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府,金玉苑。
「我想長公主一定會去救她兒子。」姜容望著謝凌熙,眉眼微彎:
「所以,咱們也派一支人手去,夫君以為如何?」
謝凌熙微微頷首,「嗯。」
至於等長公主把人救回來,再揭穿此事,以此來牽連她本人……
這法子在姜容腦海中只是過了一遍便扔掉了。
因為皇帝顯然要包庇長公主。
否則這一樁舞弊案,她又豈能全身而退。
安陽長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妹,還是皇室籠絡永寧侯聯姻的棋子,絕不可能輕易扔掉。
想要她死,不是給她找點罪名就能辦到的。
唯有……
端王倒台,她與董家一起被清洗……
那在此之前,就給她送一份小小的回禮好了。
……
三日後。
董澤飛在流放的路上,遭遇山賊劫道。
十分令人震驚的事,這山賊竟然有兩伙。為了搶劫,還打了起來……
在一片混亂之中,董澤飛被砍了七八刀,不治身亡。
消息傳回京城。
「殿下節哀……」周構顫顫巍巍跪著回稟。
安陽長公主不敢置信,「怎麼會這樣……我兒怎麼可能死……不!不可能!這是誰幹的,是誰!」
「不知……」周構小聲回稟,「那伙人也冒充山賊……」
安陽長公主氣的拿起茶杯,砸在他腦袋上,「要你有什麼用!肯定是姜容。只有她才會這麼和本宮作對!一定是她!」
「姜容,你殺了我兒子,你……你好大的狗膽,你等著,你等著……」
安陽長公主又是悲痛又是怨恨,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被兒子之死刺激的猶如瘋子。
……
京城,西山別院。
喬氏覺得肚子疼墜的難受,這一胎自從懷上,總是不太舒服……
但這一次疼的格外厲害,喬氏連聲喊道,「快傳大夫!」
劉大夫深夜趕來把脈,臉色不太好,「我給夫人開一些保胎藥!」
如此喝了好幾大碗藥……
至天明時分,喬氏終於覺得肚子不疼了……
「可是安穩下來了?」喬氏問道。
劉大夫卻是顫顫巍巍跪在了地上,「夫人息怒,這孩子……這孩子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喬氏不敢置信。
劉大夫戰戰兢兢答道,「胎兒已經沒了氣息……「
喬氏兩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半夜正睡著的趙側妃也被驚醒,憤怒責問,「好端端的,胎兒保不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劉大夫是趙側妃特意給喬氏安排的自己人,連忙磕頭道:
「夫人明鑑!這孩子一開始便難留住,全靠保胎藥保著,能不能保著全看運氣……而今少夫人運氣不太好……」
他一開始不敢把話說明白,而今也只能坦白道:「懷孕之初,少夫人吃了一些傷身體的藥。這藥也傷到了胎兒……能保到現在已經是盡全力……」
「什麼傷身體的藥,她一直吃的都是補藥!」趙側妃怒道。
「大補之物也傷身……」劉大夫解釋,「當時夫人喝的宜男湯……十分傷身體,雖然在我的阻止之下,之後再沒喝了,但也是傷了胎兒,一直沒能補回來。」
宜男湯。
趙側妃臉色一白,這是當初她給喬氏送的,據說一定能生兒子的藥……
只喝了一次。
劉大夫不敢說藥喝錯了,只是說喬氏身體不好,需要保胎,不能喝其他藥……才沒再喝了。
若是讓老太妃知道,喬氏這一胎保不住,是因為當初她給喬氏喝了一個補藥……
不行不行!
趙側妃看向劉大夫,眼中滿是警告:「你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小的都明白。」劉大夫點頭。
趙側妃來回踱步,她的指望就是這個孩子,結果現在孩子沒了……
以後北王府更沒有她說話的份。
「你去北王府一趟,便說喬氏身子欠安,需要天山玉參用藥。這東西,王府藥庫是沒有的。但金玉苑的私庫里有,就說為了孩子,請世子妃一定要借。」趙側妃看向劉大夫道。
北王府的藥庫,已經全部搬到了西山別院。
但幾房都有各自的小金庫。
這天山玉參乃是年前皇帝賜下來的貢品,不過也就兩株。一株老太妃自用了,另一株便給了謝凌熙。
劉大夫領命。
趙側妃心想,孩子沒了就沒了。趁此機會,將姜容扳倒也不錯。
她立即命人喚醒受不住打擊暈過去的喬氏。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悲痛,但你更要想想我們的處境,為了一隻貓,你懷著孕,謝凌熙都能把你攆到了外面。如今孩子沒了,你就更沒地位了。」趙側妃看著喬氏道:
「你要記住,孩子不是我們沒保住,是因為姜容嫉恨你,在送你的玉參之中下了藥!」
「前兩日,老太妃剛從山上回來。就算老太妃偏心謝凌熙,但姜容害死了她的重孫兒,她必定震怒!謝家不可能留一個毒殺子嗣的主母,姜容必定得滾出北王府!」
喬氏原本十分難受,但聽見趙側妃的話,也漸漸平靜下來。
孩子以後還會有,但趕走姜容的機會,機不可失!
「兒媳明白。」
……
金玉苑裡。
「還請世子妃垂憐,少夫人身子十分不妥,確需一株玉參保胎。若是沒有,只怕胎兒……保不住。」劉大夫道。
翡翠覺得他分明就是強搶。
不給玉參,這孩子保不住。
那不只能給嗎?
這喬氏可真是作啊,仗著懷孕,搶了本該是世子妃的布料,現在又直接上門來搶東西了!
「現在把搶劫都說的這麼好聽了?」翡翠擠兌。
劉大夫只能尬笑。
姜容倒是淡定,「好,我知道了。這玉參久未取用,不知放哪了。你稍等,我派人去找找。」
「多謝世子妃!」劉大夫心中大定。
姜容起身,和翡翠回了後院。
「世子妃,這喬氏也太過分了。仗著懷孕,欺人太甚!她今日能要玉參,明日便能要別的!不給她,還拿孩子壓人!」翡翠替姜容委屈。
姜容淡淡道,「我看她不止是搶東西。」
誰敢給孕婦送藥,她可不敢。尤其是,她記得喬氏這一胎,沒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