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外,聞言將透著門縫的門悄悄關上,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身邊的裴厲和顧雋。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挺會追女生的?」聞言笑道。
「一個小時前我來看他,他在百度。」
裴厲作為大哥絲毫面子都不給傅晉深,直接戳穿了傅晉深的追妻技巧。
聞言笑意更深「他肯花心思已經很不一樣了。」 ✧✭
裴厲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聞言點頭,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沈家如何了?」
裴厲蹙眉「李光的雖然讓沈家暫時度過了危險,但以沈兆海的能力,很快就會有新的危機,即便沒有,晉深也會讓他有,但……」
聞言追問道「但什麼?」
裴厲低聲道「我的人一直都在盯著沈兆海一家子,他們沒有見過任何人,所以殺李光的人是誰?」
聞言愣了一下,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情,現在似乎又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會不會是沈兆海找了別人動手?」
「有可能,但這就說明李光對沈安安說的是真的,她母親的死並非殺妻這麼簡單,除了沈兆海和蔣眉,一定還有別人。」裴厲分析道。
「那晉深的父親這件事,李光的可信度高嗎?」
「還在查,不過那個司機的家人全部都消失了,全部。」裴厲強調。
「看來李光還真的是個關鍵人物,可惜死了。」聞言嘆一口氣。
「至少知道晉深父親的死並不是肇事逃逸這麼簡單,恐怕是早有預謀。」裴厲叮囑道,「讓醫院的人嘴巴嚴一點,沈安安和晉深的事情不能外傳,尤其是晉深雙腿的事情。」
「放心吧,幫他們治療的都是我的人,不會亂說的。」聞言保證道。
語畢,裴厲看向身邊的顧雋。
顧雋頭皮一麻,指了指自己「我……我好像沒有說話吧?」
裴厲掃了他一眼「以防萬一,最近你跟著我們。」
顧雋瞪直了眼睛「為什麼?」
憑什麼跟著這對父女?
他們倆一個大腹黑,一個小腹黑,薅羊毛也不帶在一隻羊身上使勁薅吧?
裴厲轉身牽著正在玩手機的伊伊掃了他一眼。
「跟上。」
「哦。」
顧雋欲哭無淚。
聞言詫異地看著三人的背影,大哥他……
怎麼會這樣?
……
病房內。
沈安安和傅晉深沒做什麼,因為她猶豫一直僵著身體接吻,結果脖子的傷口一陣陣疼。
她疼得齜牙咧嘴,傅晉深便鬆開了她,拉過枕頭讓她躺著舒服一點。
然後他也躺在了旁邊。
等放假的曖昧氣息消散後,只剩下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傅晉深身上冷淡的氣息。
但沈安安卻覺得無比的安心,她微微側身看著身邊的人。
「傅……」
「嗯?」傅晉深皺眉,很不滿這個稱呼。
以前沈安安叫他老公時,他只是覺得她在討好自己,讓人生厭。
但是她的聲音很好聽,潛移默化中竟然習慣了。
她總是帶著靈動的笑意說一堆廢話直到他答應她的要求。
然後,她會用清澈上揚的語氣說,好的,老公。是的,老公。
她總這樣,看似平常的三言兩語,卻一點點侵占了他的生活。
現在她不喊了,不習慣的卻變成了他。
「老公,李光說的那個司機找到了嗎?」
「你真的相信李光說那個司機還活著?」傅晉深反問道。
「他都要死了,沒必要再幫別人掩護。」沈安安稍稍撐起身體,看著傅晉深道,「你不信?」
「我爸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將我推出了車子,我回神想去救他的時候,他的車子再一次撞向了旁邊,我一點一點爬過去親眼看到司機和我爸爸一起被炸死,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傅晉深回想著過去的事情,臉色冷肅,仿佛那些畫面又在自己眼前重演了一遍。
這下輪到沈安安發懵了。
李光又騙她?
有必要嗎?
