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死後也要葬在一起

  奉天,皇宮。

  「陛下,扶搖公子要將鳳梧公子帶去東南軍營。」

  蕭君澤揉了揉眉心,他還真是一刻都不能離開謝御瀾。

  「他有把握能保護好鳳梧?」蕭君澤沉聲問了一句。

  「扶搖公子說……鳳梧公子在他身邊比在您身邊安全。」

  蕭君澤臉色沉了一下。「讓他帶走。」

  暗衛離開,朝陽端著參茶走了進來。「陛下,夜深了,不睡嗎?」

  「你可以認為你在暗示我?」蕭君澤伸手扯住朝陽的手腕,用力拉到懷裡,讓朝陽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多了。」

  朝陽咬牙。

  「還有些軍務要處理,累了就先去睡,嗯?」蕭君澤柔聲問了一句。

  「不累,陪你。」朝陽抱住蕭君澤,趴在他懷裡。

  「嗯。」蕭君澤笑了笑,拿起手中的摺子。「游弋姜玉瑤他們,已經到了丘陵之地,明天,蕭承恩應該就能與他匯合了。」

  「也不知道青鸞如何了,這丫頭眼睛裡只有蕭承恩,完全沒有我這個主人。」朝陽幽怨的說了一句。

  除了定期的報平安,青鸞一點要回到她身邊的意思都沒有。

  「有何顧在,把青鸞送給蕭承恩吧,皇位沒搶過我,總不能讓他太悽慘。」蕭君澤笑著調侃。

  朝陽被蕭君澤的說法逗笑。「陛下,您這話,是皇帝該說的嗎?」

  真是……不像個正經皇帝。

  「我本來也不想當皇帝。」蕭君澤幽怨。「我想帶你離開。」

  「那孩子們呢?」朝陽聲音沙啞。

  她在得知蕭君澤有可能會死在巫山之戰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想帶著蕭君澤逃。

  逃離皇宮,逃離這一切,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找個戰爭波及不到的地方,安度餘生。

  「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不了那麼多了。」蕭君澤小聲呢喃。

  他無法做到將孩子也帶走,世外之地適合他和朝陽,卻未必適合孩子們。

  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與世隔絕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何況……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無論是念晨還是慕陽,都要遠離他才好。

  「蕭君澤……你在學沈清洲和白狸嗎?」朝陽哼了一聲。

  可眼眶卻紅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現在的處境,真的像極了當初的沈清洲和白狸。

  對待孩子,他們愛到願意付出生命,可無法……做到兩全其美。

  身在這個身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突然,有些理解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了。

  「其實,沈清洲還好,如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兒,怕是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給你摘下來。」蕭君澤開始替岳父說好話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朝陽將下巴抵在蕭君澤的肩膀上,幽幽開口。「沈清洲,是給了你多少好處?」

  「不敢……」蕭君澤倒吸一口涼氣。

  ……

  邊城,營帳。

  沈清洲看著手中的密函,視線看了眼微微晃動的燭火。

  有人來了……

  一隻纖細皙白的手指從肩膀上滑了下來,一路向下。「大人……長夜漫漫,可是無心睡眠?」

  「妖孽。」沈清洲揚了揚嘴角,反手將白狸壓在桌案上。

  大虞邊關的情況趨於穩定,她便第一時間來找沈清洲了。

  也許是前半生分離了太久,往後的餘生,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大人,可有想我?」白狸仰著脖子,修長好看的頸部勾人的誘惑。

  沈清洲眯了眯眸子,伸手捏住白狸的下巴。「知道回來了?」

  「大人說的好像……我們有什麼關係一樣。」白狸打開沈清洲的手指,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是你的什麼人呢?出去就要知道回來?」

  沈清洲將白狸橫抱起來,走到床榻邊。「朝兒隨蕭君澤回京都了。」

  白狸哼了一聲。「轉移話題。」

  沈清洲嘆了口氣,拿白狸沒辦法。「慕容狄在西蠻建國,大虞皇帝想如何?」

  「我此次前來就是要傳達大虞的意思,兩國聯手。」還要負責說服西域,三國一起,先解決巫族和古嘉。

  「巫族有致勝的籌碼,古嘉王朝留下的死士。」沈清洲提醒白狸。

  白狸眼眸沉了一下。「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懷疑過。」

  「暗魅樓一直針對巫族,你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是我奉命追殺巫族之人的時候,曾經在巫族的地下密室,發現吃人的瘋子。」那時候,她還並不知道那是蠱人。

  「最早研究蠱人的,居然是古嘉王朝和巫族。」沈清洲諷刺的笑了一聲。

  「暗魅樓,是在製造籌碼。」白狸現在才明白,蠱人軍團的意義所在。

  白狸躺在床榻上,伸手扯住沈清洲的衣領。「你以為,轉移話題就能矇混過關?沈大人……你若無法回答我的問題,我可要離開了。」

  「去哪?」沈清洲沉聲問了一句。

  「我去哪,與你無關。」白狸鬆開沈清洲。

  「到了這般年紀,還要像個孩子?」沈清洲無奈,如今也要談情說愛?

  「什麼年紀?我哪般年紀?你是嫌棄我老了?」白狸哼了一聲,坐直了身子要走。

  「無理取鬧……」沈清洲被氣笑。

  他們,算起來其實年紀也並不大。

  三十多歲,好像也還年輕。

  「沈清洲……我是你什麼人?」白狸垂眸,小聲再次詢問。

  她會惶恐不安,是因為體內的情蠱已經死了。

  沒有了情蠱,如若相隔太遠,她會莫名的惶恐。

  她……沒有安全感。

  而沈清洲與蕭君澤不同,他不是一個會表達愛意的人。

  還好,朝陽遇見的是蕭君澤,他的愛意太過炙熱,讓朝陽無需憂心。

  「愛人。」沉默了很久,沈清洲輕輕把玩著白狸的長髮,手指摩擦她臉上已經很淺的疤痕。

  白狸的身體僵了一下,抬頭看著沈清洲。

  愛人嗎?

  「愛人算什麼關係……」白狸聲音呢喃。

  「死後也要葬在一起的關係。」

  ……

  白狸的眼眶紅了一下,無力的笑了笑。

  「你敢和別人葬在一起,我就把你挫骨揚灰……」白狸咬牙。

  沈清洲嘆了口氣,這個惡毒心狠的女人……

  偏偏,他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生,來世,都不敢放你出去禍害別人。」沈清洲的髮絲與白狸的髮絲糾纏,輕輕打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