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自幼便酷愛讀書。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常氏以前和她假裝母女情深的時候,還會打趣她,可惜她不是個男子,不然姜家又要出一個狀元公了。
可惜,科舉不許女子上場。
但那又如何呢?
她可以隱在幕後……
千秋一書,她目的有三。一為掙錢,二為掌控輿論。
其三便是,此書一出,必定會有一些志在科舉的學子,前來拜師。
這世道上,有些讀書人不願意依附權貴。
但也有人願意。
姜容知道前者人品貴重,但她身為權貴,她就需要後者,為她所用。
次日。
萬卷書齋,人滿為患。
有來找大儒拜師的,有來問第二期什麼時候賣的,還有些人在書齋轉悠不走,以期偶遇大儒,好不熱鬧。
秋娘呈上厚厚一堆拜帖,拜見姜容:
「世子妃,這些是想拜那位千秋前輩為師的拜帖,這是是邀請前輩作客的……大家不知道那位前輩的姓名,暫且如此稱呼他……」
姜容倒是不介意旁人叫自己什麼,淡淡道,「拜師的帖子留下。其他的都退了。」
「是。」秋娘恭敬領命,又請示道:「有很多人問《千秋》什麼時候出第二期?」
「那就要看宋衡他們的下卷什麼時候寫完了。」
……
姜容拆開那些拜師的信帖。
學子拜師,除了寫上一封懇切的拜師信,也會附錄自己的文章,請前輩指教。
姜容一封封拆開……
大多是平庸之輩。
這也正常。
寒門難出貴子。可能很不公平,但有才華的才子,大多出自書香門第。
這些世家公子都有師承,有著大儒前輩做老師,自不可能胡亂另拜山頭。
還有一些出身寒門,但天賦驚人的才子,也早被其他世家籠絡了去。
那些文臣世家,早在蒙學裡就開始挑人了。
剩下這些,自然大多資質平平。
「這一篇文章,倒是……很不錯。」姜容眼前一亮,再看最後署名,竟然是宋衡……
宋衡?
姜容深感驚訝。
雖然她原本打算用《千秋》做誘餌釣他。
但也知道他這種從不拉幫結派的孤臣,是不可能投靠北王府的。
所以,原是打算在書齋辦一場講學,他十有八九會來聽。
如此結識,交一個盟友即可,未曾想過能招攬他。
姜容又看向他寫的那一封拜師帖,全是在探討第一期千秋卷的疑難雜點,一心向學……
姜容不由笑了起來。宋衡公子,可真是,單純的可愛。
壓根沒想到拜師的幕後意義……
「千秋」前輩,是北王府的大儒。
作為此人的學生,自然天生便是北王府派系。等宋衡步入官場,這就是他的出身。
自古天地君親師。
師生親若父子,不可背棄。
但宋衡生於寒門,閱歷太淺,不懂世家官場的這些彎彎繞繞。
「嘖,自己把自己賣了,還不知道呢?」姜容看著他的信帖,不由好笑。
姜容沉吟片刻,將他的拜師帖留下。
純臣有純臣的路。他不是能替姜容做事的人,但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姜容覺得需要教教他。
姜容繼續往後翻……
快翻完的時候,終於又看到一篇順眼的。
「這文采與宋衡不相上下……」姜容連連點頭,視線落在末尾的署名,眸色微沉。
池墨言。
姜容展開他寫的拜師帖……
言辭懇切,十分卑微,甚至說即便不能入前輩之眼,只求做個端茶書童便可。
這便是明晃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以此為跳板,只為拜入北王府門下。
這樣的學識,這樣的不擇手段,看來,就是他沒錯了。
未來的一代奸臣,池墨言。
此人是禮部尚書林易德流落在外的兒子。在三年後的科舉,高中進士,回歸林家,認祖歸宗。
禮部尚書是端王黨。
但誰也沒料到,池墨言竟然是太子的暗棋。
不知暗中幫太子打探了多少端王黨的情報。
太子登基,池墨言搖身一變,成了當朝權臣,時任大理寺少卿,為新帝清洗異黨。
端王黨朝臣,無一善終。
而他似乎是為了向新帝表忠心,對林家下手尤其狠毒。誣陷林易德通敵賣國,以此判定林家誅九族。
那是老王爺去世的第五年。
老王爺遇刺,本是一樁無頭懸案。
但池墨言翻出此案,偽造證據,誣陷林易德通敵,勾結北漠,謀害老王爺。
因此案牽涉老王爺,姜容全程暗中跟查,禮部尚書與北漠其實並無關聯,這就是一樁冤案。
但池墨言倚仗新君權勢滔天,顛倒黑白冤殺生父九族。
此後,他構陷忠良,黨同伐異,冤殺無數與他政見不合的大臣。
宋衡,便是慘遭他的毒手。
北王府派系的將門,不少也遭他迫害。
姜容眼神一片冰冷,將他的帖子扔到一邊。
此人該死!
不如提前殺了,以除後患。
但是……如今的池墨言,尚且只是一介書生,什麼都還沒做。
姜容略略遲疑,又將扔下的帖子撿了起來。
還是先看看十年前的池墨言,是什麼樣子吧。
若他是個天生壞種,趁他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殺了,省事。
「翡翠,去幫我查一查這個人。」姜容將池墨言的拜帖,遞給翡翠。
翡翠鄭重接過,「世子妃放心,此人的生平過往,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
京城西郊外,一處簡陋的農家籬笆院。
「娘,您眼睛不好,別繡了。我前些時日,給人寫文章掙了一些銀子……」池墨言從一位婦人手中搶過繡品。
那婦人年輕時候應是生的極其美貌,只是受盡生活磋磨,顯得格外蒼老一些。一雙原本美麗的大眼睛,因為日夜刺繡熬瞎了一隻,只剩下一隻能看得見。
「墨言啊,你現在最緊要的是讀書。可千萬不要為了掙錢,耽誤科舉。」 池母顫巍巍拉著池墨言的手道:
「你爹是進士,你可不能差太遠。」
聞言,池墨言眸色微沉。
「墨言,你最近可打聽到你爹的消息?」池母關切詢問。
池母是江南人士,商戶之女。
未婚先孕,被趕出家門。
幸而她有一雙巧手繡工,靠做繡品,養活自己與兒子。
那位「墨公子」,是京城人士。據說出自小戶之家,去江南探親,與池母意外相識,池母墜入愛河。
他說回京請父母來提親,讓池母等他,他一定會回來。
結果這一走,便是十幾年毫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