李光這樣自以為深情的男人,在生命盡頭看著她這張臉一定會覺得見到的是她媽媽。
他的愧疚不可能讓他去包庇害他的人。
傅晉深與他也無冤無仇,他講真話並不是在討好沈安安,而是討好他記憶力的程珂。
所以沈安安始終覺得李光沒有說假話。
沈安安說道「李光說過他們這樣的豪門司機,家庭背景都要十分乾淨,所謂的乾淨最好是孤苦無依,或者家中有病重的人,這樣他們的命就會和僱主連結在一起。」
「他還說這樣的司機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過問,所以你們家的這位司機……」
傅晉深想了想,點點頭「是,他家有個心臟病的女兒,一直都是傅家在資助。」
沈安安道「那李光就沒有騙我,你說你親眼看著他們被炸死,真的是親眼嗎?整個過程沒有眨眼?」
傅晉深不解。
沈安安道「李光被我爸爸追殺過,他利用流浪漢的屍體逃過一劫,他說他和你爸爸的司機是好朋友,經常一起吃飯喝酒,他們會不會喝多了交流過?」
傅晉深的臉色變了變,眼睛盯著帘子,但思緒卻飄得很遙遠。
「我被推下車的時候撞了一下,暈眩了片刻,眼前發黑,並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發生的一切,如果那個時候調換了車上的人,我也不知道。」
聽聞,沈安安大膽地猜測了起來。
「李光這麼肯定司機沒死,會不會……他們後來聯繫過?」
「他們是朋友,突然兩個司機下落不明,他們倆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定想要互相幫助。」傅晉深說道。
「可是你們查過李光了,他身邊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他們怎麼聯繫?」沈安安想不明白。
傅晉深也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沈安安的出現,他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調查李光這樣的人。
一切都像是冥冥中一般。
沈安安回想著自己和李光相處時的每一句話,她生怕自己有遺漏。
李光死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她,似乎已經把答案告訴了她。
答案,答案,到底是什麼?
沈安安突然看向了自己的手,當時李光就是這麼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像是在表達什麼一樣。
可她的手上十分的乾淨,什麼也沒有。
倒是當時她手裡還拿著……
「手機!李光的手機!他臨走的時候把他的私人手機塞進了我的口袋裡,如果他們要聯繫,一定會通過手機。」
沈安安大喊一聲,捂著脖子跳下了床,然後掀開帘子跑了出去。
手機和她的髒衣服放在了一起,現在就在她病房的柜子里。
她急急忙忙地沖回自己的病房,卻發現裡面有一個醫生站在床邊的柜子前。
「醫生?」
「嗯,我是來給你檢查傷口的。」醫生垂著眸,有些心虛。
聽聞,沈安安立即變得十分警覺。
「不可能!我的主治醫生是聞醫生,你是誰?」
醫生聽了身體一愣,慌亂之中藏在袖子的手機掉了出來。
李光的手機!
沈安安衝上去,醫生卻先一步撿起手機,順勢抓起桌上的杯子朝著沈安安砸了過來。
沈安安閃躲時被他推開了。
醫生趁機跑了出去。
沈安安忍著脖子上的疼,轉身跟了上去,剛好遇到了坐著輪椅出來的傅晉深。
「抓住他!他搶走了我的東西!」
「林銘!」傅晉深大喊一聲。
林銘帶著人追上去,醫生看了看手裡的手機,對著三十幾層高的窗戶扔了出去。
然後繞過了來人衝進了電梯。
許久後,林銘追出去後帶著人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大少爺,抱歉,他跑了,他的衣服脫在了角落,換了別的打扮,我調取了監控,發現他換上了病人的衣服上了救護車,利用轉院病人的身份順利過了保安這一關,看來有接應的人。」
「這是他扔下去的手機,全散架了,還有一些零件還在找,恐怕……」
這人一定是怕自己被抓住,所以乾脆就把手機砸了銷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