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夏鳶搖骰子厲害,打麻將一樣厲害,還是秦珂三人一直餵牌,夏鳶上桌後就沒輸過。
沒輸過,也沒意思。
她玩了幾把,起身跟秦默淮回到了他的臥室,今晚住在秦家老宅,明天還要早起放炮吃餃子,迎新年。
夏鳶站在花灑下,任由秦默淮給她搓頭髮、擠沐浴露。
他手腕始終纏繞著那條Hermès黑色絲巾。
據夏鳶所知,秦默淮沒有那麼喜歡配飾,除了天天佩戴她送的尾戒和鑽戒,百萬級的腕錶都是愛戴不戴。
夏鳶濕漉白嫩的指腹伸過去,想要解開秦默淮手腕的絲巾,被他不留痕跡的躲開了,拿著花灑給她沖洗身上的泡沫。
用毯子裹著她送進暖烘烘的臥室,沒管她裹在毛巾里濕噠噠的頭髮,拿出兩個身體乳罐罐,低磁的聲線問她想要塗哪個。
夏鳶一身清香潮濕的水汽,白嫩的肌膚襯得她那雙黑色貓兒眼,更加神采奕奕,活靈活現。
簡直跟小狐狸沒什麼區別。
「這個吧。」她指了指純白色的罐罐。
秦默淮從裡面摳出一大坨身體乳,細緻周全,手法溫柔的給她塗抹全身。
平時總要占點便宜,嘗點甜頭,但是今天他似乎走禁慾人夫路線。
給夏鳶洗澡的時候,他衣服濕了,所以現在只穿著一條灰色睡褲,上身赤著,塊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就像流油的鹹蛋黃,誘惑著夏鳶的視線。
夏鳶最近愛吃鹹鴨蛋,特別是裡面流油的蛋黃。
她再次伸出柔軟的指腹,這次碰到了秦默淮的腹肌,厚實Q彈,但在她觸碰的一瞬間變得硬邦邦。
一道低啞磁性的嘆息聲,在夏鳶頭頂響起。
「寶貝老婆,別撩我。」
「是你的腹肌誘惑我。」
「它是壞東西,別看。」
「哦。」
夏鳶視線再次掠過秦默淮的手腕,那條打濕的黑色絲巾沒有被他解開。
就算這是什麼新潮流,也不能濕了還穿在身上吧!
她眼疾手快,揪住了黑色絲巾!
秦默淮給夏鳶塗身體乳的動作一頓,握著她的小手想要拿開,但是沒挪動。
「今晚怎麼對我那麼有興趣?」他故意問。
「我哪天都對你很有興趣,而且你今天有種溫柔又神秘的氣質,更加吸引我了。」夏鳶給他灌了幾句甜言蜜語後,扯開了他綁在手腕的黑色絲巾。
他身上是有一些傷痕的,但那都是陳年舊傷,而且秦默淮的手腕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疤痕。
為什麼現在他的手腕有一個圓形燙傷的肉色疤痕?
什麼時候有的?
夏鳶不敢去碰,眼神無助地看向秦默淮,有點心慌。
他很淡然的笑了笑,幾綹黑色碎發遮住陰鷙的眉眼,卻不影響他向夏鳶散發善意和溫暖。
「沒事的寶貝,眼紅什麼,像個小兔子。我菸癮犯了,菸頭不小心掉在手腕上,這算是對我克制力薄弱的懲罰吧。」
夏鳶也不想眼睛紅,她馬上就要走了,幹什麼要心疼秦默淮,可是她控制不住這具該死的身體啊。
「秦默淮。」她吸吸鼻子,「你三十歲的人了,管理公司幾十萬號人,怎麼還會莽撞做事,傷到自己?」
「我不知道。」秦默淮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可能是我答應你戒菸,這是對我沒做到的懲罰。乖乖,你哭什麼,傷口在我身上,你又不痛。」
這點傷疤你就心疼了,那你又怎麼敢計劃騙我、離開我。
氣氛陡然間變得詭譎起來,解開的那條黑色絲巾,像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夏鳶對秦默淮的情緒很敏感,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她攏著睡袍,喊來醫生給秦默淮看手腕。
他全程很配合,但對疤痕漠不關心的態度令人頭皮發麻,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夏鳶:「醫生,你去休息吧,我會監督他每日塗藥。」
醫生:「還要忌口,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高糖高脂也要少吃,容易過敏的食物最好也不要入口。」
夏鳶點頭,記得很認真。
她以前不會在意這些,但她現在想為秦默淮做點什麼。
目送醫生離開,臥室里的氣氛依舊沉重,夏鳶沒辦法了,坐在床上,抱著肚子裝疼。
秦默淮斂著情緒,走過去看了看。
小騙子,還在騙他,又在騙他。
痛苦像是灼熱敏感的神經,伸手便可觸摸。
是他的愛太輕易得到了,亦或者他是可以隨便對待的人,連她的一句真心話都得不到。
夏鳶摟住秦默淮的脖子,膩在他懷裡的身體在顫慄恐慌,卻堅定不移抱著他。
「對不起秦默淮……」
「你這麼聰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那天你在衛生間外聽到了,但你不問,我也不敢說。」
系統在夏鳶腦海里滋兒哇亂叫,夏鳶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股腦把真相告訴了秦默淮。
她本可以瀟灑離場,但她現在有一點點愛秦默淮,不捨得對他隱瞞。
秦默淮聽完夏鳶的闡述,眼前一黑,天翻地覆,一股腥甜湧上喉嚨。
他往衛生間跑,吐出的幾口血花濺滿白色的盥洗池。
夏鳶捂著嘴巴,淚眼婆娑地扶著門框,空蕩蕩的睡裙下雙腿纖細,孕肚不知何時已經微微隆起。
她是個罪人,她把秦默淮折磨成這樣了。
「秦默淮…秦默淮,我肚子真的有點不舒服。」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敢撒嬌。
秦默淮匆匆漱口,抱著她回到床上。
那雙猩紅涼薄的眼眸不肯跟她對視,似乎這就是對她最嚴酷的懲罰,夏鳶厚著臉皮親他嘴巴,一條小腿橫在他腰間。
「秦默淮,我愛你。」
「騙我。」
「沒有騙你,如果我再騙你,那就讓我回不去,徹底死掉。」
「閉嘴!」
秦默淮有點恨自己了,為什麼還會對她心軟。
這一定是因為她懷著孩子,他自我麻痹。
愛情沒有公平和道理可言,但不應該充滿謊言和欺騙。
夏鳶也明白,秦默淮沒有把她大卸八塊,是因為她懷著他的孩子,所以還擁有那麼一點點撒嬌的特權。
「秦默淮,你可以恨我,討厭我,我……」
「睡吧。」
大年初一,夏鳶醒過來,發現秦默淮不見了。