,改了這奉天的國姓。
「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朝陽,居然值得這麼多深海魚出來透氣。」
沈清洲握碎了手中的令牌,眼底殺意濃郁。
既然羅剎門出動了,那他與長孫無邪,與羅剎之間的帳,也該好好清算了。
「城外那人,帶來了嗎?」沈清洲很好奇,小皇帝給了他怎樣的驚喜。
「丞相,人帶來了……是個瘋癲的老太監,人就在柴房。」
沈清洲快步走出院落,進了柴房。
「陛下讓奴才殺人,奴才不能救人……」
「陛下讓成王殺太子,奴才就要幫著下毒殺太子……」
「陛下是誰啊,陛下是天……」
「陛下說誰是下一任陛下,誰就是下一任天……」
柴房,老太監自言自語的說著瘋話,全身都是污垢,瘋的厲害。
「陛下讓成王當皇帝,要成王殺了自己的兄弟,哈哈哈……成王還殺了懷有身孕的太子妃……」
「成王若是敢動手,皇位就是他的……」
沈清洲走著的腳步猛地僵住,聽著那瘋子說著瘋話。
成王,就是先帝。
……
京都,皇城,半月後。
整個皇宮在朝陽郡主和親之後便籠罩在陰霾之中。
聽聞陛下病了,幾日未曾早朝。
朝中眾說紛紜,唯有丞相主事。
可這幾日,丞相也病了,朝中亂成一團。
「陛下到底是怎麼了?怎也無人給個准信兒?」
「就是啊,這都半月有餘了,陛下一次都未曾露面。」
「太醫院的人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聲點,聽太醫院的人說,陛下中毒了……怕是……」
「少胡說八道,這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
……
正陽殿,後宮。
自從朝陽走後,蕭君澤將自己關了起來,借著中毒的名義,終日醉酒,爛醉如泥。
「陛下……」阿福聲音有些哽咽,這樣下去,就算是沒毒死,也喝死了。
阿福知道蕭君澤心裡苦,這皇位啊,就是個詛咒。
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有手足親情,哪有兄弟之義,又哪裡還有純粹的愛情。
「陛下,靈妃娘娘吵吵著要來看您,奴才都攔住了,倒是皇后那邊,安靜異常。」
蕭君澤冷笑。
「傳令下去,任何人膽敢靠近正陽殿一步,無論什麼身份,殺無赦!」
仰頭拿起酒罈,蕭君澤用力灌著自己。
醉了就好了……
醉了,就不會再想了。
「咳咳咳……」
喝酒傷身,何況蕭君澤中了毒蠱。
黑色的血液咳出,蕭君澤全身發顫的摔在地上。
朝陽,是在報復他……
她,這是在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