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安安猶豫時,來抓她的人已經呈現包抄的形式靠近她、
她聽著腳步聲,慌亂地朝著海邊跑去。
碼頭有幾條遊艇和幾條小船在隨風飄蕩著,沒想到汪總還挺會享受的。
沈安安不敢多想,在後面的人到來之前,縱身跳進了海里,冰冷的海水讓她滾燙的身體好受了不少。
趁著這股涼意,她摸著遊艇的底部躲到了那些人站著的橋下,探出腦袋呼吸時,她甚至能感覺到頭頂腳步來回走動的震動。
身體內發燙,身體外冰涼,兩種感覺讓她煎熬得想要叫出來。
一想,她立即捂住了自己嘴,抱著柱子往水裡沉了幾分身體。
頭頂的人來回走動著,沈安安聽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怎麼回事?明明看到她往這裡跑的,怎麼沒影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我們這裡平時連個女人都看不著,那麼長的頭髮我能看錯嗎?」
「你不會是……看到那個了吧?」一個男人顫顫巍巍道。
「什麼那個?你可別嚇我。」
「我聽之前的安保說過一件事,十幾年前這裡發生過命案,出事的是一對母女,被綁架後塞進了貨箱從港口送了進來。」
「啊?怎麼可能?港口的貨都要檢查,要是綁架能發現不了嗎?貨箱主人是傻子嗎?」另一個男人反駁道。
「對啊,問題就出在這裡,好端端的貨變成了一對母女,聽說那個女人被幾個綁匪給那啥了,然後帶著女兒一起跳海死了,從那以後這一片就經常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來回走動,說是要找女兒!」
「滾蛋!這你也信?這裡進出貨物都那麼嚴格,怎麼可能混進人都不知道?我看八成是那個貨箱主人搞的鬼,他要是不打招呼,貨箱能順利進來嗎?」
「反正這件案子不了了之了,當年大家都說不清楚就過去了,不過我聽說那個貨箱主人好像後來也死了,反正很玄乎。」
「去去,被你這麼一說這麼熱的天周圍涼颼颼的,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走走。」
說完,幾個人男人掉頭走了。
沈安安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不敢出去,因為她身上的藥性還沒過去。
趁著現在還有理智,她回想起了剛才兩個男人的對話。
他們既然是碼頭上的人,對這裡的規矩一定很熟悉,那他們說的肯定是真的。
港口的貨物進出既然要被檢查,那沈安安和母親被送進來時怎麼會沒被發現?
除非真的像他們所言,這件事和之前那個貨箱主人有關係。
李光。
沈安安反覆念著這個名字,她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身份證上的人和平時見到的人多少有點不一樣,但是那雙眼睛,她一定見過。
她正想著時,周圍又響起了腳步聲,沒想到這次來的人居然是汪總。
「你們確定看到人往這裡跑了?」
「是的,汪總。」
「臭丫頭!居然敢砸我!」汪總憤怒道,「所有出口都給我守著,我就不信她還能插翅飛了!」
「是!」
一聲令下,沈安安聽到了更多人的腳步聲,她心頭一顫。
完了。
難道她要一直躲在海里?
待會兒太陽會越來越毒辣,她即便是在海里也會被熱得脫水。
而且她也不知道汪總給她吃了什麼藥,現在她覺得冰冷的海水都快壓制不住自己的炙熱了。
她死死扒著眼前的柱子,手指甲都快嵌進木樁子裡。
忍住,一定要忍住。
可是……真的好難受,她真的快受不了了,為什麼這個藥勁反而越來越強一點都沒有弱化的趨勢?
沈安安無力的喘息著,輕微的音調咬著牙才堵在了喉間,但還是斷斷續續地冒出了一切聲響。
她原以為有海浪聲,周圍的人肯定聽不見,誰知道好死不死頭頂站了搜尋的人。
「等一下,你有沒有聽到女人的聲音?」
「你也聽到了?」
「在哪兒?」
「她……她不會躲海里了吧?」
「派人下水!」
沈安安腦中的某根弦斷了,她害怕地躲到了柱子後面。
撲通撲通,周圍響起跳水聲,沈安安臉色蒼白,襯得面中的酡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聲音,她只能試著挪動身體朝最裡面的柱子游去,誰知道剛鬆開手,她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唔唔唔……」
她嗆了幾口水,掙扎著伸手卻什麼都抓不住。
看來這次,她要麼被汪總帶走,要麼淹死在海里,相比之下,她寧願淹死。
所以她也不再掙扎,任由身體往海底沉下去。
期間,她腦海里混亂了幾秒,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和媽媽被綁架的情景。
還是那個悶熱的貨箱裡,媽媽摟著她的時候,她耳邊嗡嗡作響。
媽媽昏睡的時候,她走到了那個透氣窗邊仰頭看著外面。
突然,氣窗氣響起咔的一聲。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打火機的聲音,隨即便是打電話的聲音。
他在說什麼?
沈安安踮起腳努力聽,好像聽見了,好像又沒聽見。
她屏息,快要的爆炸的胸口似乎將僅剩的氧氣送到了大腦,她終於想起了那個人說的話。
「你放心吧,姓李的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不會有人發現的。」
「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一定好好招呼她。」
「你……們……」
你們?
誰?
沈安安還想回想過去的事情,可是當時她太小了,很多事東西都記不住,即便是她告訴了大人,他們也不相信她說的話。
窒息的感覺讓沈安安漸漸失去了意識,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摟住她的腰海面退去,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人。
媽媽!
「安安,活下去!」
「安安,一定要活下去!」
「安安……」
「沈婉婉!沈婉婉!醒醒!」
媽媽的聲音怎麼變得有些粗?
沈安安眼前漸漸清晰起來,發現救自己的人並不是媽媽而是……傅晉深!
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嗯……」沈安安原本想問你為什麼在這裡,結果一開口就變成了低吟聲。
傅晉深掃了一眼異常的臉色,扶著她的腰到了岸邊,準備將她遞給林銘時,她卻反常的抱住了他,手也不老實的亂摸。
「我好難受,我真的受不了了……」沈安安知道眼前的人是傅晉深後,就有點控制不住。
她不想的,都怪這藥奇奇怪怪的。
傅晉深沉聲道「你想被人在這裡觀賞?」
「……」
觀賞?
沈安安拽著為數不多的理智看向了岸邊,發現周圍全是人,而且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立即縮手,咬著唇才忍住不亂來的。
等她被林銘拽上去時,整個人脫力的往後倒。
黑暗中,一雙手托住了她,讓她靠進了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